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送别、迎接
山上道路崎岖，并不好走，下山也不那么容易，但姜晏看着殷姒如履平地，步伐矫健，就知道他这趟上山轻松得很。
姜晏低眉，看着自己瘦弱的身躯，连入山都艰难。
大抵是因此，才会格外希望殷姒过着畅快的生活吧。就如同身受，自己的渴求在另一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姜晏为自己对殷姒的关怀照顾，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
殷姒还没走到草棚边，姜晏就已经准备好茶水了。
“怎么样？累吗？”姜晏关切地问殷姒。
“不累，都是走惯的山路。”殷姒摆摆手，表示这都是小意思。
接过姜晏递来的茶杯，殷姒一饮而尽。出汗后直接来一大杯茶水，舒适得很。
孙怀竹跟在殷姒身后，看着两个少年人的互动，思索自己是不是老了？明明才比殷姒大那么几岁，看着他们两人，竟觉得有趣。
长辈的心态啊，孙怀竹似有所感，闲庭信步般靠近两人。
“山上的区域划分为都同殷姒说清楚了，至于其他的，就要靠你了。今天回去之后，我就教你种植之道，能学进去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孙怀竹对姜晏道。
殷姒一直都说姜晏聪明，但孙怀竹并没有直观的感受，只当姜晏是一个接受过王府良师教导的人。
直到回到永宁镇，亲自教导姜晏几天，才有了真切的感受。
过目不忘，举一反三，不消他多费口舌，姜晏就将药材种植的要点融会贯通，就连山上的野生草药，也都记住样子、属性，不需要他下次再来教了。
“你若学医，必定有所成。”孙怀竹给出评价。
和姜晏的所有老师一样，都认为姜晏钻研其教授的领域，会有所成就。
“世间事，是学不完的，我只学当下于己有用的。”姜晏毫不掩饰自己的为己所用论调。
“那殷姒，如今于你有用吗？”孙怀竹一语双关。
“殷姒不一样。”姜晏反应极快。
孙怀竹不再追问，左右都还是年轻人，付得起代价。年华易逝，但也足够岁月漫长与之消磨殆尽。
“过半个月，我再来看看山上的药材。”没什么好教的了，孙怀竹就交代起事情来。
“那您想必没同殷姒说。”姜晏透过窗户，看着殷姒忙碌收拾的身影道。
殷姒在给孙怀竹收拾行李，大大小小的家伙什，殷姒恨不得都给孙怀竹打包带走。
几年不见的舅舅，殷姒还是很稀罕的，可舅舅的病人也重要，等着舅舅医治。
殷姒只能大义凛然地给舅舅收拾行李。
“这衣裳得带上做换洗之用，还有这袄子，眼瞅着就要入秋了，可以御寒。饼子干粮也要带上，赶路的时候吃得好点。”殷姒碎碎念，按照自己的心意收拾行李。
孙怀竹来时只带了个竹篓，被殷姒这么一收拾，明日出行的时候，怕是要加一辆马车。
“我就在凉昌郡内，给人诊治过后，十五日之内必定回来小住。”谈完事情回房的孙怀竹轻笑道。
殷姒正在收拾的动作一滞。
舅舅是来逗她玩的吧，非得等她收拾完了再说。
殷姒气鼓鼓地将打包好的东西一样样拿了出来。
孙怀竹赶忙阻止道：“可别往外拿，我家殷姒的心意，舅舅怎么也得都带上。”
“我看也不必，舅舅清风朗月，用不着这些干粮衣裳。”说话间，殷姒已经将孙怀竹的背篓清空了。
……
第二日一早，孙怀竹还是背上了一个满满的背篓出了门。
殷姒嘴硬心软，总让孙怀竹忍不住逗弄她。
殷姒躺在被窝里，听到小院大门关闭的声音，就知晓是舅舅出门了。
说是只离开几天，就不用相送了。
殷姒从善如流，就躺床上睡懒觉，左右孙怀竹不在家，也不会催她起床了。
可到了时辰，还是忍不住起床目送舅舅离开。
两年多未见的人，这次见到，殷姒分外欢喜满足。
姜晏默默陪在殷姒身侧。
殷姒是个重感情的人，姜晏很想知道他在殷姒心中能排多少位，但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作为半路被捡到的人，他还是努力讨好殷姒的家人吧。
……
随着孙怀竹的离开，殷姒与姜晏的生活又恢复往日那般。
除了照顾草料作坊的生意外，如今王大爷的山头，也是热闹非凡，种植草药的事业如火如荼地开展。
殷姒回黑土村查看情况时，被村里的热闹气息吸引，忍不住多驻足停留了许久。
如今在村里头就可以有活做，有钱赚，不少黑土村在外打短工的人都回了村，至于打长工的，还是舍不得一份稳定长久的工作，打算等过两年看看再说。
不过即使是回村的这部分人，也让村里的人气一下子旺了起来。
殷姒驻留在村中时，姜晏正在马市上，看从柔利国归来的马队。
马队队伍拉得长长的，姜晏的草料铺子正对着马市大门，直接就围观了这场大丰收。
在队伍间行进的，赫然就有许久不见的高于阳。
去年秋季赛马后，高于阳就着手前往柔利国，到今年眼看着快要入秋了才回来。
一来一回之间，竟然消耗了近一年的时间。其中辛苦可见一斑。
姜晏见队伍中的高于阳满面春风，就知晓这趟收获不小，定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高于阳也确实在柔利国赚了不少。
虽说他是去柔利国寻找优质马匹的，但也不可能空着手去，带些货物到柔利国售卖，也能有盈利。
今年熙朝大败柔利国，让柔利国不少部落都物资短缺，生活困难。高于阳这一趟，正好赶上发财的好时候。
更不用说此番深入柔利国腹地带回的优质马匹了。
当然，高于阳的货物，大都是寻常百姓紧缺的生活所需，通敌之资他是不敢带的。
这凉昌郡的卫将军，可不是吃素的，对进出关口把控极为严格，因此凉昌郡是这边关少有的清明之所，商贩大都老老实实，不老实的也多被迫老实或者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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