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倾力配合
第八十一章 倾力配合
议案一出，立刻有御史站了出来。
“太傅大人！”
“此举，怕是耗费国帑，修建无用之途啊！以钢铺路，何其靡费！自古以来，修桥铺路，皆用土石，未闻有以精钢为之者！”
立刻有几位思想守旧的官员附和。
秦源没有与他们辩论。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龙椅上的那个人。
李治，如今已经不是那个需要看元老脸色的年轻皇帝了。
他看了一眼图纸，又看了一眼秦源，然后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武后。
武后，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李治心中大定。
“准奏！”
他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朕，全力支持太傅。
户部、工部，需倾力配合，不得有误！”
皇帝和皇后，无条件的支持。
朝堂之上，再无杂音。
……
蓝田，轧钢厂。
这里，是整个大唐工业的心脏。
巨大的水车，日夜不休的转动着，通过复杂的齿轮和连杆，将灞河的滔滔水力，转化为驱动整个工厂的磅礴之力。
数台由水力驱动的巨型锻锤，正不知疲倦的起起落落，每一次砸下，都地动山摇，火星四溅。
烧得通红的钢锭，在它们的锤击下，逐渐变形。
随即，这些滚烫的钢坯，被song入了一排新设计的轧机之中。
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和滚滚的蒸汽。
一根根截面呈“工”字型的钢轨，被缓缓地“吐”了出来。
它们被传送到一旁的冷却区，由匠人们进行最后的校准和钻孔。
每一根钢轨的长度。
每一根钢轨的重量。
上面每一个螺栓孔的位置。
都完全相同，毫厘不爽。
这就是标准化生产的力量。
成千上万根的钢轨，被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在巨大的空地上，堆积如山。
那钢铁的h流，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而坚硬的光泽。
这是新时代最动人心魄的景象。
是这个帝国，最直观，最强大的国力展示。
……
京蓝铁路的修建，如火如荼。
最大的天险，是横在长安与蓝田之间的，那条宽阔的灞河。
所有的工匠，都认为应该修建一座石拱桥。
这是千百年来的经验。
可秦源，却拿出了一个，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方案。
他，要用钢，来造一座桥。
在灞河两岸，巨大的桥墩被立起。
随即，一根根巨大的，用雪纹钢打造的三角形钢梁，被运到了工地。
秦源，亲自在现场指挥。
匠人们，按照图纸，用粗大的螺栓和铆钉，将这些三角形的钢梁，一点点的拼接起来。
一座巨大的，如同钢铁彩虹般的桥梁，开始缓缓地，向着河中心延伸。
它的结构，看上去是那么的轻盈，充满了镂空的几何美感。
可它，又似乎蕴含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坚固。
当最后一根钢梁被合上，这座大唐，乃至全世界第一座“钢结构桁架桥”，彻底横跨在灞河之上时。
所有前来观看的工匠，官员，包括营造大家阎立德，都彻底失语了。
他们看着那座沐浴在阳光下的钢铁虹桥，看着那精巧而又宏伟的结构。
他们感觉，自己的建筑学认知，被彻底颠覆了。
这…这不是人力所能建造的。
这是神迹。
阎立德，这位大唐最顶尖的营造大师，对着那座桥，对着桥头那个年轻的身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心悦诚服。
……
铁路，竣工之日。
李治亲率文武百官，出席了通车仪式。
在蓝田车站，一列由十节车厢组成的巨大列车，静静地停靠在轨道上。
车头，被雕刻成一个威严的龙头，尽显皇家气派。
数十匹最神骏的御马，被套在了车头前。
“吉时到！龙车首发！”
随着秦源一声令下，驭手扬起马鞭。
骏马发力。
那列巨大的“龙车”，满载着一节节车厢的煤炭，在轨道上，缓缓地启动了。
没有颠簸。
平顺得，就像是在冰面上滑行。
然后，速度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
它从百官的面前，呼啸而过，带起一阵狂风。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他们看着那条钢铁ju龙，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着长安的方向，飞驰而去。
那速度，那气势，那庞大的运载量……
远非数百辆牛车，可以比拟。
原本，从蓝田到长安，牛车需要走上整整一天。
而现在……
一个时辰后。
当李治和百官，还在通车仪式的宴会上举杯庆祝时。
一名信使飞马而来。
“启禀陛下！龙车……龙车已抵达长安！”
全场，一片死寂。
一个时辰。
原本一整天的路程，被压缩到了，只有一个时辰。
这种对时空被压缩的震撼，比任何语言，都更加有力。
“好！好！好啊！”
李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他像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兴奋地冲向了那节专门为他打造的，装饰豪华的“御用车厢”。
“太傅！快！带朕也坐一坐！”
当李治亲自体验着，在那平稳的轨道上风驰电掣的感觉时。
户部尚书戴胄，正蹲在角落里，拿着他的小算盘，手指翻飞。
片刻后，他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是狂喜的表情。
“天哪！”
“铁路运输的成本……竟然，竟然不足以往车马运输的，十分之一！”
他一把拉住秦源的袖子，激动地语无伦次。
“太傅！神人！真是神人也！我们，要把这铁路，修遍大唐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
兵部尚书，则眯着眼睛，看着那伸向远方的铁轨，喃喃自语。
“若有此物，数日之内，便可将十万大军，连同粮草，投送到任何一处边疆……”
而那些嗅觉敏锐的长安商人，已经悄悄地派出手下，去抢购铁路沿线的所有土地了。
他们知道，一个新的时代，来了。
五年计划，在大唐这架古老的战车上，装上了钢铁的轮毂和轨道，让它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飞奔。
可秦源知道，光有速度，还不够。
一个真正强大的帝国，它的根基，在于它的每一个子民。
子民的安康，才是帝国最坚实的底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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