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血染长江

建业城的朱雀大街上，血水流成了河。萧烈踩着满地的尸骸，一步步走上皇宫的丹陛，玄色铠甲上的血珠滴落在金砖上，晕开一朵朵妖异的花。

“把他们都带上来！”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士兵们押着南梁的文武百官从太和殿里出来，一个个面如死灰，瑟瑟发抖。温拓被两个士兵架着，头发散乱，脸上还带着被萧烈揍过的淤青，嘴里不停地喊着：“萧烈！你不得好死！你会遭天谴的！”

萧烈没有理他，只是指着宫外的长江，冷冷道：“扔下去。”

士兵们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将那些大臣一个个扔进长江。惨叫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很快就被滔滔江水吞没。温拓被扔下去时，还在疯狂地咒骂，可江水很快就堵住了他的嘴，只留下几个气泡，便再无踪迹。

萧烈站在宫墙上，看着长江里漂浮的尸体，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想起那些死在水牢里的兄弟，想起张校尉被剥下的人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血债，必须血偿。

“陛下呢？”他问身边的副将。

“还关在禅房里，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副将低声道，“要不要……”

“不用。”萧烈打断他，“让他活着，看看他信奉的佛祖，能不能救他。”

南梁皇帝被关在曾经诵经的禅房里，形容枯槁，眼神空洞。佛龛上的佛像蒙上了一层灰尘，显得格外讽刺。他看着地上散落的念珠，想起自己四次入寺，四次被赎回来，突然觉得很好笑。原来所谓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第七天，当士兵们打开禅房的门时，发现南梁皇帝已经死了，身体僵硬地跪在佛前，手里还攥着半串念珠。据说他是饿死的，死前还在低声诵经，只是不知道，他求的是往生，还是救赎。

萧烈没有为他举办葬礼，只是让人将他的尸体扔进了长江，与那些大臣作伴。

一个月后，萧烈在太和殿登基，改国号为“烈”，自立为帝。登基大典那天，建业城没有一丝喜庆的气氛，只有压抑的沉默和暗藏的杀机。

“陛下，各地诸侯王都送来贺表了。”副将将一堆贺表呈上来，语气里带着担忧，“可依属下看，他们怕是不怀好意。”

萧烈拿起那些贺表，上面的言辞极尽谄媚，可字里行间都透着虚伪。他冷笑一声：“我早就料到了。那些诸侯王，一个个都想着坐收渔翁之利，怎么可能真心臣服于我？”

果然，没过多久，各地就传来了起兵的消息。南梁皇帝的侄子们，那些手握兵权的诸侯王，打着“清君侧，复南梁”的旗号，从四面八方杀向建业城。

首先发难的是镇守荆州的永王，他率领十万大军，沿长江而下，直指建业。紧接着，益州的靖王、扬州的瑞王也纷纷响应，兵力加起来，足有三十万之多。

萧烈站在地图前，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点，眼神凝重。他手下的兵力只有十万，而且大多是西境的旧部和南梁的降兵，战斗力参差不齐，想要对抗三十万诸侯联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陛下，要不我们退守西境吧？”副将忧心忡忡地说，“那里是我们的根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退？”萧烈猛地一拍地图，“我们退到哪里去？西境早就被苏彻收复了！我们现在是背水一战，没有退路！”

他指着地图上的赤壁，沉声道：“通知下去，全军退守赤壁。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就在那里，与他们决一死战！”

大军开拔那天，建业城的百姓夹道相送，却没有一个人欢呼。他们看着这支衣衫褴褛、却眼神坚定的军队，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赤壁的江面上，战船林立，旌旗蔽日。萧烈站在旗舰上，看着对岸的诸侯联军，眼神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他知道，这一战，不仅关乎他的性命，更关乎那些死在水牢里的兄弟的尊严。

“陛下，永王派人来了，说要与您谈判。”士兵来报。

“谈判？”萧烈冷笑，“让他滚！要么战，要么死！”

谈判的人被赶走了，对岸的诸侯联军很快就发起了进攻。箭雨如蝗，炮声震天，赤壁的江面上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

萧烈亲自擂鼓助威，鼓声激昂，振奋人心。他的士兵们像疯了一样冲向敌船，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江水里漂浮着尸体和断桨，染红了整个江面。

激战持续了三天三夜，双方伤亡惨重。萧烈的军队虽然顽强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渐渐落入下风。

“陛下！我们快撑不住了！”副将浑身是血地跑来，声音嘶哑，“永王的军队已经突破了我们的防线，快杀过来了！”

萧烈看着那些倒下的士兵，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想起自己曾经说过，要带着兄弟们打回西境，可现在，他们却要死在这赤壁之上。

“拿我的枪来！”萧烈的声音里带着决绝。

他翻身上马，手持长枪，冲向敌阵。枪尖所指，所向披靡，很快就杀开了一条血路。永王的士兵们见状，纷纷后退，不敢上前。

“萧烈！你已经穷途末路了！快投降吧！”永王在对岸喊道，语气里带着得意。

萧烈没有理他，只是继续厮杀。他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浸透了铠甲，可他却像不知疼痛一样，依旧奋勇杀敌。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从侧面射来，直奔萧烈的咽喉。他躲闪不及，被箭射中，翻身落马。

“陛下！”副将大喊着冲过来，将他扶起。

萧烈看着那支深入咽喉的箭，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想起自己的一生，征战沙场，败走西境，寄人篱下，奋起反抗，最终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告诉兄弟们……”他的声音微弱，“别……别放弃……”

话未说完，他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副将抱着他的尸体，放声大哭。士兵们见状，士气大振，纷纷喊道：“为陛下报仇！为陛下报仇！”

他们像潮水般冲向敌阵，与诸侯联军展开了最后的厮杀。

赤壁的江面上，风声鹤唳，哀鸿遍野。这场惨烈的战斗，最终以萧烈的军队全军覆没而告终。

永王率领诸侯联军进入建业城，恢复了南梁的国号，拥立南梁皇帝的一个年幼的孙子为帝，自己则以摄政王的身份，掌控了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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