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碎尸案53
这一日的大半时间都是在审讯室里度过的，来回折腾几番，反反复复的就是审讯这些人，饶是秦风都觉得烦。
烦归烦，流程要走，案件要调查，难道抓回一两个人，要是不把握机会，这案子又会石沉大海。
窗外的蝉鸣不断，好似不断提醒几人，这会还是盛夏。
一个夏天出了不少事，W市的人怨声载道，可每每都是事情爆发那几日街头巷尾的议论，案件还未结束，众人就失去了兴致，回归到日常生活中。
警局里的几个大人物每日都是皱着眉头，忧心有大案子，又忧心没案子。
每每如此，让秦风瞧见了，都是翻了个白眼。
杨卿比他更过分，既然未进警局前，就在研究中心和唐队碰过面，算是有几面之缘，就凭着这缘分开口说了几句。
“不必自扰，有人的地方一定会有案件。”
和有人就有江湖的道理类似，人组成了不同行业里的各个岗位，涉及名与利，就不免有斗争，更何况时常还会牵扯上天理伦常儿女之情，这斗争只会越来越多，而不会随着时代更迭而减少。
退一万步，即便没有名与利的诱惑，人类最根本的需求也会爆发斗争。
斗争，头破血流，伤亡。
这是一条双向肩头，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杨卿看得通透，唐队却只是一个有抱负的俗人，当场被气到不行。
就差没气晕过去的时候，入目的还是杨卿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唐队的气就全朝着一旁的秦风发了。
直到被含沙射影骂了一顿，又扣了奖金，秦风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也从来不在乎这些，否则他就不是秦风了。
傻呵呵的和唐队打完招呼，带上毒舌王杨卿，又赶紧去查案子。
这几日只要撞上唐队，两人就是一个负责气人一个被骂，闹得最后唐队都不敢过问这个案子了，任由秦风发挥。
发挥的结果就是秦风在这一日征用了所有的审讯室和记录员，来来回回的审，自己累，被审的人也累。
秦风是看到负责记录的人面露疲惫才回忆起这几日的事情，苦笑一番后，又十分淡然的坐下，气势不改。
两人在进来前，就听到审讯时里有哭哭闹闹的声音。
“我没杀人，不要抓我。”
“不是我的错！”
“放开我！”
不似一般人激动时的高亢，这个人到中晚年还保持得很好的女人声音沙哑，呓语般的哭哭闹闹，不是说给别人听的，是说给自己听的。
两人坐下后，就见 刘飞燕双眼无神的划拉过来，目光自他们身上停留不到一秒，又很快的划拉到桌子的边角，继续哭哭闹闹，不似其他妇人声音高亢时的刺耳，却更加惹人心烦。
彼时秦风手里还捏着诊断书呢。
诊断书有两份，其中一份是今日的，柳叶负责，上边写着，此人的精神无任何障碍…总而言之，一堆专业术语下来，只说明了一个问题。
刘飞燕没有疯，此刻是在装疯卖傻。
另外一份诊断书是一个多月前的，是刘飞燕自己独自医院院检查后，医院留下的备份件。
警察征用，柳叶帮忙，医院自然十分配合的给了一份复印件。
此刻捏着这份复印件，秦风又有些明白对方经营数年一朝失控的心态了。
“别装了。”
不过，清楚是一方面，此刻他内心可泛不起一丝同情。
有的人，不值得同情。
“医院都开出证明了，你的精神没问题。”
轻描淡写一句话，很快就点炸了这个女人。
“我是精神没问题，但…”
“但你得癌了。”
秦风帮助对方补充那句话。
十几个字就可以将这个女人放弃伪装。
此刻这个女人眸底都是不甘和愤懑。
“凭什么？凭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头来一场空不算，还得了这种病？”
秦风和杨卿冷眼看她。
这女人的确精神上没有任何问题，但观念上问题一大堆。
“你做错太多事了，我不想和你细数。”
“我们现在谈的是，”他敲了敲桌子，“你和飞火组织的关系。”
涨红的脸霎时间就一片惨白，连带着沾了血迹的唇都泛着青。
“你、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狼狈的女人低下头。
“难道是那群人说的？不对，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才对。”
秦风和杨卿对视一眼，此刻刘飞燕说的话并不像作假。
“还是说，”刘飞燕猛地抬头，“范安福醒过来了？”
这个女人果然只是一枚棋子，甚至都不知道虎头做了些什么。
可虎头为什么要陪在这个女人身边。
秦风扔过去一张照片。
照片拍摄于两年多前，是喻雯雯案件还在调查的时候，照片上边有三个人。化了妆的刘飞燕和虎头，以及没化妆的蓝飞宇。三人在一张废弃工厂外，两个交换的档案袋惹人注目。
“是我们在问你。”
对方的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时，先是震惊后是愤怒，张开爪子就想抓住那张照片。
站在她身后的警员反应极快，快步走来将她往后带。
“啊啊啊！果然是范安福那个老不死的！都是他的错！他真的还不去死啊？”
疯子。
秦风深吸一口气。
“范安福，你的老公，替你隐瞒最后差点死在你手里的退休刑警，刘飞燕，你到底还要多少？”
对方怔忪，大许是没想到在审讯室里，还能够听到的感情牌，又或许，久远温馨的记忆被翻出来了。
她安静下来，良久之后才问。
“他怎么样了？”
不等秦风开口，杨卿冷嘲。
“你都摸索到警局准备灭口了，不知道他的情况？”
“我、我没问。”
“为了不让我们当场抓住你，”秦风解释，“他迟了半个小时才打电话给我，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就算活过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刘飞燕沉下目光，余光却是凝结在那张照片上，又是良久之后，她才开口。
“你们想知道什么？”
“或者，你们不知道什么？”
比意料之中更快妥协了。
本就是命不久矣的人，临死前还伤了这世上可能唯一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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