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藤噬心
那根暗红气根触碰到指尖伤口的刹那，苏晚卿残破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电流狠狠贯穿！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闷哼从她喉咙深处挤出，昏迷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与诡异的吸噬感强行拽回一丝清明。她涣散的瞳孔艰难地聚焦，模糊的视线落在自己指尖——那根细如发丝、却散发着冰冷贪婪气息的暗红气根，正死死“咬”在翻开的皮肉边缘！
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吸力，正源源不断地从气根末端传来！贪婪地攫取着她伤口中渗出的、那混合着焚心烈焰余烬、诅咒烙印暗影与王族金辉残芒的血液！更可怕的是，这股吸力如同跗骨之蛆，竟隐隐牵动了她体内那早已濒临枯竭、仅靠昭霆“薪火”勉强维系的微弱生机！
识海中，那缕摇曳的“薪火”猛地一暗，仿佛被无形的阴风吹拂！
剧痛混合着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冰冷恐慌，瞬间席卷了苏晚卿残存的意识。这诡异的植物，在吞噬她的力量！吞噬她活下去、守护骨茧的最后希望！
“滚…开！”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暴戾与守护本能轰然爆发！她残破的躯体爆发出远超极限的力量，仅能活动的几根手指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撕裂的痛楚，却也让手臂获得了一丝力量！
她猛地将那只被气根缠绕的手，狠狠往回一抽！
嗤啦！
皮肉被坚韧的气根强行撕扯开更大的伤口，暗红的血液瞬间涌出！但更令她头皮发麻的是，那根细小的气根，竟如同跗骨之蛆般，并未被甩脱！反而在她抽手的瞬间，如同有生命的毒蛇，前端猛地膨胀，化作一个微小的、布满细密倒刺的吸盘，更加牢固地“钉”在了她的伤口深处！吸噬的力量陡然增强！
与此同时，那株暗红嫩芽仿佛受到了鲜血的刺激，发出了更加兴奋的“沙沙”声！周围石板缝隙中，更多的暗红嫩芽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纷纷探出头来，顶端蠕动着，贪婪地指向苏晚卿的方向！空气中弥漫的稀薄能量似乎已无法满足它们，它们的目标，赫然变成了这片废墟中唯一的、蕴含强大力量的生命体——濒死的苏晚卿！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清晰！不再是缓慢的衰竭，而是被这诡异植物活活吸干、啃噬的恐怖！
“啊——！” 苏晚卿发出一声绝望而愤怒的嘶吼！她不再试图抽离那只手——那只会带来更大的创伤。她猛地抬起另一只相对完好的手臂，五指如钩，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狠狠抓向那株吸附在她手上的暗红嫩芽！
噗嗤！
脆弱的茎秆被她布满血污和尘土的手指瞬间掐断！暗红近黑的粘稠汁液从断口处迸溅出来，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腥腐烂气味！
然而，掐断嫩芽的茎秆并未解决问题！那吸附在她伤口上的气根吸盘，在主体断掉的瞬间，非但没有脱落，反而像是被彻底激怒的寄生虫，猛地收缩！倒刺更深地扎入皮肉，吸噬的力量骤然提升了数倍！一股冰冷、贪婪、充满恶意的意念，顺着那气根，如同毒液般瞬间注入苏晚卿的手臂！
剧痛！撕裂灵魂般的剧痛沿着手臂经脉疯狂蔓延！更可怕的是，伴随着剧痛涌入的，还有无数混乱、破碎、充满怨毒与毁灭欲望的记忆碎片！
不是人类的记忆！
是粘稠污血中沉浮挣扎的扭曲面孔无声的诅咒！
是黑曜石魔柱吞噬生魂时冰冷的快意！
是青铜巨棺内那只枯槁骨手攫取地脉生机时的贪婪咆哮！
是无数被强行熔炼、尚未彻底消散的怨念集合体！是这片废墟下，十二座血祭大阵残留的、最污秽、最暴戾的恶念精粹！被这些诡异血藤吸收、融合，化作了它们生长的养料和本能！
这些混乱邪恶的碎片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入苏晚卿本就濒临崩溃的识海！
“呃啊啊啊——！”
苏晚卿的头部猛地后仰，脖颈拉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身体如同被投入滚油般剧烈痉挛、抽搐！眉心那枚银针疯狂震颤，几乎要破颅而出！识海中昭霆留下的“薪火”被这汹涌的污秽恶念疯狂冲击，光芒急剧黯淡，摇摇欲坠！
她感觉自己正被拖入一个由无尽怨毒和冰冷贪婪构成的粘稠深渊！无数扭曲的手爪撕扯着她的灵魂，要将她拖入永恒的黑暗，成为那污秽恶念的一部分！
不！绝不！
骨茧！昭霆还在那里！
这个念头如同划破污秽深渊的一道惊雷！苏晚卿残存的意志在毁灭的边缘爆发出最后的、玉石俱焚的光芒！
