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姜寒出招迅速，其中暗藏内劲，曲风的脸，一下子就被抽肿了。
姜寒一招得手，也并没有放过曲风的意思。
手中的剑并未放下，横在曲风的颈间道：“你曲家世代效忠荣安王府，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逆子。”
曲风被姜寒这一下袭击抽懵，又听姜寒如此质疑他，失去理智道：“你这丧家之犬，不过是被王爷救回来的弃儿，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
姜寒一听曲风这话，有些理解姜晏为什么不用他来。
姜寒未被激怒，只平静道：“就凭我比你们这些家生子更忠心、更可靠，更经得起考验，凭我是荣安王府下一任暗卫统领。”
姜寒陈述事实。当年曲风同他一起接受训练，一群孩童中，只有他脱颖而出，是实力，也是王府的选择。
姜寒再次补刀道：“如今看来，王爷的眼光，是丝毫没有差错的，活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退货。”
向来沉默少言，维持下一任暗卫首领形象的姜寒，彻底放弃形象管理，直戳曲风的心窝。
曲风深受打击，他还真是，被退了一次又一次啊。
“此次三公子对你网开一面，你就老实回京都吧。莫要再出现在三公子的眼前。究竟错在何处，你自己回去思考，我言尽于此。”姜晏言罢，提剑离开。
念在同僚一场的份上，姜寒也不愿取他的性命。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此时夜已经深了，正是宵禁时分，姜寒躲开巡逻的人，游走在黑夜中。
姜晏如今无心其他，只想先把殷姒寻到，姜寒听令而行。
冒着引来变节之人的风险，姜寒根据从前见过的暗网联络方式，在城中奔走，留下信号。
其他的，就交给时间，明日再来查看了。
姜寒在松土城中游走至夜半方才归来。
夜深微凉，但见姜晏屋内还亮着灯。
姜寒敲门入内。
姜寒：“公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联系军中暗线了。”
这是姜晏贫困交加之时，也不曾想过动用的线路。
这世间落井下石的人多得是，为利益倒戈相向的更是不少，他只剩这一条命，为荣安王府做最后的奔走，轻易不得暴露。
但现在，姜晏只希望见到信号前来的人，越多越好。
殷姒多在军营中待上一天，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更何况，松土城外柔利国的部队正虎视眈眈，姜晏不敢想象，殷姒在战场上厮杀的场面。
……
此时的殷姒，远没有姜晏所想的那么艰难。
殷姒这一波应征的，都是被流放凉昌郡的罪民。
这些人突然被强征而来，心绪不宁，只担忧自己能否有命回去，哪里还有闲暇顾及其他。
只除了昨夜睡在殷姒旁边的少年徐玉。
可真是让殷姒一阵头疼。
许是两人年龄相近，又或者是昨日只有殷姒一人安慰他，现在是殷姒走到哪儿，徐玉跟到哪里。
殷姒烦恼：“徐玉，你能不跟着我吗？”
徐玉委屈巴巴道：“可是我在这营地里，只认识你呀。”
这委屈的模样，让殷姒想起姜晏偶尔露出的模样。
都是一样委屈的神情，甚至徐玉表现的还更可怜些，可在殷姒看来，还是姜晏更惹得她怜惜。
殷姒硬气心肠道：“你我素不相识，昨日方才见得第一面，当下只是在临时营地里，之后会被安排到哪里都不知晓，真算不上是相熟的。”
殷姒喜欢交朋友，但不喜欢被人强拉上关系。
“我们既已经在一个营中，按照军中惯例，是不会再随意拆开的。毕竟罪民入伍，待遇与普通士兵，是区分开来的。”徐玉有理有据地回答。
“所以往后，我们也是同寝的袍泽。”徐玉总结道。
“你对军中有了解？”殷姒不怀疑徐玉空口说白话。
这年头，能被流放的，除了大奸大恶之辈，剩下的往上数个一两代，那都是有点家底背景的。
“略有涉猎，家父曾与我说过。”唇红齿白的徐玉腼腆道。
“家父虽是文官，但也做过幕僚随过军。”徐玉自豪。
殷姒认真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徐玉。
还真是看不出来，能养出这么娇滴滴的少年，其家中竟也有军中履历。
“家父曾官至御史，虽因言获罪，但也傲骨铮铮，不容置疑。”徐玉见殷姒这么打量，挺起胸膛辩驳道。
殷姒心说，官职还不小。
能被流放到这西北之地，犯的事情估计也不小。
试探性地问道：“那你来凉昌郡多久了？”
单纯少年徐玉回答道：“两年多了。”
殷姒大胆猜测，也是被荣安王府倒台扫到的倒霉蛋。
当时流放队伍长约一里，自己能碰上姜晏已是缘分，碰不到徐玉也是正常的。
出于同为倒霉蛋的同理心，殷姒勉强同意徐玉跟着自己。
殷姒：“事先声明，洗漱和更衣的时候，不准跟着我。”
徐玉获得同意，喜笑颜开地保证道：“那我在营地里等你回来。”
这陌生的营地，徐玉心中实在没底，能跟着殷姒行动，心下大安。
解决孤零零一个人的困境后，徐玉肉眼可见的活泼起来。
“殷姒，你不用担心，我们只要挺过松土城用兵匮乏的时期，战事稍缓，就可以归家的。”
徐玉拿出自己的知识储备，反过来宽慰殷姒。
“殷姒，我们比军中普通将士地位低些，要谨小慎微，两个人有个照应，真好。”
“殷姒，此番是危机，其实也是机会，只要我们找机会立下战功，就能够被赦免，解除限制，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去。”
殷姒听了一耳朵，直击要害：“先活下来再说吧。”
先活下来吧，战争无情，这徐玉文弱，看着没比姜晏好上多少。
姜晏若被强征入伍，处境该比徐玉还要差上几层。
殷姒想到姜晏，心中微软，对上徐玉，语气也软上几分：“也罢，相识一场，今后你跟着我锻炼，多一分逃跑的能力也成。”
“殷姒，逃跑会被当逃兵处置的，按律当斩。”徐玉生怕被人听见，拉拉殷姒的衣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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