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诧异
爆竹声中一岁除，转眼又是新的一年。
芸娘特意准备了两个荷包，早起康氏给芸娘拜年时，芸娘便将这个荷包递了过去。
“同喜，同喜。”
剩下的一个芸娘给了虎头，她摸着儿子的脑袋说：“过了年就又长大了一岁，可不许再淘气顽劣了，认认真真地读书。”
虎头摸着荷包里的银锞子很是满意地说：“多谢阿娘，我都知道。”
“但愿你是真的知道。今天也不催你用功了，自己去玩吧，只是别乱跑，不许跑出去。”
这天凌羡起得迟了一些，芸娘考虑到最近他都疲于奔波也不忍心叫醒他。
“这都什么时候呢？”
芸娘说：“没事还早着。”她见凌羡身穿官服，便问他：“你要去衙门？”
“不去啊我说过在家陪你们来着。”
“口是心非，看看你身上穿的什么。”
凌羡低头一瞧，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养成习惯了，我这就去换。”
“穿架子上搭着的那件茶色的袍子，那是新做的。”芸娘忙跟着他进了里间。
两人各披了一件红斗篷走了出来，凌羡突然有些腼腆，他低声在芸娘耳边说：“咱们这样打扮得倒像是一对新人。”
芸娘笑说：“快别这样说。咱们一起去逛逛寺庙吧，我还想着好好地烧一炷香，祈求菩萨保佑咱们这一年顺顺利利的。”
凌羡将虎头叫了过来，一家三口牵着手出了门。他们也没去太远的地方，就在城内的一处香火还算旺盛的寺庙上香许愿。
芸娘虔诚地许下了来年的愿望，还捐了一笔香油钱。路过某处时，凌羡见路旁有一棵红梅应景绽放，那枝头的花艳若胭脂一般，他伸手要攀折却被芸娘给阻止了：“算了吧，等它在枝头恣意的绽放，也能供其他人欣赏。”毕竟在她的教育观念中攀折花草可是不文明的行为。
“那行吧。”凌羡的手已经够着了花枝还是收了回来。
“以前你喜欢种花，我还以为你肯定会喜欢这枝红梅，原本想讨你欢喜来着，看样子还是失策了。”
“没事的，你要讨我欢喜的办法有很多。”
一家三口慢慢地逛着，赶上新年第一天，出来的民众也变多了不少，似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青县在慢慢地恢复，虽然速度很慢，但总算是在朝好的方面发展。
“今天给人的感觉和平时逢集时差不多，也没多少过年的氛围。”
“忙着逃离的人还没回来，大家对现状还是有些担忧的，这样也好，躲在家里到底安全。”
从街头走到街尾也没看见有铺子开门，大街上连红灯笼都没几盏，确实没什么年味。
他们也没出城，逛了一圈就回家了。
到家后不久，凌羡又赶着出门了，芸娘知道他心系百姓也就不去深究。
倒是好好地陪着虎头，她给虎头讲故事，陪他做游戏，小孩子果然还是需要家长的陪伴，没一会儿欢笑声就传遍了整个院落。康氏在一旁见了也忍俊不禁。
“太太您真是个好母亲。”
“是么，我在努力当个好母亲，也希望将来他回忆我的时候是带着笑容，而不是埋怨和记恨。”
“怎么会记恨您呢，像您这样的母亲世上可不多。”
凌羡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他也给芸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咱们明一早就回乡下。”
“当真？”
“比珍珠都真，放心吧。”
虎头见父亲回来了，于是就不愿意和芸娘玩耍，而是利落地跳到了父亲的身上，凌羡也及时接住了他，芸娘看得心里发抖，这爷俩在闹什么。
到了第二天，一家三口便准备回乡，凌羡也终于主动换下了那身官袍。芸娘本来邀请康氏和他们一起走的，但康氏要坚持留下来看守屋子，怎么劝也没用。
夫妇俩也只好如了她的愿。
这里凌羡驾车，芸娘带着虎头坐在车内。虎头的情绪高涨，一路都很激动。
一路上也没出现什么波折，很顺利到达了村子。一下车，虎头就一路小跑着朝家的方向而去。下过雪后路面有些湿滑，没跑多远虎头就摔了一个跟头，倔强好强的虎头倒也没哭自己就爬起来了，不过芸娘在后面看着倒是忍俊不禁。
“阿公，阿婆，我们回来了！”虎头一进院子就大声嚷嚷。
没一会儿家里的人都出来了。
凌樊氏眼望着儿子，满是心疼和怜惜，然后拉了凌羡的手道：“咱们进屋烤火去。”
凌羡笑着答应说好。
大河、拾月赶着搬凳子，端茶水，端果品。徐世平则已经牵了虎头去玩耍了。
“还说过两日就进城去看你们，你们倒自己回来了。这次准备在家呆几日？”凌万宝满脸的笑容。
凌羡道：“元宵前都行。”
众人一听都很欢喜：“那太好了，咱们总算可以好好聚一聚了。”
凌樊氏又仔细留意着芸娘脸上的印迹：“几天没见，印迹似乎要浅一些了。天气慢慢暖和起来，你这伤口恢复起来应该也会加快的。”
芸娘说：“多谢婆母关心，总会好的。”
终于等到了一家子团聚的时候凌家上下都充满了欢喜之情。
凌樊氏忙前忙后也不觉得辛苦，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时，她才顾得上和丈夫闲聊：“今天我拉大山的手时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你忙活了大半天也不觉得累啊？”
“可能是好久没有拉过儿子的手了吧，连儿子的手是什么样的也记不起来。可是我清楚地记得他手掌没有那么大来着，他的掌心什么时候多了一颗痣？”
听着妻子的絮絮叨叨，凌万宝有些不厌其烦，再三催促道：“行了，妇人家哪里来的那么多猜疑，睡吧。”
凌樊氏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说话，心里却始终平静不下来，太久没有和儿子接触，儿子渐渐地让她越来越陌生。后来想到儿子已经长大，不再像小时候那般地缠着她了，儿子的转变她自然也没什么时间去留意，心中又感叹了一番时光如流水太过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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