“给…我…滚！” 她的意识在识海的惊涛骇浪中发出无声的咆哮！
焚心诀！焚心烈焰！
这个念头一起，早已枯竭的经脉深处，那融合了诅咒烙印与王族金辉的残余力量，被这极致的求生意志和守护执念强行点燃！不再是幽蓝的火焰，而是带着暗红诅咒与破碎金芒的、近乎黑色的毁灭之火！
轰！
这缕微弱却极端暴戾的黑色火焰，顺着她的手臂经脉，如同决堤的洪流，朝着那死死吸附在伤口上的气根吸盘，狠狠冲击而去！
滋啦——！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了污秽的冰面上！
一股刺鼻的、混合着皮肉焦糊与植物腐败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那贪婪吸附的气根吸盘，在接触到这黑色毁灭之火的瞬间，猛地发出一阵尖锐到灵魂层面的“嘶鸣”！如同活物般剧烈地扭曲、颤抖！那些深入皮肉的倒刺瞬间被烧得焦黑卷曲！
吸噬的力量骤然中断！
那注入苏晚卿手臂的污秽恶念洪流也如同被闸门截断！
剧痛稍减，苏晚卿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被烧得焦黑、已然松动的气根吸盘，连同那半截断掉的暗红嫩芽，狠狠地从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中撕扯了出来！
噗嗤！
带着一块翻卷的皮肉和暗红的粘液！
“呃…” 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几乎再次昏厥。但她死死咬住下唇，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强行保持着一丝清明。她将那团污秽之物如同丢弃世间最恶心的毒虫般，狠狠甩向远处的废墟！
那团东西落地，迅速被地面残留的骨灰覆盖，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很快化作一小滩冒着气泡的暗红脓液。
然而，危机远未解除！
周围石板缝隙间，那些被血腥和能量吸引而来的、更多的暗红嫩芽，在目睹了同伴的“惨死”后，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像是被彻底激怒！它们疯狂地摇曳着，发出更加密集、更加刺耳的“沙沙”声！如同无数毒蛇在吐信！
更可怕的是，它们不再满足于缓慢生长！细小的茎秆如同充气般急速膨胀、变粗！暗红的叶片边缘锯齿变得更加锋利，甚至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顶端蠕动的气根不再纤细，而是迅速变得粗壮、虬结，如同一条条蓄势待发的暗红毒蟒！一股更加浓郁、更加贪婪、更加暴戾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朝着瘫倒在地、气息奄奄的苏晚卿汹涌而来！
它们要…群起而攻之！将这个强大的“养分”彻底分食！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了苏晚卿。刚才那一下强行催动焚心残焰，几乎耗尽了她最后的力量。身体如同被彻底掏空，连动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识海中，“薪火”的光芒微弱得如同萤火，随时可能被周围汹涌的污秽恶念扑灭。
她看着那些在废墟阴影中迅速“武装”起来、如同地狱魔藤般蠕动着逼近的暗红藤蔓，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真实而狰狞。
难道…真的要葬身于此，成为这些诡异植物的养料？连守护昭霆最后的骨茧都做不到？
不！绝不！
她的目光猛地投向那悬浮在空中、依旧在缓缓搏动的暗红骨茧！那是她唯一的执念！是黑暗深渊中唯一的光！
就算死，也要死在守护他的路上！
一股惨烈的决绝从她枯竭的心底升起。她不再去看那些逼近的魔藤，而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一点一点地、极其艰难地朝着骨茧的方向挪动。每一次挪动，都在身下拖出更深的血痕，都牵动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
近了…更近了…
就在她距离骨茧仅剩一步之遥，一只膨胀的、布满锋利锯齿的暗红藤蔓如同毒鞭般，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朝着她毫无防备的后颈抽来时——
嗡！
悬浮的暗红骨茧，猛地一震！
这一次的震动，远比之前云翊弄出声响时强烈百倍！
骨茧表面那些黯淡的暗金纹路，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暗金光芒！如同沉睡的凶兽被彻底激怒，睁开了猩红的眼眸！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暴戾到极致的孤绝气息，混合着三百年轮回反噬积攒下的滔天诅咒之力，如同无形的风暴，轰然从骨茧中爆发出来！
