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爱憎分明
凌羡一脸的不自在，他忙着和芸娘说：“我没那个意思，是他胡说。选什么样的奴仆你自己做主。”
人牙子见状，心道自己莫非说错了话？她忙着试图挽回局面，只听得他说道：“大人和夫人勿恼。现在你们说的那样的货稀缺得很，想要的话，只怕得提前预订，回头等到有合适的给你们送到府上，如何？”
凌羡忙说：“家里用什么样的人都是夫人说了算，怎么挑选也是她的意思。”他说完后起身便进里屋去了，让芸娘独自挑选。
芸娘心道他怎么生气呢，不过凌羡能拍屁股走人，可她还必须得面对这屋子里的这些人。除了那个略识字的年轻女子，芸娘又给挑选了两个看上去还算老成的妇人，其余的也都没要。
人牙子面对芸娘的挑选似乎也不感到奇怪，不过留下的人数确实少了点。她和屋里其他人说：“夫人已经挑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紧接着又进来一些男丁们让芸娘选，芸娘也挑了三个看上去还算顺眼的。回头和人牙子结了钱，人牙子将卖身契一并给了芸娘，这些就是凌家买下来的佣人们了。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芸娘显得手脚有些放不开。她依次问了那些人的名字，然后道：“最近也没什么活，马上就过年了，你们先回去与家人团聚，等过完年，正月初三的时候再来我这里，我给你们派事情。”
六人听说后道了谢便各自去了。
芸娘这才顾得上来见凌羡。
她找了一圈，见他在虎头的房里呆着看书。
“你生气啦？”芸娘走了过去，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肩膀。
凌羡说：“我哪里有那么多的气。不过我想和你说，不是那个人牙子说的那样，我也没想过要找青春漂亮的，我忙着在外，压根就没那些心思。”
芸娘这下总算明白过来了，她笑说：“怪不得那人牙子的表情有些奇怪，原来是以为我要给你找小妾啊。”
凌羡完全没这方面的心思，他对女色本来就不怎么在意，就算在外面遇见了年轻貌美的女子也不会因此多看两眼那种，在他看来美人还没有美酒暖人心。
“不过说来也奇怪，年轻貌美，又要有才气的女子会给人做奴婢，这怎么可能呢。这里又不是我们生活的那个时代女子也能接受教育。这个时代的女子能读书写字的，都要有点家底才可能支撑，更别说培养一些才艺了。”
“你见识得还是少了些。这样的女子通常有两种来历，一种是那些犯了事的大户人家的女子被官府卖充做奴婢，这样的女子在家是千金小姐，可是一遭从云端跌落污泥，也实在让人觉得可惜。还有一种就是勾栏院里精心培养出来招呼客人的。勾栏院里的那些老鸨们眼光毒，会常买一些三四岁大的女孩子放在院子里仔细地调理，资质好的，就会请了各种师傅教导，什么针黹女红，吹拉弹唱无所不有，资质更出众的话会教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像大户人家那样用才气去包装。色艺双佳的女子那就是院子里的摇钱树，是将来的花魁，是老鸨的本钱。这样的女子一出场不少富家子弟争先抢夺，以出资多者为胜。”
这个时代女子地位低下，沦落到这一步也着实可怜。芸娘说：“可怜了那些生得漂亮又聪慧的女子了，真是生错了时代。”
“有时候美貌对女子来说就是一辈子的负担。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执意要和你在一起吗？”
芸娘摇摇头。
凌羡说：“那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见了许多难能可贵的品质，聪慧又强大。内心又富足。这些男人都不见得会有的品质，但我在你身上看见了。别的女人可能是女萝，要依附大树才能生存，但你和她们截然不同，你本来就是一棵茂密的大树。”
芸娘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很会说话，她笑道：“你倒是挺会安慰人的。”
“这下该对我放心了吧？”
“我压根就没没往那方面想，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平时有多忙。”
夫妇俩压根也没什么误会。
眼瞧着就要过年了，这两天逐渐有人家往凌家送来了年礼、公主府、邓将军家，寿阳伯府是杨氏亲自携礼来拜访的。
凌羡对这个弟媳什么印象也没有，哪怕杨氏称呼他为二伯，他也记不起来这是谁，他在跟前站了站，便借口出去了。
杨氏是带着任务来的，她将婆婆交给她的话传达给了芸娘。
“家里初四请吃年酒，到时候二嫂和二哥一起来吧。”
“他也不知还能在家呆多久……只怕去不了。”
杨氏听说后只好又道：“婆婆也料到这一层了，她说如果二哥你们忙的话，初二回去也一样，初四是年酒，初二是简单的家宴。”
芸娘想说不去不行吗？她又不敢贸然替凌羡应下，担心他恼。想了想才有些尴尬地笑道：“以后吧，正月里家里要收拾屋子，这边的宅子也快到期了，得赶着把宅子收拾出来，争取早日搬进去。回头替我们夫妻向府里的长辈们问声好，然后再赔个礼。”
芸娘也没有白拿徐家的东西，当时就现打点了几样回礼让杨氏一并带回去了。
她把杨氏的话说了一遍给凌羡听，凌羡听后道：“以后你别和那边的人来往。”
看来他依旧没有原谅寿阳伯府里的人，芸娘说：“大家都是这个圈子里的，又都在公主那里奉承，完全不来往似乎也不大现实。伯夫人是公主的老牌友了。”
“我就是看不起他们的做派，当初一心想方设法地想把我赶出家，生怕我抢了他们的东西，不惜来糟践我。祖母一走，他们更是什么招都用上了。如今我混出了头，又急忙想把我给拉回去，好给他们妆点门面，早做什么去呢？我不会原谅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
凌羡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芸娘对于寿阳伯府的事也不好过多干涉，不过作为他的妻子，自然是和他站在同一个阵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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