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习惯一个人
猎户们全傻了，看着这根本没法儿解释的一幕。
陆轩走到岩皮猪跟前，伸手在它粗糙的脑门上拍了拍，没有动静。
“小柒，给他麻醉一下吧。”
安小柒听后赶紧找草药。
陆轩头也没回，冲着身后发呆的猎户们说：“捆起来。”
几个汉子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掏出最粗的绳子，把这头巨兽捆了个结结实实。
太阳刚擦过山尖，陆轩他们就回来了。
四头死野猪被拖在地上，血道子从村口一直拖到空地上。
只有陆轩牵着根粗绳，绳子那头拖着个黑乎乎的大块头，比村里的水牛还大。
“赢了！”赵龙把手里的弓往地上一掼，扯开嗓子就喊，“李家村那帮龟孙子，这冬天的山，他们别想再进！”
他三两步蹿到陆轩跟前，一把抓住他胳膊，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陆哥！都是你的功劳！要不是你，我们今天都得折在黑风口！”
“咳，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一个叫李四的猎户从人堆里挤出来，拿手在自己胸口上拍得“邦邦”响。
“那畜生冲过来的时候，要不是我那一矛捅歪了它的脑袋，你们有功夫动手？”
他后头几个人也跟着叫唤：“对！是我们哥几个把它死死围住，它才跑不掉的！”
赵龙脖子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指着李四的鼻子就要开骂。
村长拄着拐杖挤进来，拐杖在地上“笃笃”敲了两下，目光在那几头猎物上打转，小心翼翼地问：“这……这猎物，咋分啊？”
“老规矩，按人头分！”李四抢先道。
“放屁！”赵龙当即就炸了，“那岩皮猪是陆哥一个人降住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李四皮笑肉不笑：“话不能这么说，没我们非要去黑风口，能碰上这宝贝？见者有份嘛。”
两边人顿时吵作一团。
陆轩一直没说话，他解开岩皮猪嘴上的绳子，从旁边水缸里舀了一瓢水，递到它嘴边。
他喂完水，才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
“都别吵了。”
他声音不响，可整个场子一下就静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
陆轩走到那四头死野猪跟前，用脚踢了踢。
“这四头，分成十一份。”他开口，“我们十个人，一人一份。受伤的那个，拿两份。”
这话没人有意见。
然后，他走回到岩皮猪旁边，一只手按在那畜生粗糙的头顶上。
“这个，是我的。”
李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陆轩，你这也太霸道了！”
陆轩没看他，只是把拴着岩皮猪的绳子，在自己手腕上缠了两圈。
“谁有意见，”他抬起头，扫了一圈，“现在可以站出来。”
没人说话。
李四和他那几个兄弟，嘴唇动了动，可一对上陆轩的脸，再看看他脚边那头温顺得像狗一样的怪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哼！”
李四带着人，骂骂咧咧地过去分了野猪肉，扛在肩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龙和剩下的几个猎户，把属于自己的那份肉也分好，然后凑到陆轩跟前。
“陆哥，”赵龙一脸真诚，“以后，我们跟你混！”
“你们也自己去忙吧，我习惯一个人。”
赵龙愣住了。
陆轩也不看他，自己扛起最大的一份野猪肉，径直朝着自己那片工地走去。
工地上，柳如烟早就等着了，她没看猎物，而是先看了看陆轩，又看了看后面几个猎户，确认没人受伤，才松了口气。
陆轩把肩上的肉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小柒。”
“找村里的女人过来帮忙，除了我留下的，剩下的肉，全部做成肉干。”陆轩指了指地上那堆小山似的野猪肉。
他又转向柳如烟：“你识字，负责记账。谁家出了多少力，该分多少肉干，你来算。”
柳如烟点点头，没说话。
“大哥，那你呢？”安小柒问。
陆轩走到岩皮猪跟前，拍了拍它石头一样的脑门。
“我带它进城，换点粮食和盐回来。”
至于那些分肉的吵闹，他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直接转身回屋。
他拿上背篓，装了水和几张饼，牵起岩皮猪就出了村。
村里人看他的眼神，跟看怪物没两样，他只当没看见。
这点场面，算什么。
刚一进城门，街上的人“呼啦”就散了，摊子都撞翻了好几个。
守城的卫兵没一个敢上前的。
陆轩压根没理会，径直牵着猪，找了市集最热闹的地方一站。
没一会儿，一个穿绸衫的管家就挤了出来，一双小眼睛在岩皮猪身上滴溜溜地转。
“这位爷，你这宝贝，卖吗？开个价？”
陆轩眼皮一抬，伸出五根手指。
管家的笑脸僵住了：“五……五百两？爷，这价也太……”
陆轩懒得废话，牵着猪转身便走。
“爷，别走！”管家连忙拦住，咬牙道：“五百就五百！我们府上要了！”
银子到手，陆轩直奔粮店和铁匠铺，买下百斤盐、十袋米面和一批斧头铁锹，让人一并送到城门口。
他自己则在一个旧书摊前停下，从一堆破烂里抽出《药性论》和《汤头歌诀》的残本揣进怀里，又在货郎担子上，随手买了一包麦芽糖。
天还没黑透，一辆雇来的牛车就晃悠悠地进了村口，车上堆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和崭新的铁锹斧头。陆轩跟在车边，肩上还随意扛着一袋米。
工地上正干得热火朝天，可这牛车一出现，所有嘈杂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米……是米面！”
“天爷，还有盐！那么大一袋子盐！”
安小柒第一个旋风似的冲了过来，两眼放光地绕着牛车转了一圈，最后黏在陆轩身上。“大哥！你把城里搬空了？”
陆轩把肩上的米袋往地上一扔，像是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看也不看就塞她手里。“拿着，别咋呼。”
安小柒打开一看，是晶莹剔透的麦芽糖。她立马眉开眼笑，捏了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喊：“谢谢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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