唰——！
那股无形的、充满了绝对毁灭意志的暴戾气息扫过！
那只即将抽中苏晚卿后颈的暗红藤蔓，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亿万烧红钢针构成的墙壁！
噗噗噗噗噗！
藤蔓尖端瞬间被无形的力量绞碎成无数暗红色的粉末！紧接着，这股毁灭力量如同瘟疫般顺着藤蔓的脉络急速蔓延！藤蔓的主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枯萎、崩解！连带着那株催生它的暗红母株，也在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后，迅速枯萎、化灰！
这仅仅是个开始！
骨茧爆发出的暴戾气息如同拥有自己的意志，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绝对威严，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所过之处，那些刚刚完成异变、气势汹汹扑来的暗红魔藤，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
滋滋滋——！
距离最近的十几条藤蔓瞬间僵直，暗红的色泽迅速褪去，变得灰白、脆弱，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机和恶念，在无形的风暴中无声地寸寸断裂、化为齑粉！稍远一些的藤蔓则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灼烧，发出“嗤嗤”的声响，疯狂地扭曲、痉挛、退缩回石板缝隙中，再也不敢冒头！
仅仅一个呼吸之间，祭坛废墟中央，以暗红骨茧为中心，方圆数丈之内，所有的暗红嫩芽和魔藤，如同被无形的火焰彻底焚净！只留下地面一层更加厚实的、混合了植物灰烬的骨粉尘埃！
暴戾的气息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清空了所有威胁后，那刺目的暗金光芒迅速收敛回骨茧之内，表面的纹路再次变得黯淡，搏动的节奏似乎也比之前更加缓慢、沉重了一分。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爆发，耗尽了它刚刚积蓄的、极其有限的能量。
废墟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弥漫的硝烟和尘埃无声飘落。
苏晚卿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距离骨茧仅有一步之遥。她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是昭霆…是他残留的本能…在保护她…
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混合着血污，无声地砸落在尘埃里。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泪水，而是混杂着无尽酸楚、后怕与一丝微弱暖意的复杂洪流。即使化为了骨茧，即使意识可能早已沉沦，他守护她的本能，依旧烙印在灵魂最深处，如同不灭的星辰。
她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污和泪痕的脸，望向那悬浮的、搏动着的暗红骨茧。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哀伤、感激和一种近乎虔诚的守护之意。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布满伤口和焦痕的手指，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去。
指尖，带着一种仿佛怕惊扰了美梦般的轻柔，终于触碰到了骨茧那粗糙、冰冷、却又隐隐传来微弱搏动的表面。
就在指尖与骨茧接触的瞬间——
嗡！
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共鸣，顺着指尖传来！
不再是之前那暴戾的毁灭气息，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极其微弱的呼应！仿佛骨茧中沉睡的意识，感受到了她指尖的温度，感受到了她灵魂深处那不顾一切的守护执念，发出了本能的回应！
同时，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的、带着勃勃生机的暖流，如同涓涓细流，顺着指尖的接触点，缓缓流入苏晚卿枯竭冰冷的经脉！这股暖流，赫然是骨茧搏动时，从周围稀薄能量中汲取、提纯后产生的、最为精粹的生命本源之力！它此刻，竟在反哺给她！
