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能随便吃
关于徐行之的事芸娘知道的确实不多,倩云向她说起这些时,她无法想象当初一个身份娇贵的富家子弟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
“你们家当初人口很多吗?”
“如何不多,祖母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全部都养大成年了。姑母嫁出去后,剩下三房又各自娶亲繁衍生息,我们这一房行二。只可惜父亲走得早,要不然咱们这一房也不至于才一子一女。前几年每到年节团圆的时候,热热闹闹地总要坐几桌,上上下下加在一起不说上百口人,但五六十口人是有的。”
芸娘无法想象五六十口人的大家是怎样的,这还只是嫡系并没有算上旁支的情况。凌家人口简单,也没什么亲友,崔家那边更是从来没有什么亲戚露过脸。她对大户人家其实并没多少概念。
倩云便问起芸娘的家事来,当听说芸娘是个小饭馆掌勺的,她很是吃惊。之前她还以为兄长肯定会娶一个世家女,再不济也要娶一个根基浅一点的没落人家的闺秀。跟前这个嫂子是乡下出来的,容貌嘛稀疏平常,长得不丑但也绝对称不上是绝色美人,还是个自己做小买卖的,这样粗鄙的女人她哥哥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的?倩云百思不得其解。
徐倩云可是在郡主祖母的教导下长大的,带着世家女的骄矜,在家当女儿时一身名门闺秀的典范,出嫁后也能独当一面,成为真正地的贤内助。她聪明能干,行事大方。婆婆、太婆婆对她也都敬重,现在单独分出来过日子,也能把家里的事处理得十分妥帖,分到的那些产业她也打点得很好,用心经营着自己的小家,不需要郭恺的那点俸禄,日子也照样过得红红火火。
“那你之前的日子过得岂不是很艰难?”倩云不想称呼芸娘为嫂子,在她的心中还没有承认这个女人当她嫂子。
芸娘说:“确实有一阵挺艰难的,不过都挺过来了。”
对于底层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倩云从来没有体验过,她生来是徐家的小姐,睁眼就有人在跟前服侍,即便是父亲走得早,不过祖母、母亲都对她极好,丫鬟、奶娘有一大堆。嫁给郭恺之后,她有陪房有嫁妆,也有自己的心腹,所以对于芸娘以前过的日子她更是无法理解。
姑嫂俩坐着聊了好一阵,后来倩云倦了便回了自己的屋子休息。芸娘身子懒懒的,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当芳若将药端到跟前时,她是憋着气才将药给硬灌下去的。不得不说中药是真难喝。她还是觉得吃西药方便,几片药然后用一口温水就送服了,连一点苦味都尝不出来。
吃过药后身子更加没力气,后来她回房睡了一觉。
在睡意朦胧间,芸娘听得有人在外面说话,而且声音还不小,她翻了个身还想继续入睡,可是一翻身她就彻底睡不着了,心道郭家的这些下人们怎么这么不讲究,主人在屋子里睡觉下人们就在外面吵吵闹闹的像个什么话。
芸娘懒懒地起了身,她坐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穿了鞋便往外走想要看个究竟。
天已傍晚 ,夕阳低垂,埋怨的金辉只剩下了火红的余晖。这是一天中最后的绚烂了。
院子里芳若和芳年声音不小在说些什么,后来芳年见到了芸娘匆匆地给芳若使了个眼色,芳若这才闭了嘴。
芳年上前施礼道:“舅太太怎么起来呢?”
“出什么事了吗?”芸娘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睡觉。
芳年还在犹豫该如何开口,芳若是个直爽的性子,她说:“适才舅太太睡觉的时候,咱们太太突然喊肚子疼,这里已经忙乱了,寻常来的大夫一直没来家。”
“我去看看。”芸娘已经顾不得什么,她匆匆来到了倩云所住的屋子。
这里果然忙乱了,有仆妇见了她忙招呼道:“舅太太,您还是去歇着吧,太太这里情况不大好。”
“我知道……”芸娘径直去了倩云的寝房。
倩云的脸色很差,抱着肚子一直在那里痛呼,脸上全是汗,跟前服侍的丫鬟个个慌张得不得了,家里经验老道的婆子见了,忙说:“太太,太太,您再忍忍,大夫很快就要来了。”
芸娘过去问道:“可有出血的迹象?”
婆子见是芸娘忙回答说:“禀舅太太,确实有出血的迹象。”
芸娘上前先安慰了倩云几句:“郭太太你自己先别慌张,别太紧张了,你的情绪很容易影响到腹中的胎儿。”
倩云身体难受哪里还听得进去芸娘的话。
芸娘让丫鬟给倩云打扇,她先上去给倩云把脉。
刚才那个婆子见了有些疑惑道:“舅太太还会把脉?”
芸娘说:“略知一二。”
她上前按住了脉搏数脉,随即叫来了一个丫鬟吩咐:“去我房里,把针套拿来。针套在我那个蓝色包袱里的黑色匣子里装着的。”
当下那个丫鬟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忙去取芸娘所要的东西。
在这个间隙,郭家夫人,也就是倩云的婆婆匆匆赶来了。芸娘第一次见到那个妇人,她忙起身相迎。
“大夫呢,怎么不见大夫过来,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该找谁问话?”郭夫人进门时就一脸的怒气。
芸娘忙安慰道:“夫人不要动怒,郭太太情况虽然紧急,但并不凶险,只要扎两针就能稳定下来了。”
“你是……”郭夫人心道怎么跟前有一张生面孔,跟前的婆子忙与郭夫人禀道:“夫人,这位是舅太太。”
“舅太太?!”郭夫人更是一脸的诧异。
还没等她下细地询问,就见丫鬟将芸娘所需的针套给取了来。
当时情况紧急,芸娘也顾不得上什么了,曾经钱正川教过她两招,后来自己也陆陆续续看了些医术,一些基本的情况也能应付。她找到了穴位,将银针扎了下去,然后又从放针套的那个黑匣子里找到了个白色的小瓶子,从里面取出了一片白色的药片交给了跟前的丫鬟说:“把这粒药给她服下。”
郭夫人见状她忙阻拦道:“这是什么药啊,她现在情况紧急,可不能随便吃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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