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新年好

家家户户准备要过年了，他们从溪口搬来的这些，有几户人家连房子都还没建完，可是年还是得过啊。

凌万宝去买了几挂鞭炮回来，准备热热闹闹地过一个年。走到半道上却遇见了钱正川，钱正川手里攥着红纸，见了凌万宝便热情地招呼了一声：“凌叔！”

凌万宝笑着答应：“钱大夫这是要上哪里去啊？”

钱正川笑答：“正巧是往大叔家里去的。大叔家建了新房，又赶着过年，我是给大叔送春联来着。”

凌万宝听说了倒也高兴忙搓着手说：“好啊好啊，快请进屋。”

钱正川进了凌家临时用篱笆围起来的院子，他看了看说：“你们家的前院挺宽敞的，将来要养个鸡鸭，种点什么菜也行。这小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这话凌万宝爱听啊，他笑道：“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芸娘听见外面的动静，她出来了。钱正川和芸娘打了声招呼，又扬了扬手中的红纸说：“我来给凌家送福了。”

芸娘忙上前迎接道：“多谢，多谢，有了你的墨宝贴上去的话，咱家也更有过年的气氛了。”

她当时就把钱正川写的春联展开来看，没想到钱正川能写一手漂亮的魏碑，她极是赞赏道：“没想到咱们钱大夫的笔墨这样好。”

钱正川被芸娘夸赞，他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说：“让嫂子见笑了，都是吉利话，图个喜庆。”

芸娘当然知道是吉利话，她认得上面的字。

大河出来欢欢喜喜的帮着贴春联，贴福字，凌万宝邀请钱正川进屋说话吃果子，钱正川却和芸娘道：“嫂子有一事我要和您商量，不知现在方不方便？”

芸娘大概已经猜到了钱正川的来意，她说：“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芸娘后来就跟着钱正川出去，凌家人都傻眼了。凌樊氏这才恍然大悟地点头说：“怪不得她会和我说那样的话，原来是这么回事。我都知道了。”

凌万宝看了看贴的春联，他和大河说：“右边的贴歪了。”

芸娘跟着钱正川来到外面，两人找了个僻静少人的地方，芸娘说：“说吧，什么事。”她觉得没必要说什么客套话。

钱正川笑道：“嫂子我有一事问您，您别生气啊。”

芸娘道；“什么事？”

“我听说那尹泰原本是要带你走的，你怎么不跟他走啊？”

“你们一个二个都来问我，难道我真的就该跟他走吗？不管他是谁，喊我一声我就立马头也不回地跟他走？”

钱正川听着芸娘的语气有些激烈，他是个识趣的忙说：“嫂子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您消消火。”

“行了，你来找我不是这事吧，还有别的事你就直说。”芸娘别过的脸。

钱正川的声音软和起来，又陪着笑脸上前道：“我知道你最是菩萨心肠，又见不得别人受苦，我来找你肯定是为了……”钱正川说到这里话锋突然又一转然后道：“芸娘，你也知道我现在手上困难，所以……”

“你要借钱？”芸娘有些诧异。

“不……不是的，我知道嫂子手上也不富裕。我是想请你帮我，药的事，您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

“什么药？”芸娘没想到都到地儿了，这钱正川还能来找她问药。

“这不是里长他老婆旧病复发了么，我现在没多少办法，所以只能来求求你帮忙。”

“你确定我能帮上忙？”芸娘问道。

“当然，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钱正川笑笑。

芸娘说：“这次我没法了，抱歉。”她直截了当地给拒绝了，逃荒的时候她体谅条件艰苦，救人要紧，可如今都安定下来了，她不想再帮。再这样帮下去，只怕她的秘密迟早会暴露。

“嫂子，难道你真的狠心那里长老婆受病痛折磨吗？里长是个好人，这一路上也多亏了他……”

“钱大夫，你是她的主治大夫，这和你有关系，然而和我没关系。你不要以为我事事都能帮上你的忙，那你就错了。这个忙我还真的帮不了。”芸娘觉得要是这次拒绝得不够果断的话，肯定还有下一回。

钱正川见她说得这样坚决，看样子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呢？他难掩失望，但也无可奈何。他最终只能失意地离去。

以为这次也能和以前一样，他多说几句，芸娘心一软就答应了，如今看来倒是低估了她。钱正川好不甘心。

芸娘回到家后，虎头朝她跑了来。芸娘弯下腰了来给儿子擦了擦脸，虎头的小脸冻得通红，她看着有些心疼，又摸摸他的小手，也是冰冷的。

芸娘便拉着虎头进屋去，又吩咐他：“大冷的天你别乱跑，你又穿得不够暖和，冻坏了怎么办。”

这里凌樊氏和芸娘商量道：“你不是还给他留了块料子么，趁着过年没别的事，给他做一身衣裳吧。”

让她手工缝制一件衣裳？芸娘呆住了，暗道，她哪里会啊。自己的针线活顶多就是做个十字绣，而且还是一幅十字绣能绣两年也完不成的那种。

凌樊氏见芸娘没有答她的话，她有连忙道：“我再去找找看别人家有棉花吗，想法弄些回来，絮在里面穿也暖和。”

不仅是要做衣裳，而且还是件手工棉衣。老天，她是真不会，谁来帮帮他。

“阿娘……我……”原主的针线做得怎样，她是不知道的，倘或这里说自己不会，那么立马就露馅了。

“怎么呢？以前我就觉得你针线好，手脚勤快，是个会持家过日子的人，所以才会定下这门亲事。”

果然！芸娘只能木木地应了个是。

凌樊氏觉得芸娘的情绪不对，便料到肯定和钱正川找她聊话有关，因此问了句：“正川和你说什么呢？”

芸娘道：“没什么事。”

她撇下虎头就往里屋去了，凌樊氏望着儿媳的身影却是一脸的凝重。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家里的这个年轻小媳妇如此受欢迎，看样子必须得想个办法断了这些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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