这股精纯的生命暖流，如同久旱逢甘霖，滋润着她濒临枯竭的残躯。体内那因强行催动焚心残焰而撕裂灼烧的经脉，在这股温和生机的抚慰下，疼痛竟奇迹般地稍稍缓解。识海中那缕摇曳欲灭的“薪火”，也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灯油，光芒稳定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那么飘摇欲散。
苏晚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源自昭霆骨茧的温暖馈赠所带来的巨大冲击。泪水更加汹涌，却带着滚烫的温度。她贪婪地汲取着那丝丝缕缕的暖流，如同沙漠中的旅人啜饮着救命的甘泉。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骨茧下方——之前那滴墨玉血珠坠落的地方。
厚厚的骨灰尘埃中，那株被她掐断、又被昭霆暴戾气息彻底焚毁的暗红嫩芽残骸处，竟发生了更加诡异的变化！
被焚毁的灰烬并未彻底消散，反而在骨茧散发出的、那融合了精纯生机与暴戾诅咒的奇异波动浸润下，如同受到了某种更高层次的催化，正发生着某种…蜕变！
只见一小片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痂般的物质，正在灰烬中央缓缓凝聚！它不再像之前嫩芽那样具有植物的形态，反而更像是一块不规则的、半凝固的暗红血玉！表面凹凸不平，隐隐能看到内部极其细微的、如同血管脉络般的暗金丝线在极其缓慢地流淌、搏动！
这块暗红血玉，散发出的不再是单纯的贪婪与恶念，而是一种…懵懂的、饥渴的、却又带着一丝奇异臣服意味的生命波动！它似乎本能地畏惧着上方骨茧散发出的暴戾气息，却又贪婪地吸收着骨茧搏动时散逸出的、那融合了生机的奇异能量，如同最卑微的苔藓依附于参天巨树。
这是…那些血藤被昭霆的力量“净化”或者说“同化”后的产物？
苏晚卿心中惊疑不定。这东西是好是坏？是新的威胁，还是…某种未知的契机？
她无法判断。但她知道，此刻她与昭霆的骨茧，是这片死寂废墟中唯一的依靠。她必须恢复力量，哪怕只有一丝一毫，才能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任何变故！
她不再分心，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沉浸在那指尖传来的、微弱却无比珍贵的暖流之中，艰难地引导着它，试图修复残破不堪的身体，滋养那缕微弱的灵魂之火。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全身的伤痛，每一次引导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但她紧咬着牙关，眉心的银针随着她的努力而微微震颤。
废墟死寂，唯有骨茧缓慢而沉重的搏动声，如同微弱的心跳，在这片死亡的灰烬中，顽强地昭示着生命与守护的存在。
而在废墟深处，远离祭坛的某个坍塌的通道入口处。
云翊蜷缩在几块巨大的断裂石板形成的狭窄三角空间里，如同惊弓之鸟，死死捂着怀中的衣襟。那里，紧贴着他滚烫而惊恐的心脏，是那两块冰冷刺骨的轮回镜碎片。
他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断骨的剧痛和极度的恐惧让他浑身筛糠般颤抖。刚才祭坛方向爆发出的那股恐怖暴戾气息，虽然隔着断壁残垣，依旧让他如坠冰窟，灵魂都在颤栗！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那些诡异藤蔓被瞬间绞碎湮灭的无声哀鸣！
那怪物…那个骨茧里的怪物…比之前更可怕了！那个女人…还活着吗？
他不敢想，更不敢回去查看。怀里的碎片是他唯一的慰藉，也是最大的恐惧来源。他紧紧贴着冰冷的石板，竖着耳朵，捕捉着废墟深处传来的任何一丝细微声响，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头。
就在这时——
他怀中紧捂的位置，那两块紧贴皮肉的轮回镜碎片，突然毫无征兆地…微微发热起来！
云翊浑身猛地一僵！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微弱刺痛感的奇异暖流，顺着碎片接触的皮肤，缓缓渗入他的身体！这股暖流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竟让他因恐惧而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了一丝，连断骨处的剧痛似乎也减轻了少许。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更深的、令他毛骨悚然的渴望！
不是他对力量的渴望。
而是…他怀里的碎片，似乎在渴望…能量？渴望某种…特定的气息？
碎片表面，那冰冷幽光似乎也活跃了一丝，如同沉睡的眼眸，在黑暗中悄然睁开了一条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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