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我不想做星星，我想做你的天空
倒计时三百零九天，凌晨两点，檀园的书房仍亮着灯。
沈砚舟把最后一封邮件发出，合上电脑，屏幕倒映出他眼底的青影。
窗外，雨下得无声，像一层灰纱罩住整座城。
他起身，脚步放得很轻，却在走廊尽头停住，客房的门虚掩，缝隙里漏出暖黄的壁灯。
他推门进去，晚吟蜷在床沿，怀里抱着那本厚厚的法语原文书，书页摊开，却压着她自己的手腕。
沈砚舟俯身，把书抽走，指尖触到一行潦草的铅笔字：Je ne veux pas être une étoile, je veux être ton ciel.——我不想做星星，我想做你的天空。
墨迹未干，像仓促的告白。
他盯着那行字，喉结滚了滚，把书放回床头，替她掖好被角。
转身时，却听见她含糊的梦呓：“别走……”声音轻得像被雨水打湿，却牢牢攥住他的脚踝。
沈砚舟折回去，单膝跪在床边，掌心覆在她额头，温度正常。
他低声哄：“不走。”
晚吟的睫毛颤了颤，竟真的安静下来，手指却无意识揪住他衬衫下摆，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男人沉默片刻，脱了鞋，合衣躺在她身侧，手臂横过她腰际，掌心贴在她小腹，确认那处平稳的起伏后，才闭上眼。
雨声渐密，他听见自己心跳，一声一声，和她呼吸同频。
天亮时，雨停了，檀园被洗得发亮。
晚吟醒来，发现自己被圈在一个滚烫的怀里，鼻尖抵着男人锁骨，能闻到淡淡的冷杉与烟草味。
她僵了僵，想退开，却被沈砚舟捞回去，声音带着晨起的哑：“再睡五分钟。”
晚吟不敢动，视线落在他敞开的领口，锁骨下方有一颗褐色小痣，形状像一滴墨。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刚碰到，男人就低笑：“再摸，后果自负。”
她像被烫到，立刻缩回手，却被他抓住，按在胸口，心跳快得吓人。
沈砚舟睁开眼，眼底是未散的水汽，声音低得近乎呢喃：“晚晚，早安。”
早餐桌上，周迟递来一份同城速递，匿名包裹，收件人只写“姜小姐”。
盒子很轻，拆开是一枚U盘和一张便签：【礼物，送给沈太太。】
沈砚舟脸色瞬间沉下来，让周迟把U盘接入加密电脑。
屏幕亮起，是一段监控剪辑，从慈善晚宴到婚纱店，镜头始终追着她，甚至放大她低头时颈侧的小痣。
最后定格在一张远景：檀园主卧的窗帘没拉严，两人交叠的影子被路灯投在墙上，像一幅暧昧的剪影。
背景音是轻微的呼吸声，混着一句机械合成的男声：“游戏开始。”
晚吟指尖发冷，沈砚舟却异常平静，只是吩咐周迟：“查IP，掘地三尺。”
转头看她，眼底血丝密布，声音却温柔得吓人：“别怕，我在。”
晚吟深吸一口气，把U盘拔出来，攥进掌心，塑料边缘割破皮肤，血珠渗进指缝。
她抬头，声音轻却坚定：“沈砚舟，我们结婚吧。”
男人愣住，指间的烟忘了点燃，半晌才哑声问：“协议还剩三百零六天。”
“那就提前结束协议。”
她摊开掌心，血珠顺着指纹滴在桌面，像一朵小小的花，“我不想再躲了。”
沈砚舟俯身，吻住她指尖的伤口，舌尖卷走那点腥甜，声音低得发颤：“好，结婚。”
当天下午，沈氏官微更新
【沈砚舟先生与姜晚吟女士将于下月十五举行婚礼，诚邀见证。】
配图是两人在婚纱店试礼服的背影，灯光下，裙摆与西装交织成温柔的弧度。
微博瞬间瘫痪，评论区一片尖叫。
与此同时，杜婧在横店片场摔了手机，粉钻耳坠划破掌心，血滴在剧本上，染红了“女一”的名字。
她冷笑，拨通一个号码：“计划提前，婚礼当天，我要她身败名裂。”
倒计时二十七天，檀园开始布置婚礼现场。
玉兰树下搭起白色拱门，风一吹，纱幔鼓起，像一场无声的浪潮。
晚吟在衣帽间试穿敬酒服，墨绿旗袍改成短款，银链缠在脚踝，衬得肤色瓷白。
沈砚舟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目光落在她后背裸露的蝴蝶骨上，喉结滚了滚。
他走过去，把牛奶塞进她手里，掌心贴着她后腰，声音低哑：“别着凉。”
晚吟回头，唇角沾着一点奶沫，男人俯身吻掉，舌尖卷走那点甜，呼吸交缠间，她听见他说：“晚晚，再叫我一声。”
“沈砚舟。”
“不对。”
“……老公。”
男人低笑，额头抵着她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再叫。”
晚吟脸红，推他胸口：“别闹。”
沈砚舟却收紧手臂，声音低得近乎祈求：“叫一辈子，好不好？”
倒计时三天，海城传来消息，母亲病情突然恶化，癌细胞扩散至肺部。
晚吟连夜飞回去，沈砚舟陪她守在病房外，一整夜没合眼。
清晨五点，母亲醒来，拉着她的手，声音虚弱却清晰：“囡囡，婚纱……让我看看。”
晚吟哽咽，沈砚舟立刻让人把婚纱空运过来，病房里拉起帘子，母亲亲手替她扣上最后一粒盘扣，指尖颤抖：“好看。”
“妈……”
“别哭，妆花了不好看。”母亲笑，眼角细纹里藏着岁月的温柔，“去吧，他在等你。”
倒计时零天，婚礼在海城教堂举行。
白色玫瑰铺满地，风穿过彩绘玻璃，落在她裙摆上，像一场金色的雨。
沈砚舟站在红毯尽头，黑色西装，胸口别着一小枝木棉花，与她捧花里的红豆相映。
她一步步走过去，裙摆拖过花瓣，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沈砚舟先生，你愿意娶姜晚吟小姐为妻，无论贫穷或疾病”
“我愿意。”
“姜晚吟小姐，你愿意吗”
“我愿意。”
戒指戴上无名指的那一刻，教堂钟声响起，惊起一群白鸽。
晚吟抬头，看见沈砚舟眼底的水光，像盛了整个夏天的海。
交换戒指后，他俯身吻她，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晚晚，余生请多指教。”
婚宴散场，檀园主卧。
晚吟坐在床沿，婚纱下摆铺满一地，像一汪凝固的月光。
沈砚舟单膝跪在她面前，指尖挑开她脚踝的银链，声音低哑：“沈太太，该洞房了。”
夜灯熄灭，月光透进来，落在交叠的身影上，像一场永不落幕的潮汐。
倒计时结束，余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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