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煽风点火

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凌樊氏总算是慢慢接受了眼前的事实，虽然她还一点不习惯凌万宝的突然离开，不过也在慢慢适应。

等到缓过神来后，她将儿女们叫到了跟前谈话。

“之前你们爹还想着把那片水田买过来，现在他走了，这么大一块地，你们还想不想买呢？”

就是因为此事父子俩产生了争执，从而诱发了凌万宝的病，如今再听到此事，凌大河像是受了某种刺激似的，接连说：“我不买，要买你们买，和我没关系。”

大家的目光又落在了凌羡夫妻身上，凌羡正要开口，却被芸娘给抢先说了：“要不还是算了吧，公爹走了，咱家也少了一个主事的人。以前他在的时候，咱们完全不用担心家里的事，可是如今……”说到这里芸娘鼻子有些发酸，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接着说：“如今的话，我觉得还是把现有的地里的事打点好就行了。回头说不定咱们再去城里盘家小铺子继续卖咱家的土特产。田买回来的话即便自己不种也要费心不少，再有那么宽的地，只怕需要的钱不少，你们也知道，去年的事，让我们损失了不少，也没存下多少钱，所以这事就不提了吧。”

凌羡有些意外，在芸娘开口以前他都以为芸娘会答应的，所以他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也是应下此事，没想到芸娘竟然会拒绝。

芸娘察觉到凌羡诧异的神情，她暗暗地握了握凌羡的手。

凌樊氏见两个儿子都是反对的，她点头道：“也好，你们既然都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强求你们。你们父亲走了，但还有拾月，所以现在是我和拾月俩过，你们两兄弟要不趁此就把家给分了吧。”

听到分家二字，最高兴的竟然是洪春燕，她甚至忍不住问道：“婆母，您总算是相通了啊。”

“我有什么想不通的，这个家分了，从今往后你们各自过日子。将来拾月嫁人后，你们谁愿意接纳我，就跟谁住。要不然一个人住也行，图个方便清静。”

凌樊氏和寻常的乡下老太太其实是一样的。

她将凌万宝这些年来攒下来的钱拿了出来，她说：“前些年家里穷，也没攒下什么，后来又遇上了天灾，咱们逃荒到了这里，靠着咱们芸娘日子才渐渐好过了起来。前面大河娶亲，这里又遇上了他走，家里的这些开销也全部算到这笔钱上来。芸娘，你帮着记了账的，这些日子一共花费了多少？”

芸娘道：“不必算这么清楚，我们是长子，理应该多承担一些，这笔钱就我和凌羡认了吧。”

“这哪行，该怎么算就怎么算，你把账报给我听听。”凌樊氏这时候不偏不倚，做得十分公正。

洪春燕暗暗地撇撇嘴，显得有些不乐意，心道这个婆婆是真多事。能者多劳，长房不是能干么，就全了他们孝顺的名声有什么不好。

芸娘在凌樊氏的追问下，最终回答说：“我去把账本拿来看看。”

停灵期间，每一笔花销芸娘都记录得很清楚，其中包括棺材、搭棚子的钱，请人工的花销，道士过来做的法事，宴宾客时的开销，还有收到的各种祭账。

“总共收到了七两四钱两分的利钱，然后各种花销支出是十三两一钱九分。”

丧事就是这般，收得少出去得多，乡下人间的人情往来拿出手的并不多。

凌樊氏听说道：“多余的那一部分，我现在就补给你，然后再把剩下的分成四份，你们兄妹三人各一份，我再拿一份。你们没有意见吧？”

这是十分公平的分法了，大家都表示没有意见，凌樊氏便让芸娘在旁边帮着算账。

只是凌万宝生前也没攒下太多的继续，七七八八的一除，每一房那到手的，也不过才五六两银子。

洪春燕以为能收入不少，没想到连六两银子都不到，她便有些嫌弃，当时也不顾众人的想法，当时就质疑了芸娘的账目是否合理，是否有贪赃。

面对洪春燕的质疑芸娘也不恼，她将账本一摊说：“你们有不相信的都可以拿去对账，我若算错了一笔就罚账目的三倍。”

大河向来是十分敬重芸娘的，忙说道：“我们没有不相信大嫂，大嫂，咱们都信您的能力，没什么怀疑的。”

洪春燕不干了，她满脸不高兴道：“我提出质疑也是合理的吧。”

芸娘忙道：“合理合理。”洪春燕现在身怀六甲，她可不敢和洪春燕发生什么争执闹出什么事来。她便将账本递了过去。

洪春燕像模像样地翻了几页，她鼓起了腮帮子，上面写的字弯弯曲曲的，她一个也不认识。

凌大河一把将她手上的账本给抢了过来，然后说：“行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你什么时候会看账本的，只怕连自己的名字都还不会写吧，在这里闹什么。”

洪春燕见丈夫当众拆她的台，她很不高兴，恼道：“凌大河，咱们是两口子，你不向着我，你向着谁？”

凌大河说：“谁有理我就向着谁。”

这话可把洪春燕惹急了，说出的话也就不经过大脑：“我听说当初大家都以为大伯子死在外面了，咱们大嫂就成了年轻的小寡妇，家里还打什么主意，要什么兄死弟及那一套，想让大河接盘是不是？”

凌大河喝道：“洪春燕，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凌樊氏也少有的发了火：“够了，找你们来商量事，闹什么闹，都安静一点。”

洪春燕心里不高兴，自己就摇摇摆摆地走开了。

凌大河忙向凌羡和芸娘赔礼道歉：“她的脾气有些古怪，加上怀孕后性情更是大改，得罪大哥，大嫂的地方，我替她赔个不是。”

芸娘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她忙说：“没事，都没往心里去，再说她质疑也是合理。每一笔钱的来龙去脉我都能解释清楚，哪一笔账你们不清楚都可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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