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寻踪迹
殷姒在伙头营安顿下来没几天，掰着手指头算时间的徐玉，带着殷姒家中寄来的包裹来看望他。
“殷姒～”徐玉兴高采烈地同殷姒打招呼。
殷姒看着徐玉一如既往地清澈笑容，也放下心来。
徐玉离了她，也过得好好的。
殷姒将徐玉带到自己的营帐中去。
“殷姒，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营帐啊。”徐玉惊叹。
“哝，同边上这几个水缸共分地盘。”殷姒打趣道。
伙头营的兵丁对她都很友善，但不如徐玉与她同寝相处得久。
“那也很不错了。”徐玉摸摸水缸。
殷姒：“每天要负责将水缸装满水。”
徐玉瞬间就不羡慕了。这单间，还真是只有殷姒能享受得来。
“殷姒，我也要调离马厩处了。”徐玉将带来的包裹放下道。
殷姒一愣神：“你要去哪里？”
于徐玉而言，在马厩处待到战场不需要他们这批临时兵丁的时候，就能回去了。在此之前，待在马厩处最为安全。
“殷姒，我已经十六，再过几年，就是及冠之年，应当担起男子的责任了。”徐玉软糯地说着自己心中所想。
殷姒见徐玉一脸认真，就知他不是说笑。
军中对人的历练，是无声无息浸润在心里的。
殷姒清楚自己的变化，却从未发现，徐玉也在成长。
“你若想好了，就放手一搏吧。军中，是个建功立业的好地方。”殷姒鼓励道。
她是个女儿身，徐玉不同，一个男子沦为罪民，这辈子前途无望。
战事十几年一遇，此番被强征进来，是劫数也是运气。
若将生死置之度外，未必不能得到好前程。
殷姒对经过训练的徐玉有信心。
只是还要叮嘱一句：“苟住这条命。”
“谢谢，没你想得这么危险。”徐玉微笑道。
徐玉：“孙校尉给我谋了个好去处，他让我跟着他做个亲卫。”
殷姒不赞同，挽起袖子就要找孙不屈说道说道：“孙校尉也太不厚道了吧，亲卫的伤亡那么高，你才入营不久，怎么应对。”
亲卫确实是个好位置，可耐不住总跟在将官身边，目标太大，容易挨冷箭。
徐玉：“我就负责帮忙处理文书，你知道的，军中识字的人并不多。再说了，在军中，哪能又想要好处，又不愿意冒险的。”
徐玉看得透彻。风险与机遇并存。既然下定决心，又有条明路，怎么能不走走看。
殷姒偃旗息鼓。人各有志，她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徐玉身上。
最重要的是，她一直都知晓，徐玉需要这么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我父亲从不后悔因言获罪，只夜夜愧疚，让我跟着他流放到凉昌郡，无法走科举仕途之路。父亲的期望，我自幼苦读的付出，总不能就此陨灭。我只愿，有朝一日，能有幸立于朝堂之上，如父亲那般不惧强权，为国为民，无愧于心。”徐玉掷地有声。
这是一个少年，不曾说出口的话语。
“你是否会觉得我痴心妄想了？”徐玉又恢复腼腆的样子，笑着望向殷姒。
“不会，我相信你，好好珍重。”殷姒握拳击于徐玉肩上，鼓舞道。
徐玉的理想志向，让殷姒甘拜下风。
望着坚定走出伙头营的徐玉，殷姒感叹，小小的少年，也走在属于他自己的道路上。
只是，自己是否忘了些什么？
殷姒疑惑挠头。
【徐玉离开马厩处，姜晏岂不是要同我断了联系？！】殷姒惊觉不多。
姜晏外出这阵子，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只有自己单方面往军营外报平安。
这下好了，单方面的报平安，也要被切断了。
殷姒呜呼哀哉，希望姜晏在外头别着急吧。
……
远在柔利国，刚刚躲避一场追捕的姜晏，只能每日遥望远方，思念殷姒。
暂且还不知凉昌郡松土城内的草料坊，就这么与殷姒断了联系。
“公子。”姜寒骑马跟在姜晏身侧，关切地看着姜晏。
在柔利国境内，他们两人行走的并不顺利。
姜晏连日奔波劳累，更是让姜寒担心他的身体。
“这里就是父王最后来信时提到的地方了吧？”姜晏骑在马上，放眼望去，空茫茫的草原。
“是的，属下先前也带人来查看过，并无任何线索。”姜寒回忆一番。
“我下马看看。”姜晏翻身下马。
姜寒当年在第一时间便赶往柔利国探查情况，都一无所获。如今三个年头过去，有什么痕迹也都被草原的风吹走了。
姜寒对于能否寻到线索，并不抱希望。只是想着，公子亲自来这儿看一看，能够了却心愿，往后也不会于心不安。
姜晏此次亲自前来，并不是为着安心，而是真的想要找些线索。
他的父王，有个不为人知的爱好，只姜晏知晓。
荣安王一生纵横沙场，征战一方，战功卓越，可他更加仰慕父亲与先帝白手打天下的壮举。
熙朝已定，荣安王也没有这个机会开创不世之功。
可他曾经言道，柔利国境内情况已尽数掌握于手中，待到发兵之日，他定要让整个柔利国境内留下自己的徽记。
说来好笑，堂堂一军统帅，以军功起家的荣安王，最大的爱好是书法。
不提他留在熙朝境内各处名山大川的墨宝，现在姜晏寻找的，便是他留在柔利国境内的作品。
不拘大树或土石，只要熟悉的人仔细些，便能找到。
草原内不乏生命力顽强的大树，也不缺坚硬的石头山，姜晏就这么带着姜寒，在荣安王最后消失的地方探寻。
一寸一寸，姜晏坚持自己找寻。
“公子，您歇歇吧，剩下的地方属下来找。”姜寒劝道。他们暗卫不熟悉主子的私下爱好，当年也没来得及寻找就被一阵飓风吹散队伍，现在姜寒想好生弥补过失。
“不必来，我们再探查完前头那片林子，就知道结果了。”姜晏拒绝道。
找了几天，姜晏心知自己的预想怕是要成真，不亲眼看看，他不甘心。
一路奔驰而来，不就是为了心中的那个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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