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端倪

已经看不见当初因为那场混乱留下的印迹了，被烧毁的房屋早就被人收拾好，在原来的位置上有人已经在开始重建。

新的一年降临，一切又都是新的开端。

芸娘路过了他们曾经的铺子，当初这里也遭到了毁坏，不过后面房主出现将屋子重新修葺了一番。

凌羡和芸娘说：“我和房主已经沟通过了，房主说已经把铺子租给咱们，价钱嘛都好说，我想与其去找别的屋子，还不如捡个现成的。”

芸娘道：“倒也行。不过那些土特产差不多要下半年才能有货，你现在拿来的话铺子大多数都空置着。”

“我早就考虑到了，上半年嘛，我会去盘点别的货来卖，总之会尽可能地利用起来，不可能闲置着落灰尘的。现在可以把一切交给我了，你只用安心养胎就行。”

“行，有你在，我也能做甩手掌柜了，安安心心地享受就行。”芸娘也乐意放权，闲散的日子谁都愿意过。这些年来总是操心这操心那的，也没好好地清闲过。

趁着孕期，她也有自己的安排，一来是打算跟着康氏学一下针线，她还想亲手给孩子做两身衣裳，二来她也想精进一下自己的医术。

所以孕期的她也没想着要闲着，将一天的时间分成了好几部分，上午脑子清醒，思维活跃时她就开始攻书，找各种医药典籍来看，然后每天给家里人把脉，有个头疼脑热地她也能开中药方子。午后的话一般会去补个觉，然后就跟着康氏一道做针线。

她去买了块新缎子，称了些线头。

“太太一天下来也不闲着，还真是辛苦啊。”

芸娘说：“平时也忙惯了，突然闲下来总感觉自己像个废人，我也不想这样。”

康氏将那匹缎子抖开看了看，然后和芸娘说：“太太，这匹布不适合给刚出生的小孩子穿。小奶娃还是得穿细棉布好，又柔软，又吸水。”

芸娘道：“谁说我要给小奶娃做衣裳，我这是给虎头准备的，打算给他做一身新衣裳。他快要去参加县试，不管成不成，也给他一个鼓励。”

康氏笑道：“原来如此，这料子倒也顶好了。”

芸娘很是虚心，向康氏请教如何裁剪，如何缝制，然后一针一线地做了起来。

凌羡在家呆了几日，然后又回乡下了。

此时正是农忙春耕的时候，以往家里有凌万宝主持大局，春耕秋收都主持得井井有条。今年凌万宝走了，加上分了家，凌家的春耕还没安排下去。

凌樊氏也发愁，好不容易盼得长子回来了，她也就看到了希望。

“往年种些什么，都是他们翁媳俩商量着来，今年一个走了，另一个怀着孩子也不方便。家里的事我可交给你了。”凌樊氏算是看见了主心骨。

凌羡也一脸的茫然：“往年怎么种，今年就怎么种吧。咱们家又养了那么多头猪，总要多种些粮食才够。”

凌樊氏点头道：“是这样没错。”

凌羡会领兵会打仗，力气也有的是，不过就是不怎么会种地，对于农活，他也一直是苦手。

母子俩搭配着干了半天的活，凌羡的耐心就给磨没了，他道：“要不咱们还是花点钱去请人来帮忙播种吧。”

“现在是农忙时节，家家户户都忙，哪里有人顾得上咱们。我说你也别抱怨了，赶紧去挑水吧。”

凌羡只得又去担水。

两人干了大半天的活，凌羡只是觉得烦躁，他体力还行，不过坐精细点的活也就一塌糊涂，实在不是个庄稼好手。

后来凌樊氏都忍不住问凌羡：“我说你才几年没种庄稼啊，怎么到头来什么都不会呢？让你翻地你说你翻的是什么，后来打窝子，每一种要间隔多远也给忘呢？我和你说不管将来你做了什么大官，都不能忘了本，你就是老农民的儿子。”

“是，是母亲说得对。以前的事也忘得差不多了，我慢慢地学吧。”凌羡已经端正好了自己的态度。

地里这么点活，母子俩前前后后忙碌了七八天才做完。

凌羡感觉比打仗还累，忙完之后，觉得浑身不舒坦他在家躺了一天才舒坦些。

忙过了这一阵，凌樊氏便和凌羡说：“你还是赶紧回城吧，儿子、老婆都在那边，你出来这么久了也担心他们。”

“好，明一早我就回去。”

“地里暂时没什么活了，你不用回来得这样勤，另外……”凌樊氏将一麻袋东西给了凌羡：“这些东西你给带回去吧。”

她准备了些鸡鸭鱼让凌羡带走给芸娘补补身子。凌羡也不嫌麻烦，爽快地答应了。

家里就他们母子，凌樊氏突然觉得有些冷清。她坐在那里突然就说起了以前的事。

“你还记得吗，你像虎头这般大的时候，可没少让人操心，实在是淘气得很，我和你爹都很头疼，就怕你出去惹事。”

凌羡听后笑道：“那时候不懂事，让你们费心了。”

“哪有不费心的，你还记得吗，九岁那年你跟着村里的半大孩子去河里捉鱼，后来发生什么事你还记得吗？”

凌羡哪里记得，他有些茫然，支吾道：“过去这么多年，哪里还记得那么清楚，估摸着又惹事了，让你们生气了吧。”

凌樊氏听完儿子这话后，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凌羡，那目光仿佛不认识凌羡一般。凌羡突然觉得不妙，凌樊氏这是在试探他，莫非前面他已经暴露了什么？他正在飞快地想该如何应付过去。

“大山，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凌羡说：“当初在战场上受过一次伤，那次伤到了脑袋，好了之后记忆就不怎么好了，特别是对很久以前的事更是记得不大清楚了。”

“是这样啊……”凌樊氏喃喃，她又道：“幸而你现在回来了，战场上确实异常危险。自从你走后的第一天，我就无比地担心你，当时他们说你死的事传回来时，我也大病了一场，那时候我想肯定是他们传错了话，你肯定没事的。”

“对啊，我这不回来了么。阿娘您也不必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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