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诉衷情
殷姒一直以来，对姜晏隐藏的秘密，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暴露了。
这让殷姒有种在姜晏面前赤裸着身子的感觉。
羞涩、迷茫，以及松了一口气。
再也不用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掩掩藏藏的，更不用心里背着负担。
更让殷姒开心的是，姜晏看着没有一丁点怪罪自己的样子。
殷姒默默消化当下的心情。
今后该如何与姜晏相处，也是一个问题。
正思考间，姜晏已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姜汤进来。
“趁热喝了吧，喝完睡一觉，就舒服了。”姜晏温声细语道。
这让殷姒很不适应。之前姜晏也对她极好，但也没到这种小心翼翼的地步。
浑身不自在的殷姒，在姜晏的催促下，端起碗将红糖姜汤一饮而尽。
“姜晏，你……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殷姒将空碗递给姜晏。
姜晏现如今这态度，让她不吐不快，实在怪异得紧。
姜晏将空碗收拾好，直视殷姒，正色道：“殷姒，我从前待你如何，今后只会待你更好，不用担心，更不用不安。你想要恢复女儿身，或是维持男子身份，都随你。”
姜晏把自己的态度保证出来，这让殷姒心中松了一口气。两人的关系能维持现状，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想同你相伴一生，做与你执手之人，你……可愿意嫁给我？”姜晏不想再等待，直接将心中最大的渴求说出。
殷姒愣住……嫁给姜晏？？
“不是，姜晏……你听我说，我从小作为男子被教养，你不用因为你我同处两年就要娶的。”殷姒还以为，姜晏是想要对她负责。
时下人们注重男女大防，殷姒也知晓当初同姜晏一路行来，若是传出去，大抵在世人眼中，她是没什么清白可言的。
可过去的经历，于她而言，并无损伤，姜晏更不必把自己搭上。
姜晏听出殷姒的拒绝，隐隐有些疯狂道：“殷姒，你不懂，我只是出于爱慕你，才想要娶你为妻的，不是因为其他的任何理由。”
殷姒觉得有些荒谬，姜晏今日才知晓她是女儿身，何来的爱慕。
“你别急着拒绝我，你看看我，看看我眼中，是否都是你的存在。无论你为男还是女，你早已在我心中。”姜晏吐露心声，这是他这几个月以来痛苦的根源。
“姜晏……”殷姒喃喃道：“你冷静些，婚嫁之事，如何能够轻易说出口。”
殷姒承认，姜晏在她心中，分量极为重要。但婚姻大事，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而且，我如今对外是男子身份，如何能够与你成亲。”殷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只要你点头，其他一切由我来安排。我们可以去松土城重新生活，更甚者，我们抛弃现在的身份，隐姓埋名生活，都可以，都随你。”姜晏提议。
“姜晏，你的抱负也不要来吗？要去做一个像王赖子一样的流民。”殷姒不赞同地看着姜晏。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晏急于解释，面对殷姒却一句话也说不清。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姜晏，夫妻和兄弟是不一样的，至亲至疏是夫妻，我若现在答应你，是对你我的不负责任。”殷姒道。
未被流放前，殷姒也是看着父母恩爱长大的，也曾憧憬过自己及笄之后，恢复女儿身之时，嫁与良人的场景。
大抵每个孩童，都幻想过长大成人，成家立业的光景。
可当事情真到眼前，必须承认，美好的期许与现实是有差距的。
殷姒珍惜自己与姜晏的这段情谊，更加不想去破坏它。
“那殷姒，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考虑一下我吗？”姜晏近乎哀求。
姜晏今日的情绪起伏甚大，他原本以为，自己知晓殷姒是个女儿身之后，就能比预期地更加顺利，没成想，还是一样地遭到拒绝。
殷姒最受不得姜晏这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轻点了一下头，答应姜晏考虑一下。
左右自己也没有心仪之人。
姜晏受到鼓舞，又雀跃起来。
“殷姒，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的。”姜晏坚定地说道。
这样的结果，并不算太差。
姜晏同殷姒相处至今，也没见她对那个人青睐有加，这证明自己也是有机会的。
王大川该防着些了。想到与殷姒同龄的王大川，姜晏心中又加了一层防备。
从前只是吃醋殷姒同王大川要好，现在姜晏则想防备一切靠近殷姒的男子。
在自己取得认同之前，不能让其他男子靠近殷姒。
姜晏暗自下定决心。
……
殷姒当下身体情况特殊，姜晏在得到保证后，让她赶紧卧床休息。
殷姒再三说明，自己并无不适之处，姜晏也还是让她卧床，等着自己来照顾。
“我只是个女子，不是身受重伤，更不是残废了，姜晏！你听到我说得没有。”两人之间说开后，殷姒又回归自己本色，大方直言。
殷姒不希望自己和姜晏的相处模式，因秘密的暴露而改变。她从来都是一个潇洒肆意的人。
”我知道，只这几天，让我照顾你好吗？待这几日过去，你怎么自在怎么来。”姜晏又露出让殷姒心软的可怜相。
殷姒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见到姜晏的这副神情，还是同意他的安排。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殷姒心中的底线一步步后退。
姜晏心满意足，给殷姒盖好被子，出去洗那立下大功的床单。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张奋挑完水、劈完柴，家中的杂活都干完了，也不见姜晏从殷姒房中出来。
这会儿见到姜晏出现，连忙上前听候吩咐。
姜晏：“家里的活都先放一放，你去黑土村的山头上，找王大爷说一下，这两天殷姒要在家休养，先不上山了。”
姜晏又开始后悔，让殷姒去给王大爷帮忙。
他们两并不缺这点分成，反而累得殷姒跑上跑下。
想到殷姒对于管理山头乐在其中的样子，姜晏聪明地放下这个想法，乐陶陶地洗床单去。
张奋看着浑身散发春天气息的三公子，挠挠头，困惑极了，前几日三公子身上的气息还是与季节相配的寒冬腊月，怎么他一转身的功夫，春天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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