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双雄对垒

西境的风卷着沙砾，打在玄铁营的铠甲上，发出细碎的脆响。苏彻勒住马缰，望着远处尘烟滚滚的地平线，手指在玄铁刀的刀柄上轻轻摩挲。

“元帅，南梁永王的密使到了。”秦槐策马奔来，手里举着封火漆密函，“他说……愿意以三座城池为礼，换我们出兵夹击萧烈。”

苏彻接过密函，指尖一挑便撕开了火漆。永王的字迹谄媚而急切，字里行间都在强调萧烈“叛夏投梁又弑君称帝”的罪状，称其“已成两国公敌，不除必成大患”。

“公敌？”苏彻冷笑一声，将密函揉成纸团，“不过是想借我大夏的刀，斩他南梁的刺罢了。”

秦槐有些不解：“那元帅打算如何回复？萧烈如今盘踞赤壁，手下虽只剩残部，却都是百战余生的悍勇之辈，永王的三十万联军都拿他没办法……”

“打。”苏彻打断他，眼神锐利如鹰，“但不是为了永王的三座城池。”他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玄铁营高声道，“兄弟们，还记得西境那些死在萧烈刀下的袍泽吗？今日，该我们讨还血债了！”

“讨还血债！讨还血债！”玄铁营的士兵们齐声呐喊，声浪震得沙砾都在颤抖。他们的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阵型严整如铁，光是气势就足以让对手胆寒。

三日后，玄铁营抵达赤壁西侧的乌林古道。这里是萧烈残部退回南梁腹地的必经之路，两侧是陡峭的山崖，正是设伏的绝佳之地。

苏彻站在山崖上，看着士兵们在谷底铺设绊马索、埋设炸药，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秦槐，传我将令，待萧烈进入谷中，先放箭阻断他的退路，再引爆炸药，最后……”他顿了顿，玄铁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寒光，“掩杀！”

夜幕降临时，萧烈的军队果然出现在古道入口。他们衣衫褴褛，甲胄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却依旧列着整齐的阵型，显然是经历了连番恶战。萧烈本人骑着匹瘦马，胸前的箭伤用布条草草包扎着，脸色苍白却眼神如炬。

“将军，前面的古道太安静了，怕是有埋伏。”副将忧心忡忡地说。

萧烈勒住马，望着黑黢黢的谷口，突然笑了：“是苏彻吧。除了他的玄铁营，谁还能布下这么干净的杀局？”他挺直脊背，对着谷内高声喊道，“苏彻！别躲了！出来与我一战！”

喊声在山谷里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萧烈眼神一沉：“全军戒备，加速通过古道！”

可他们刚进入谷中，两侧山崖突然亮起无数火把，箭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萧烈的士兵猝不及防，顿时倒下一片。

“稳住！举盾！”萧烈挥舞长枪拨打箭雨，枪尖挑落的箭矢在地上堆成了小山。他抬头望向山崖，只见苏彻身披银甲，立于最高处的巨石上，正冷冷地看着他。

“苏彻！你果然在这里！”萧烈怒吼一声，长枪直指山崖，“有种下来单挑！躲在暗处放冷箭，算什么英雄！”

苏彻没有动，只是抬手挥了挥。谷内突然传来“轰隆”巨响，埋设的炸药被引爆，巨石滚落，瞬间堵死了萧烈的退路。

“萧烈，你我之间，从来不是单挑。”苏彻的声音透过风声传来，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当年你率五千骑兵偷袭我西境粮仓，用的是阴谋；今日我断你退路，用的是阳谋。你输得不冤。”

萧烈气得浑身发抖，却不得不承认苏彻说得对。他调转马头，对着士兵们喊道：“冲出去！杀到谷外，与永王的人汇合！”他知道，此刻唯有与永王的军队会合，才有一线生机。

可他们刚冲到谷口，就被玄铁营的阵型拦住。苏彻策马立于阵前，玄铁刀斜指地面，刀身在火把下泛着嗜血的红光。

“萧烈，束手就擒吧。”苏彻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若降，我保你残部性命，给他们一条归乡的路。”

“降？”萧烈狂笑起来，笑声里满是悲凉与不甘，“我萧烈征战一生，只懂战死，不懂投降！苏彻，你以为凭这些人就能拦住我？”他举起长枪，“兄弟们，跟我杀出去！让苏彻看看，我们西境男儿的血性！”

“杀！”萧烈的残部跟着呐喊，像一群濒死的困兽，朝着玄铁营的阵型扑去。

苏彻眼神一凛，玄铁刀猛地扬起：“玄铁营，结阵！”

“是！”玄铁营的士兵们迅速变换阵型，前排的士兵蹲下身子，竖起厚重的铁盾，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铁墙；后排的士兵则搭弓上箭，箭矢在火把下闪着寒光。

萧烈的冲锋撞上铁盾阵，发出沉闷的巨响。他的长枪刺穿了一名士兵的肩膀，却被后面的铁盾死死挡住，再也进不了半分。

“放箭！”苏彻一声令下，后排的弓箭手齐射。箭雨如蝗，萧烈的残部顿时倒下一片。

萧烈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苏彻的玄铁营不仅装备精良，更有着严明的纪律和默契的配合，根本不是他的残部能抗衡的。

“苏彻！”萧烈猛地调转马头，长枪直指苏彻，“我跟你拼了！”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苏彻冲去。

苏彻没有躲闪，只是握紧了玄铁刀。当萧烈的长枪快要刺到他胸前时，他突然侧身，玄铁刀如闪电般挥出，刀光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噗嗤——”一声轻响，萧烈的长枪被从中斩断。

萧烈愣住了，看着手里的半截枪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枪法在西境无人能敌，可在苏彻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你输了。”苏彻的玄铁刀已经架在了萧烈的脖子上，刀刃冰凉，带着死亡的气息。

萧烈看着苏彻，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我确实输了。”他苦笑一声，“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杀我？”

苏彻收回玄铁刀，冷冷道：“杀你，脏了我的刀。”他对着身后的士兵喊道，“将萧烈及其残部拿下，带回西境听候发落！”

士兵们上前，将萧烈和他的残部捆了起来。萧烈没有反抗，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赤壁的方向，眼神里满是留恋与遗憾。

就在这时，永王的军队赶到了。永王骑着高头大马，看着被俘虏的萧烈，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苏元帅果然名不虚传！这萧烈……”

“永王。”苏彻打断他，眼神冰冷，“你我约定的三座城池，该兑现了。”

永王一愣，随即笑道：“自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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