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情伤
卫铮这话问得极为唐突，若是换个人，该同他动手了。
姜寒对此并不在意，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心中奇怪年少有为的卫铮，做起事来奇奇怪怪的。但姜寒还是好心为他解答。
“世子即将迎娶殷将军的女儿，自然是要出席家宴的。”姜寒语带喜悦，这等喜事，他也为主子感到开心。
卫铮闻言，心神震动。
早年间卫铮有听闻荣安王与殷齐将军结亲，但都只是传言，并未落到实处。
后来在军中见到殷言，卫铮方才晓得她是殷齐的女儿。见她一身道姑打扮，卫铮还欣喜于殷家与荣安王府的亲事是空穴来风。
可今日姜寒竟告诉他，姜世子要迎娶殷将军的女儿了。卫铮的心头一时间涌上难以言喻的酸涩。
“多谢姜统领告知，烦请向姜世子问安。卫某先行一步。”卫铮沉默片刻，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姜寒：“……”卫少将军怎么一副倍受打击的样子？
待姜寒返身回到姜晏身边，把事情如实相告，姜晏也觉得莫名其妙。
“只是大败柔利国之后，太闲了？”姜晏玩味笑道。
……
月夜沉静，殷姒早早回了自己的院子睡觉。
在自己家中，不再忧虑随时可能被揭发的女儿身，殷姒心中的枷锁解开，整个人睡得无比香甜。
殷言从殷姒房中离开后，闲来无事就在自家庭院中赏月。
“天下共一轮明月，这边关的月亮，与我在玉真观中赏的，并无二般啊。”殷言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有些无聊了。
自幼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养成的殷言，早在同孙怀竹学医的那一刻，就注定了骨子里的叛逆。
殷言觉着，若是当年扮作是男子的是自己，那日子过起来，也会别有一番滋味吧。
身后脚步声传来，殷言平静地转身看着来人：“卫少将军夜探他人宅院，非君子所为吧？”
卫铮站在殷言一丈开外停下，深怕惊扰佳人。
深夜私闯他人宅院，还跑到后院来，他也晓得自己失礼了。可心中有一道声音驱使着他前来。
“殷小姐，是在下失礼。”卫铮抿着唇，专注地望向殷言。
殷言看着这外界传闻风光月霁的少将军，不客气道：“确实是够失礼的，我从未见过哪个正直的男子夜闯私宅的。”
卫铮：“……”心上人可真是直击要害。
卫铮窘迫地红了脸，长这么大，他也是头一回对一个女子这么失礼孟浪。
“卫某今夜回去，会自领责罚。”情难自禁，今日踏出这一步，卫铮自知不妥。
可若当真如姜寒所言，那今日过后，卫铮更无资格见心上人。
殷言上下打量一眼卫铮，这是明知故犯，错了就挨罚啊。真是让她重新认识了这位少将军。
“卫某今日擅自前来，只想亲口问一问殷小姐。这柔利国已破，卫某当日誓言已破，小姐可愿与我共度一生？”卫铮打定主意，若殷言点头，他就去父亲面前请罪，与那荣安王世子争上一争。
殷言心神一动。卫铮这话，对应的正是她当年在玉真观拒绝于他的那番话，想不到三年过去，他竟还放在心上。
殷言巧然一笑道：“小女在此恭喜卫将军志愿达成，只是小女一生醉心医术，并不打算嫁人生子。小女在此祝愿少将军成家立业，子孙满堂。”
殷言朝卫铮行一福礼，婉言谢绝。
卫铮若出现在殷言方才及笄之年，殷言会好生考虑他的。可玉真观清修多年，让殷言见识到别样天地。
在后宅相夫教子或是游历学医，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体验。殷言当下，想体验这广阔的天地，而不是拘泥于儿女私情。
“少将军如今，对小女还是不够了解。望少将军知晓，两情相悦需长久相处，贸然心仪一个女子，还是太过随便了。”殷言接着补充道。
卫铮再一次遭到拒绝，心神震动之下，竟未注意到殷言所说不打算成亲的话。
“如此，卫某晓得了。今日多有打扰，还请殷小姐勿怪。”卫铮脚步踉跄离开。
……
深夜，卫家军大营早已紧闭。卫铮在松土城街头茫然四顾，最终还是掉头去卫府寻找二弟卫鸣。
一腔心事无法言说。
卫鸣被府上下人叫到卫铮院里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这么晚了，正是和娘子亲香的时候，大哥找他有什么事？
鉴于卫铮一向靠谱，卫鸣担心错过要事，愣是咬牙从被窝里爬起来。
没成想，一走进卫铮院中，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边关男子都擅长饮酒，即便卫铮已经先饮了一坛子，眼神还是清明的。
“二弟来啦，坐，陪大哥喝一杯。”卫铮冲着卫鸣举杯道。
卫鸣瞧见卫铮这模样，都来不及控诉卫铮不做人，大半夜将他从被窝里叫出来的事了。
卫鸣急忙左右看看，将身后的院门关紧道：“大哥，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得大半夜酗酒。若被父亲看见可怎么好。”
卫鸣着急忙慌地将倒在一旁的酒坛扶正，担忧地看向卫铮。他这大哥一向冷静自持，这还是卫鸣头一回见到卫铮如此失态。
“二弟，你当初是怎么同弟妹成的亲？”卫铮眼睛放空。
“还能怎么成的亲，那小姑娘见色起意，让她爹找了咱爹，从一见钟情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卫鸣想起同自己的夫人成亲的往事，心里头不自觉地软和起来。
“一见钟情啊。”卫铮回忆起自己初见殷言的场景。他那时候也想着，待征得殷言的同意，就三媒六聘，正式迎娶她为妻的。
怎么他就不能像卫鸣夫妻那般顺利？卫铮反省自己，是哪里没做到位吗？
脑子反应要慢上一拍的卫鸣，这时候才品出一丝不对劲来：“大哥，你这是有喜欢的女子了？”
卫铮没有答复，但卫鸣越看越觉得自己想得没错。
“这是哪家姑娘？大哥若是喜欢人家，大可以寄信回京都，让母亲为你操持。”卫鸣鼓励道。
眼看着心上人都要定亲了，卫铮拿什么让母亲去操持？卫铮面带痛苦道：“二弟，她不接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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