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威胁
姜晏望着殷姒，喉结微动。
这次见面，于他而言，更是不一般。
可能会是一次新生，更大的概率是一次死别。
姜晏无惧生死，但见到殷姒，心中难免有别样的情绪。
殷姒被姜晏盯得脸庞微微发烫。
殷姒：【今天的姜晏真奇怪，哪有一直盯着人看个不停的。】
“咳，上次没来得及问，此行前往柔利国，顺利吗？”殷姒打破沉默。
“不顺利，我们一无所获。”姜晏作委屈状。徐玉已经不在殷姒身侧，姜晏有自信，殷姒会怜惜他。
“慢慢来，都这么多年过来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殷姒果真心疼地上前一步，宽慰道。
这么多年过去，殷姒早已接受现实。即使失踪的人当中，也有她的亲爹。
人力有时穷，殷姒自小就是个看得开的人，珍惜当下，也接受世事无常的变迁。
姜晏看着近在眼前的心上人，哪里能轻易让她后退，淡淡的忧伤浮现在脸上：“我早有预料，只是当真切面对现实时，还是会生出无力之感。”
姜晏不知自己说的是此去柔利国之行，还是说现实当中所遇到的一切。
“殷姒，可以让我抱抱你吗？”姜晏小心翼翼地试探。
不是作为相依为命的兄弟，而是爱侣间的安慰。
殷姒没有阻止姜晏的动作。
熙朝对于女子并不苛刻，但也不会允许女子与男子在婚前搂抱在一起。
殷姒自小扮作男儿，既明白女子身上存在的束缚，又不受其束缚规矩行事，养成了在情理之中的大胆。
面对心上人可怜兮兮的模样，有哪个人会不心软。殷姒很肯定，自己面对姜晏，就做不到强硬地拒绝。
默许姜晏微微环住自己。
“殷姒，感谢你，一直陪伴在我身侧。”姜晏虚虚地环住殷姒。
感受着殷姒的体温，以及身上独有的气息，姜晏只觉得心下安宁。
愿得一人心，白首度此生。
姜晏觉得，自己的决定很值得。
殷姒在姜晏怀中，感受他的怀抱和温度。
【姜晏他，需要自己吧。】殷姒悄悄地伸手，拍了拍姜晏的背部。
爱人间的亲昵，熨烫人心。
姜晏心下满足。
时间流淌，殷姒、姜晏两人，没有一个觉得，此刻是一种浪费。
良久，姜晏方才舍不得地开口道：“殷姒，我接下来，有一阵子不能来见你了，姜寒会代替我来见你。若有什么事，你便同他联系。”
“你要外出吗？”殷姒不解，这不是才刚回来？
“有些事，必须要去做。”姜晏摸摸殷姒的发梢，解释道。
“那你把姜寒带上吧。他跟着你我放心些。”殷姒劝说。姜寒能力出众，又是姜晏信任的人，有他跟着，殷姒也放心。
“此行需得我独自前往，希望你知晓，无论我身在何处，这颗心，只牵挂着你。愿我的殷姒长乐无忧。”姜晏拉起殷姒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殷姒感受着姜晏心口的跳动，炙热地几乎要烫到自己，哪里还顾得上姜晏话中的不对劲。
“那我等你，注意照顾好自己。”殷姒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
姜晏：“我会的。”
……
殷姒再一次过上了等待姜晏的日子。
明明都身处松土城中，怎的见一面是这般艰难。殷姒微微叹息。
但也不能泄露自己的情绪，让姜晏牵挂。
姜寒每隔几日便会来到伙头营送货，殷姒不想自己面露忧虑，露出端倪被姜寒告知姜晏。
那姜晏无论身在何处，做何事情，都不会安心。
两人相伴，从来不是一方成为另一方的阻碍。
殷姒自信，自己能处理好心中的焦虑。
只是这姜寒，每次见面，脸色都要比上回见面难看上几分。
殷姒心再大都能看出来不对劲了。
姜寒那个面瘫，除了面无表情之外，还能有第二种表情，让人想不看到都难。
“你说吧，姜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殷姒终于没忍住，把姜寒逮到自己面前逼问。
姜寒努力隐瞒：“公子能有什么事，他好着呐。”
殷姒狐疑地盯着姜寒：“你别骗我，你这表情不对。”
姜寒稳住内心波动道：“公子在外做事，一切安好，我能有哪里骗你的地方。”
殷姒一言不发，姜寒平日话少，极少说这么长一串废话。
所以……姜晏果真出事了？
殷姒利落拔出身上的匕首。
姜寒心下一抖，殷姒想做什么？
殷姒也不废话，直接将匕首架在自己的颈部，威胁道：“你是现在说，还是我划拉自己一刀再说？”
姜寒的表情都要崩不住了。
这是什么操作！
殷姒要给自己划拉一刀，不管公子能不能醒过来，他都不会原谅自己……要据实以告……自己好歹把殷姒给保住了。
姜寒权衡利弊，瞬间做出决定。
毕竟公子有言在先，若他有个三长两短，从今以后，他姜寒要以殷姒为尊。
孙神医为姜晏施展回生之术，已经过去十天。
这十天里，姜晏就在事先准备好的另一处住宅内安静地躺着，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姜寒除了要处理日常事务，还要担忧姜晏一睡不醒会造成的局面，心里压力不是一般大，连担忧的心情，也只敢在夜里一个人释放，生怕被张奋察觉出来。
张奋虽是忠心耿耿，但到底隔了一层。京都那边的暗线，尊的是姜家血脉，而不是自家公子。
孙怀竹对姜寒直言，每拖上一天，回生之术成功的可能就低上一分。
十天过去，再不醒来，怕是要一层胜算也无。
姜寒都担心自己到军营中送一趟货到功夫，自家公子就归西了。
那可就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
也是因此，训练有素的姜寒才在殷姒面前露了端倪。
“你把匕首放下，我说……”姜寒微微叹息。
殷姒并不放松警惕，就这么把刀架在脖子上，让姜寒好生说道说道。
姜寒看着倔强的殷姒，他的心好累啊。
姜寒情愿替姜晏去面对丈母娘，也不想替他去直面心上人的威胁。
顶不住，真的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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