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坦诚

芸娘去铺子之前，她又去看了虎头，虎头的高热已经退下来了，只是精神看着差点，脸色是蜡黄的看着不怎么好。

芸娘和虎头说：“今天我给你请天假，你在家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不许淘气。”

虎头乖乖答应了，他还说：“我会很快好起来的，我还要和爹玩。”

芸娘也没看凌羡一眼，她叫过了拾月吩咐说：“我已经备好了药，该如何服用也写在了纸条上。你记得按时给他吃。还有一定要督促着他多喝一些水，一定是煮开的水，不能给他喝生水。等到后面有胃口的话，再给他煮点软烂的面条，少搁点盐，滴点香油和醋就很好。”

芸娘交代的拾月都记下了。

芸娘这才放了心去铺子上忙活。

大河照例在芸娘身后忙前忙后。

叔嫂联手下，他们的小饭馆也正式迎来了第一批客人。

芸娘一直都显得很平静，和往日相比看不出半点不同。后来大河忍不住问她：“嫂子，大哥回来了，您难道不高兴吗？”

芸娘说：“忙都忙死了，我哪里顾得上其他的。”

“可是见您脸上连个笑容都没有。”

芸娘说：“虎头病了，我哪里有心情。”

“小孩子生病是很正常的事，再说有嫂子的那些灵丹妙药肯定没事的。”

“世上哪里有什么灵丹妙药，小孩子生病当娘的心里自然难受。等你将来做了父亲，就会明白的。”

“嫂子也不必太担忧，大哥不是回来了么，您身上的压力也该分一些给他了。”

这句话芸娘是不赞同的，但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话。

“大哥这些年在外面受了不少的苦，回家了对大家都好，他也能趁机休息休息了。”

听了大河这些话，芸娘心里有些复杂。要是将来凌家人知道所有的真相后又不知是怎样的打击，毕竟大河敬重的那个大哥是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了，眼前的这个也只是个赝品而已。

天灰蒙蒙的，不知会不会下雨。到了下午时就越发地显得昏暗起来。

芸娘对大河道：“你先回去吧，我收拾好了就回来。”

大河答应一声便去了。

芸娘收拾了屋子，又来将账理了一遍。大河记账不行，还不如当初的凌羡，而且总有遗漏，所以账目的事每天她必须要亲自过目的。

理好了账她将坛子里的那些钱币全部倒了出来，倒有些份量了，想着该去找钱庄把这笔钱暂时存起来，不管放在家还是放在铺子上都不放心。她害怕前面找过他们麻烦的人再次出现。

芸娘拿了戥子来将钱秤了，记了一个数，然后全部放进了一个布袋里，打算这里先去一趟钱庄。

刚出了铺子，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已经飘起了蒙蒙细雨。雨的大小还没到打湿衣服的地步，芸娘犹豫了下，便快步往钱庄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几步，头顶上突然移来了一把伞。

芸娘偏头看了一眼身边为她撑伞的人，芸娘没有做声继续往前走，身边的人却一直陪伴着她。

快步到了钱庄，幸好钱庄还没有关门。她找到老板将那些钱币给换了银票。

这样的活凌羡之前也来做过几次，他看了一眼银票上的数目才道：“看样子咱们小饭馆的生意依旧火爆。”

“借你吉言。”芸娘仔细地将银票收了起来。

出了钱庄后，雨似乎又大了一些，看上去马上就要天黑似的。

凌羡和她说：“咱们先去铺子上吧，家里有些话不方便说。”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

“芸娘，难道你连听我说话的机会都不曾给呢？哪怕是看在我曾经救过你的份上？”

芸娘听后她没有什么反应，后来过了好一阵才说：“你要我怎么做？”

“咱们单独聊聊。”

雨势到后面就变成了中雨，积水冲刷着瓦沟，屋檐下像是挂上了透明的帘子。

屋内已经十分昏暗了，芸娘点了盏油灯，她坐在那里安静地翻着账本。

凌羡自个儿搬了张凳子，坐到了芸娘旁边。

“你对我的事知道多少？”

“大差不差。”

“他们呢，他们又知道多少？”

芸娘目不斜视，她回答说：“我什么都没和他们说。”

“你这样是对的，这样的话我回来也能找到合适的理由。”

芸娘听到这里她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为什么回来，为什么选择当凌大山？这对你一点益处也没有。”

凌羡忖了忖，他的目光深情地望向了芸娘，忍不住要去抚摸她的手，芸娘察觉到他的举动后，却把手缩了回去。

“我是因为你才回来的。”

他这句话芸娘是一个字都不相信，只是撇撇嘴说：“行了，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不需要你这些甜言蜜语来哄骗人。”

“什么哄骗人，我说的是实话好不好，离开青县这么久，我脑子里一直忘不掉的人就是你。”凌羡说这话的时候的确是真情流露，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芸娘不想被这些甜言蜜语所诱惑，依旧冷淡道：“说实话有那么难吗？你再这样的话咱们也没必要说下去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冷静地可怕，凌羡一个激灵，他接着道：“你不觉得是实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现在脑子还清醒吗？知道自己都说的是什么吗？”

凌羡无奈道：“很清醒。”

“不会再拿失忆当借口呢？”

“芸娘，出事后我的确是丢失了记忆，后来遇见了马莱，通过他我记起了以前的事，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可那时候我的记忆还是不完整的，也忘了为何要顶着凌大山的身份来到凌家，那时候我很不安，所以选择离开了你们。我承认那时候有些卑鄙，不该悄悄地走掉什么话也没有给你们留。这次回来我原本也不准备现身的，可是看着你们接连出事，又看见你昨天抱着虎头那样无助的样子，我所有的坚持都被击败了。芸娘让我回到你们身边吧，继续支撑着你们，我依旧是凌家的一份子。”

芸娘冷笑一声，然后质问道：“你是徐行之，你有什么资格当虎头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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