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洞房花烛

红烛燃到尽头，檀园主卧的雕花木门虚掩，月光从百叶缝里淌进来，像一条缓慢流动的银河。

沈砚舟摘了腕表，随手丢在胡桃木斗柜上，金属与硬木相撞，声音清脆。

晚吟坐在妆台前拆耳环，珍珠一粒粒滚进绒盒，发出极轻的脆响。

她透过镜子看见男人走近，衬衫领口的扣子解了两颗，锁骨凹陷处积着一点幽暗的光。

“累吗？”他问，嗓音被酒意浸得低哑。

晚吟摇头，发髻散下来，发丝拂过他手背，像一场无声的撩拨。

沈砚舟俯身，掌心覆在她后颈，拇指擦过那片薄汗，唇贴着她耳后最柔软的地方：“那……洞房花烛？”

呼吸落在皮肤上，像火星子溅进干草。

晚吟指尖勾住他腰间的皮带，金属扣发出细碎的碰撞，还没用力，人已经被抱起。

裙摆层层堆叠，像一汪被搅乱的月影。

床榻沉下去的瞬间，她听见自己的心跳盖过了窗外的风声。

夜很深，花烛换了新的。

沈砚舟的吻从她的眉心一路向下，像虔诚的信徒膜拜自己的神祇。

每一寸皮肤都被点燃，她在他怀里化成一滩水，又凝成滚烫的岩。

疼痛与欢愉交织，她咬在他肩头的齿痕，成为这场仪式最隐秘的印记。

“晚晚……”他埋在她颈窝，声音破碎，“你是我的了。”

她回抱他，指甲在他后背留下同样的宣誓。

天将亮未亮时，雨来了。

细密的雨点敲在玻璃屋顶，像无数细小的指节。

沈砚舟披了睡袍起身，替晚吟掖好被角，走到露台抽烟。

火星在黑暗里明灭，映出他微蹙的眉。

周迟的微信在凌晨四点发来：【杜婧的爆料稿已截获，涉及太太大学时期的隐私照，背后还有沈敬尧的手笔。】

他回过去：【天亮前，把人和稿一起送到老宅。】

烟灰落进雨里，悄无声息。

晚吟醒来时，身边空着，浴室传来水声。

她赤脚下地，腿间酸软，却在镜子里看见自己锁骨处一枚新鲜的吻痕，像一枚暗红的印章。

沈砚舟擦着头发出来，腰间围着浴巾，水珠滚过腹肌，没入人鱼线。

他伸手把她捞进怀里，下巴蹭着她发顶：“再睡会儿。”

“雨停了。”她指着窗外。

“嗯，但风还没停。”

他意有所指，晚吟红了脸，把脸埋进他胸口。

上午十点，老宅。

沈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面前跪着杜婧，长发散乱，手里攥着一叠打印好的爆料稿。

沈敬尧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沈砚舟牵着晚吟进门，她的手指冰凉，被他紧紧扣住。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老太太声音不高，却像钝刀割肉。

杜婧抬头，目光怨毒：“我只是不甘心，明明我先认识他”

“认识？”沈砚舟冷笑，“十年前我妹妹的葬礼上，你确实在场，可惜，你哭的是沈家的钱，不是沈家的人。”

他抬手，周迟递上平板，屏幕里是杜婧与沈敬尧的交易记录，以及她指使狗仔偷拍晚吟的证据。

老太太闭上眼睛，佛珠在指尖断裂，珠子滚了一地。

“敬尧，去祠堂跪着，三天不许起来。杜小姐，从今往后，沈家的门，你一步都别想踏进来。”

杜婧尖叫着被拖出去，声音被雨后的风撕碎。

回程的车上，晚吟靠在沈砚舟肩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他腕间的佛珠。

男人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叹息。

傍晚，檀园厨房。

沈砚舟穿着围裙，正在煮醒酒汤，袖口卷到小臂，露出青筋。

晚吟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背上，声音闷在衬衫里：“沈砚舟，我想学做饭。”

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他回头，眼里有笑意：“好，先从洗碗开始。”

她踮脚吻他，汤汁溅在灶台，像一场小型的烟火。

夜里，雨又下了起来。

卧室没开灯，只有床头一盏小小的香薰蜡烛，火苗在玻璃罩里跳舞。

晚吟蜷在沈砚舟怀里，指尖描摹他眉骨的轮廓。

“沈砚舟。”

“嗯？”

“我们以后，会不会吵架？”

“会。”

“那吵完怎么办？”

“吵完就做|爱，做到没力气吵为止。”

她被逗笑，嘴唇贴在他喉结，轻轻咬了一口。男人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声音哑得不像话：“沈太太，你点的火，自己负责灭。”

雨声渐密，窗棂上的水珠汇成细流，像眼泪，又像欢笑。

夜很长，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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