第一百二十三章 另类
“西装很整齐没有褶皱，代表你很注重自己的形象。”
“衬衣上还有立领用的小玩意，你其实是在塑造一个精英又斯文的形象。”
“大概警车让你不舒服了，里边还有一些气味，你从进入我的视野到现在都已经在整理衣服，甚至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有洁癖。”
“有洁癖又在乎自己形象，甚至在宴会上可以主持大局的人，又怎么会吊儿郎当的？”
杨卿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但效果很明显。
隔间的沈楠是惊讶的张大嘴，而余家辉则是沉下脸。
杨卿再接再厉。
“你是有健忘症吗？我们俩在宴会上见过，我知道你的真面目，怎么到了警局反而开始伪装，不是太晚了吗？”
余家辉坐直了身体，直视着杨卿，目光极具侵略感。
“被说中所以恼怒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挑衅对方骂？”
隔间里，沈楠极为不解。
而审讯室内，杨卿像是换了一个人，话多语速快，就是没李潇那么聒噪惹人嫌。
“为什么进去警局就开始伪装？”
杨卿打了个响指。
“因为这样你就可以装疯卖傻回答不想回答的事情。”
余家辉面上已经没有表情了。
“所以，你其实知道我们请来你的原因。”
隔间里的几名队员已经倒吸了一口气。
他们都不是秦风亲自带的小组，没那么多机会亲眼见到杨卿和人交流。如今乍一见，除了佩服，就只有佩服。
平心而论，秦风审讯的方法是最正统的，他毕竟是颇有经验的刑警，见识过不少狡猾的犯人。
杨卿的风格前所未闻，却又隐约让人明白，他是在直剖人的内心，乍一想，是比秦风还可怕的风格。
人不可貌相，这也是大家最初都受到影响瞧不起杨卿，却又不敢招惹他的原因。
余家辉面无表情，好一会才开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杨卿似乎挑衅上瘾了，轻笑一声，又睨了眼余家辉。
“在被识破后就开始控制面部表情吗？看来你有好好的学习过类似的自我情感控制。”
“可是没用的，”杨卿的身体微微前倾，无形之中形成了一种压迫感，“我看透的，是你的内心。”
余家辉哆嗦了些，动作很轻，但终究没逃过杨卿的眼。
隔间里，杨卿摩擦着下巴，好些好奇杨卿咄咄逼人的原因。
奇怪啊，杨卿从来没有这么尖锐的说话。这位竹马虽然向来清高又孤僻，也不爱和人交流，却也是因为如此，他很少与人针锋相对过。
她所知道的针锋相对，还是那位李潇透露的八卦，说是在重案支队里，秦队和杨卿经常吵架。
秦风果然是个能人。
她也曾经在这位只会打直球傻大个这里吃过亏。
“你们这次在调查什么案子啊？”
沈楠对这次的案件感到好奇了。
事实上，她是法医，只负责验尸然后给出辅助证据，一般不会主动插手案件，特别是进行调查分析。这不是她的职责，她也没有兴趣。
如今她的兴趣被自家竹马难得一面给挑起来了。
几个队员对视一眼，面露为难。
这会隔间里又走进来一个人，是被纷纷去调查于天生平的诸葛睿。
“我来说吧。”
看似不起眼的诸葛睿一开口，就成了闪光灯，但一闭嘴，就是那么的平凡。
“毕竟沈法医专门为我们这次案件验尸，当然有资格知道我们在调查什么。”
人精。
和杨卿相互排斥。
不过和自己有可能比较合得来。
沈楠迅速的得出结论，朝着诸葛睿露齿一笑。
审讯室里，两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大许是被杨卿戳破了伪装，余家辉以极为愤恨的眼神看着杨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人之前有深仇大恨了。
旁观者可能不明白为什么，但杨卿清楚对方的反应的由来。
一个骄傲又喜欢掌控大局的富二代，在可以对自己父亲下手的时候，一旦被人看穿心思，这种恼羞成怒的等级就不是小打小闹了。
“这么问吧，”杨卿慵懒的换只手撑着下巴，就像是在简单的聊天，前提是他的眼神没那么冰冷，“你是不是想要除掉肖瑶？”
与既有案情无关，和审讯的流程有部分出入。
记录员本来想上前提醒杨卿，又想及秦风出门前的嘱咐，最后还是忍了忍，继续听着杨卿和人‘聊天’，迟迟不问到有关肖珂差点被谋杀的细节。
“肖瑶？”
余家辉冷笑。
“那个笨女人，就算我不除掉，迟早会自生自灭的。”
杨卿轻笑：“不伪装了？”
“伪装了你也看得出来，我也没必要恶心自己。”
余家辉倒是坦然，细看，他眉眼间还有不甘心。
杨卿刮了刮自己的下巴，又眯眼。
“这么说，你不否认今日你指使你的手下绑架杀害肖瑶的事情了？”
隔间里的人都是一惊。
绑架肖瑶的人不是于天，也就是那个眼球杀手吗？
肖珂才是被余家辉贴身保镖带走的人啊？
他们都云里雾里。
余家辉并不很激动：“不是我，我也不知道谁要绑架她，更何况我一直都在大厅，没法作案。”
杨卿摆了摆手指。
“我刚刚说的是，你指使你的手下。”
“仔细想想，今日跟在你身边的人，有谁突然离开了？”
余家辉本能的皱眉，但的确在仔细想。
“何明？”
“何明是我的贴身保镖，但他中途说身体不舒服，然后离开了。”
“呵，”杨卿轻笑，“看吧，你的手下。”
余家辉依旧在皱眉：“不可能是他，他和肖瑶又没仇。”
“不是他，”杨卿强调，“是你。”
“不是我！”
余家辉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虽然我的确看肖瑶那个女人不爽，但也没傻到在老头要分配家产的时候动手！”
“是吗？”
杨卿不以为意，这样轻蔑的态度让余家辉更加愤怒，他不仅没伪装，甚至情绪都在不知觉间被放大了。
“你都敢算计你父亲的病，怎么可能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出来？”
余家辉的瞳孔猛缩，他重重的坐回去，脊背撞击到椅背上的疼痛让他微微清醒。
越是清醒，越是觉得恐惧，眼前这个人，似乎什么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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