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卧龙关
第一十七章 卧龙关
秦阳依旧每日处理公务，只是身边多了一个红袖添香的柳如烟。
她总能找到最恰当的时机，出现在秦阳身边。
他批阅文书时，她便在一旁静静磨墨，身上散发的幽香，比那墨香更要醉人。
他视察兵器监时，她便撑着一把油纸伞，为他遮挡日头，柔声细语的询问着各种兵器的用途，眼神里全是小女儿家的崇拜。
上官凤则像一个真正的影子，沉默的跟在秦阳身后，用那双冰冷的眼睛，记录着这一切。
她的小册子上，关于“罪证”的记录越来越少，而关于“看不懂”的疑问，却越来越多。
这一日，书房中。
秦阳正在一张巨大的沙盘上，推演着什么。
沙盘上，桃源县周边的地形地貌，山川河流，被他制作的惟妙惟肖。
柳如烟端着一碗刚炖好的莲子羹，莲步轻移，走到他身边。
“大人还在为军务烦心吗？”
她的声音，柔媚入骨。
“一点小事罢了。”
秦阳随口应道。
柳如烟将莲子羹放在一旁，玉指轻点沙盘上的一处隘口。
“这里，是卧龙关吧？”
“听闻此关，是通往邻郡的咽喉要道，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如今只驻扎了不到三百名朝廷的守军，装备废弛，军心涣散。”
她的话，意有所指。
秦阳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柳如烟忽然幽幽一叹。
“大人，如烟收到义父的密信。
义父说，他那边，已经联络了北疆的定远侯，大事可期。
只是……义父也说，大人您虽然兵强马壮，却始终未有寸功。”
“桃源县，终究是太小了。
王爷的麾下，猛将如云，要想在未来，取得与您能力相匹配的地位，大人，您得拿出让所有人，都闭嘴的实力和功绩来。”
她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这卧龙关，就是大人您最好的投名状。
只要您一声令下，凭您手下那三千虎狼之师，一夜之间，便可将其拿下。
届时，大人手握咽喉要道，进可攻退可守。
在王爷的功劳簿上，这可是开疆拓土的第一功！”
好一招以退为进，好一招捧杀之计。
秦阳心中冷笑。
这个女人，终于露出了她的狐狸尾巴。
夺取卧龙关？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谋逆了，这是公然的武装叛乱！
一旦自己动了手，就等于是把谋逆的罪名，彻底坐实。
到时候，朝廷大军第一个要剿灭的，就是他这个出头鸟。
而誉王，则可以安安稳稳的躲在后面，看着自己和朝廷拼个两败俱伤，他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你说的，有道理。”
秦阳脸上，却露出了意动的神色。
他皱着眉头，似乎在认真的权衡利弊。
“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一旦动手，便再无回头路。
你让我想想。”
“好，如烟相信，大人一定会做出最明智的决断。”
柳如烟见他“上钩”，心中窃喜，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行了一礼，便悄然退下。
她走后，书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直站在角落里，如同空气一般的上官凤，缓缓抬起了头。
她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她听到了全部的对话。
卧龙关……
他心动了。
他真的要反了！
这一刻，上官凤心中，竟然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反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和……烦躁。
她捏紧了袖中的拳头。
要动手吗？
现在就召集玄鸟卫，将这个即将反叛的狗官，连同那个妖女，一起拿下？
不。
不行。
他只是心动，还未行动。
现在抓他，罪名，还不够铁！
她要等。
等他真正出兵的那一刻！
她要让他，在最志得意满的时候，从云端狠狠的摔下来！
上官凤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县衙。
在城中一处毫不起眼的民居里，她见到了她的一名玄鸟卫。
“陛下。”
“情况如何？”
“回陛下，京中暗流涌动，誉王近来与北疆定远侯往来密切，恐有异心。
朝中几位大臣，也似乎在为誉王摇旗呐喊。
另外，其他几位藩王，也都不安分，各自都在扩充军备。”
“知道了。”
上官凤的脸色，愈发冰冷。
“给你一个任务。”
“陛下请讲。”
“派人，二十四时辰，给朕死死盯住卧龙关！”
“另外，再盯住城外秦阳练兵的山谷。
他那支军队，一旦有任何异动，朕要第一时间知道！”
“是！”
……
秦阳当然不会去打卧龙关。
但他也不会什么都不做。
柳如烟那番话，是试探，是逼宫，也是一个信号。
誉王那边，已经等不及了。
自己必须做出点反应，来安抚那只老狐狸。
三天后。
秦阳召集了自己麾下所有整编完毕的兵马。
他没有去卧龙关的方向。
而是反其道而行之，下令全军向东，开赴三十里外的野狼坡，进行为期十天的“秋季拉练”。
一时间，整个桃源县旌旗招展，尘土飞扬。
三千精兵，携带者各种新式军械，排着整齐的队列，浩浩荡荡的开出山谷。
那股冲天的杀伐之气，让所有暗中窥探的探子，都心惊胆战。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各方势力的耳中。
柳如烟得到消息后，皱起了眉头。
秦阳没有去打卧龙关，而是去搞什么拉练？
他究竟想干什么？
是在为攻打卧龙关做战前准备？还是在向自己示威，表示他有自己的想法？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而上官凤，也同样收到了消息。
她站在城楼上，看着那支军队远去的方向，心中冷笑。
演习？
恐怕是借演习之名，行调兵之实吧！
秦阳，你这只狐狸，终于要露出尾巴了。
而就在桃源县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场声势浩大的“拉练”所吸引时。
秦阳本人，却悄悄的回到了县衙。
他叫来了张龙。
“大人，您不是去野狼坡了吗？”
“演戏而已。”
秦阳将一个小小的，分量却不轻的钱袋，扔给了他。
“这里面是能买一栋田园黄金。”
“给你一个任务，一个绝对保密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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