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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碎尸案54


刘飞燕比虎头还要坦诚。

装疯不成卖傻也被戳穿了,眼下关心着范安福,好似之前前往医院补刀的人不是她。

就好似,无人知晓她前去医院是不是真的要补刀。

“飞火组织是有等级制度的。”

无规矩不成方圆。

“今天抓回来的那些都是小喽啰,平时也没做事,壮壮声威而已。”

“这个人,”她点了点照片上的虎头,“张申英,是传达命令的人,算是这些小喽啰的头。”

这也解释了这些人认识虎头的现实。

“而我,”刘飞燕费力的抬手,“就是负责控制虎头这类人,我之上还有几个当家的,不过据说当年,都已经被抓到了。”

秦风和杨卿对视一眼。

“你确定所有人都被抓住了?”

对方微怔,抬起眸子时,目光里都是惊恐。

“你、你什么意思?”

好似回忆到可怕的事情,她的眸子、脸颊以及唇角都在颤抖。

不可控制的,源于身体本能反应的恐惧。

“还有人没活着?”

根据刘飞燕的解释,自己在组织里,也就比虎头地位高,手上算是沾上了鲜血,但没直接杀过人,之前走私的时候,起到的也只是布局中的棋子的角色。

真正杀人的,谈生意的还有布局的人,当年应该已经都被抓到了。

“当年警局给出的通报很模糊。”

刘飞燕费力的解释。

“至少我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警方当年给的通报当然简单,更多的细节和不为人知的事情都是内部消化的。

“至少?”

杨卿咬文嚼字。

“你还知道什么?”

中年女人哂笑。

“不用套我话了,我不傻,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好说的。”

对方模样狼狈,神色却不慌张,似乎真的已经认命了。

“我不该落得如此地步的,虽然是棋子,但我也下过棋,事情会成为如今模样,只能说明一点,我被算计了。只是,我想不通谁在算计我。”

杨卿挑眉:“你了解虎头吗?”

目光又悠然落在了那张照片上。

“或者,你可以解释你们三人的关系吗?”

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今日,众人听了太多的故事。即便人各有失意和不得已,但会牵扯上警方,不得已也是犯罪,事实无法改变。

故事的前半段和喻新有关。

刘飞燕先是飞火组织的成员,也就是个小太妹,后才遇见喻新。两人真心相爱过,因此她打算收手。奈何在组织里的地位过高,没法轻易被放走。

事情一拖再拖,拖到喻雯雯出生,又拖到组织从一个小混混团伙变成了高级犯罪团伙,最终,居然打起了军火的主意。

事态愈发难以控制,而她几乎没有机会脱身,每日在家人和组织之间犹豫徘徊。

这一徘徊就徘徊到组织打算干一票大的,而她收到的指令是,如果可以成功完成任务,就能够安全离开,成为平凡的家庭主妇。

“我只能孤注一掷,”述说者目光凄凉,“我知道我活下来的几率太小。”

几起火灾,一场爆炸,以身涉险,艰难完成任务时,又被组织的人追杀,狼狈逃出小区,遇上了范安福。

“老范救了我。”

那是另一场救赎。

人类对救赎向来依赖,依赖逐渐成为迷恋,就是一场黄昏恋。

后来的故事,范兴修也和众人讲述过。

只是从刘飞燕的角度描述出口,多的是无奈。

记录员和身后几名警员微有动容,负责审问的两人面沉如水,丝毫不受影响。

“因为雯雯,我和喻新约定等她高考结束后再离婚。在这期间,虎头来找我,想和我合伙,捞点钱。”

“我需要钱,因为我脱离组织后,只是一个家庭主妇。”

刘飞燕的神色又归于平静。

“最初,我没打算嫁给范安福,只是想着,等和喻新离婚后,独自抚养雯雯,我需要钱。”

她需要金钱和亲情,渴求的爱情暂时排到了第二位。

“你是怎么和虎头合作的?”

“我其实出力的地方不多。”

刘飞燕的目光落在蓝飞宇的脸上。

“虎头说,他可以将组织之前跑掉的一群人着急起来做事,那些人也需要吃饭。我负责发号施令,寻找可以合作的对象,虎头负责带人去处理。”

“这个男人,是我们合作最久的一个对象。”

蓝飞宇,一个急于成功,两次创业失败,第三次创业还赔上一个妻子的男人。在求而不得的时候,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

“从竞标一个项目到接下这个项目,再到施工竣工,这其中涉及到的方面太多了,需要钱,也需要人力去做些肮脏事。”

昔日走私军火的组织如今成为听人号令的雇佣军。

他们还没有军那样的实力和严谨的制度,因此最上头的人,难免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在上边。

人一旦投入了精力,就会逐渐遗忘自己最初的目的。

“我赚钱赚疯了。”

这是刘飞燕对自己的评价。

“也就是说,”秦风睨过去,“你很清楚你们的合作对象了?”

“清楚,”好歹现任老公是范安福,刘飞燕阖目笑了笑,“待会我会全部说出来的。”

待会。

现在秦风等人还有更为要紧的事情要询问。

杨卿拦住了秦风,后者不解看向他。

这位教授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眉眼如刃,似寒冬北风,不留情的刮向刘飞燕。

“你知道杀害喻雯雯的凶手。”

这的确是秦风接下来要询问的事情,他只是怀疑,未及杨卿这么确定。

怀疑和确定的语气对刘飞燕造成的伤害不一样。

这个难得恢复从容和优雅的女人面色惨白。

室内的空气陡然一滞,旁处几名警员紧张的看过来。

良久,刘飞燕点头。

“我知道。”

秦风得以呼吸,又有不解。

“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警方?”

“因为钱。”

刘飞燕苦笑。

“好比我之前想离开组织,最终一辈子都没离开。我靠血腥赚了钱,就再也出不来。”

钱,不是原罪。

本性,才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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