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害怕
最近的凌羡算得上是个好父亲，对儿子悉心教导，对妻子也充满了柔情。至少在芸娘看来，凌羡记不得以前的事后整个人柔和了许多，感觉更有人情味。
不过今晚这样的状态，坐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无端地又让她心生不安，因为坐在面前的这个人无端地让她有些担忧。
她怕失去他！这种感觉涌上来的时候，芸娘就越发不安。
她低了头，手有些无措地扯着衣角。以前的芸娘是不会有这些恼人的情绪，这一刻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呢。
屋子里是那样的安静，桌上随风摇曳不定的灯火真担心下一刻就会熄灭。
芸娘看着墙壁上倒影出两个人的身影，从倒影上看两人像是紧紧依偎，现实却是他们并没有那么地近。他们之间的壁垒一直都在。哪怕是这些日子凌羡无数次向芸娘靠近，可芸娘心中的壁垒却依旧没有被打破。
“芸娘，对不起！”
听见他突如其来地道歉，芸娘怔了一下，随即说：“知道我会担心，你还回来这么晚。”
说了对不起后，凌羡又陷入了缄默里。
“凌羡，你如实和我说，是不是那个马莱和你说了什么？”芸娘抬了眼眸，她看向了凌羡，正好凌羡也在盯着她看。昏暗的灯火下，凌羡的眼眶似乎能看见一层微薄的水光，芸娘心里一紧，她上前去抓住了凌羡的肩膀：“你和我说实话好不好，不要这样让我猜测，我很累的。”
凌羡深深吸了一口气，明显听见了他有些浑浊的鼻音。
“芸娘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芸娘当时就愣在了那里，好一阵才说：“你说什么，你骗我什么呢？”
“我……不是什么凌羡，我有个名字的，我叫徐行之。”
芸娘抓着凌羡肩头的手渐渐松开了。
这时候的凌羡是不敢看芸娘的。
“那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你一直都在骗我们是不是？”芸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平静。
“我……我不是有意的。”凌羡的话听起来有些无辜。
芸娘当时觉得好笑：“不是有意的，你这话说得可真轻巧。不是有意的，那你知不知道你出现后公婆是多么地高兴，还有大河和拾月是多么的幸福，就是虎头他也多么高兴自己终于有了爹。你还真是个狠心的人！”
“我……对不起。”这时候凌羡除了道歉，他已经找不到别的话了。
他是徐行之，当初芸娘就怀疑过他的身份，因此还特意去找马莱确认他的身份来着，也是因为的话让她打消了疑虑，今天马莱又出现了，两人不过吃了一顿饭后，凌羡就说自己不是凌大山是徐行之了。搞什么名堂？觉得她傻，所以才随便唬弄是不是？
“徐行之……那我问你为什么要冒充凌大山，为什么？”
面对芸娘质问，凌羡的目光有些畏缩。
“你回答我，回答我！”芸娘摇晃着他的胳膊。
“我……”凌羡垂下了头，他那样地无措。
“为什么不敢说呢？”
“我记不得了。”
“都这时候了还和我装傻充楞……”芸娘说着便自顾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满是苦涩地说：“还是将我随便唬弄，把我当傻子一样。”芸娘将他推开，然后便转身往里间去了。
睡在床上的虎头这时候哼哼唧唧的，像是要醒了。芸娘忙上前安抚道：“乖，乖，快睡吧。”
芸娘躺了下来，在她温柔的抚慰下，虎头总算是再次进入了梦乡。
虎头睡着之后，她平躺着，睁着一双眼睛，后来怎么入的梦后来也记不起了。
一直到梦醒，她感觉身旁的人在摇她：“阿娘，阿娘，快起来。”
芸娘这才睁开了眼皮，外面微弱的晨光透露了进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自从他们开小饭馆做买卖后，她就没有这么晚起来过。芸娘暗叫一声糟糕，耽搁开门了。
她着急地穿好了衣裳，接着问虎头：“小虎头，你今天怎么醒得这样早？”
“我要撒尿……”
“好，我带你去。”
屋里没有凌羡，外面也没有凌羡。
大河见着了芸娘有些意外道：“嫂子今天怎么还去铺子上？”
芸娘想起昨晚的那些事，她哪里还有精力去做买卖，可是昨晚准备了那么多的食材，今天不开门营业的话，那些东西就白费了，现在是夏天，食物可不方便存储。
她走到杂物间，见平时装东西的担子还在，她昨晚准备的那些根本就没有移动的迹象。以往挑担子的事都是凌羡来负责。也就是说他现在不在家，也不在铺子上。那他去哪里呢？
芸娘联想到昨晚他们之间的那些对话，凌羡既然已经想到了自己是谁，会不会已经离开了？
芸娘找到大河：“大河，今一早见过你哥没有？”
大河摇头道：“没有，我起床后就没见过他。”
芸娘又去问拾月，拾月是同样的答案。
他走了，这个大骗子丢下一切，像个逃兵地走了！
芸娘对大河说：“我问你，你知道马莱住在哪里吗？”
大河明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愣了一下，问道：“嫂子要去见马莱？”
“快，告诉我！”
大河清楚地看见芸娘眼眶发红，明明已经看见水雾了，却不见泪水滑落，这时候的她一定忍得很痛苦。
“据说他住在泉水巷那边……”
芸娘听见了这个地名，还没等大河说完，她拔腿就跑。
凌羡，凌羡，你这个混账，你这个懦夫，别以为躲起来了我就没办法了，我一定要见到你，昨晚的话你还没给我答案，你这个大骗子，你这样很伤人的，知不知道？
泉水巷在什么地方芸娘其实是不知道的，她急急忙忙地从家里跑出来，后来找不到路了，她才在路边打听了一个人打听。
那天她也不知自己到底跑了多远的路，也不知去过多少地方。当她终于出现在马莱家门前时，给她开门的马莱见到了满脸泪痕的芸娘，他震惊万分道：“凌嫂子，你怎么来呢？”
芸娘哽咽道：“我来找凌羡，不对，是徐行之，你把他给我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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