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女的请求
晨光如同鎏金溶液漫过百叶窗格。
手机屏幕的数字跳至07:00:00的瞬间，《周处除三害》的经典台词掐着秒针爆破：“时间差不多喽，10、9、8、7……”
林深从混沌中惊醒，眼皮上仿佛栖着千斤玄鸟。
他摸索着抓过手机，锁屏界面跃动着周航发来的照片影像——明黄色SU7 ultra流线型车身在朝阳下折射出液态金属光泽，车前盖“魔都的士”的涂鸦正吞吐着赛博朋克式的霓虹幻彩。
“恭喜周师傅喜提新车，回头给你刷五星好评，”林深把脸埋进鹅绒枕含糊回应，丝绸床单随着翻身漾起月白色涟漪。
正当他蜷身准备续上回笼觉时，手机突然在丝绸床单上震颤起来，Jarryd James的《1000X》副歌旋律在晨光里打着旋儿。
“喂——？”林深拖长的尾音里掺着未消的困意，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被角。
当周航那元气十足的嗓音穿透听筒时，他将手机拿离耳边，对着空气翻了个世纪白眼：“周师傅您这是改行当公鸡了？大清早打鸣呢？”
“深哥？还没起床啊？”
“这都几点了！一日之计在于晨啊！你可不能把这大好时光放在床上啊！”周航大大咧咧的声音不断冲刷着林深紧皱的眉头。
“有屁快放，别影响我睡觉！”林深没好气的回复道。
“这不是大伙想聚一聚么，正好你家地方够大，你一人又显得冷清，所以我们下午想去你家打牌热闹下，你看行不？”周航连忙说道。
“我看你是想和我秀你的新车，来玩可以，香煎鸡胸肉三块外加煎蛋四份或者三分熟菲力牛排两份，不要酱汁，加胡椒和迷迭香，蔬菜汁和冰美式各一杯，你过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这些做午饭，”说完也不给周航反应时间，林深就挂断了语音把手机倒扣在床头。
惯性地搓了搓手指，林深突然感觉到异样的触感——像是退潮的滩涂，指尖残留着潮湿的沙砾质感。
混沌的神经骤然连通，他猛地睁开双眼，羽绒枕套上晕染着大片似沥青一般的墨渍，边缘泛着硫磺色晕圈。
林深触电般弹坐时，后背黏腻的真丝睡衣正渗出腐臭，那味道和先前梦境中章鱼触手的味道一模一样！
“哕——”
干呕声撞在卫浴间雪花石墙砖上，惊醒了镜面智能屏的早安问候。
林深蜕皮般甩掉睡衣扔进垃圾桶，花洒喷出的38℃水流裹挟雪松香沐浴露，在他绷紧的背肌上冲刷出十二道水痕，当第十遍揉搓发根时，桉树香波终于盖过那难闻的气味。
浴巾拂过锁骨时带起静电火花，防雾镜面映出少年似乎经历过重组一般的轮廓——眉毛犹如精心雕琢的剑眉，眉峰微微上扬，仿佛是用最细腻的笔触勾勒而成，每一根都像是蕴含着生命的张力；双眸深邃而明亮，琥珀色的眼眸犹如一汪深邃的湖水，眼神中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又有着探索未知世界的好奇与灵动，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
高挺的鼻梁如同山峰般耸立在面部中央，线条硬朗且流畅，为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立体感，使得整张脸更加深邃迷人；而他的嘴唇，厚薄适中，唇色微微泛着健康的淡粉色，嘴角习惯性地微微上扬，似有若无的笑意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温柔。
青春期残留的痘印、痘坑如遇时光倒流般消退；肌肉纤维发出琴弦绷紧的嗡鸣，此时的林深有着不似人类该有的完美，更像是 CG渲染的希腊神祇建模，每道肌肉波纹都暗合黄金分割率的致命诱惑，如若走在大街上，他百分百会被星探发掘。
“这……是我？”
林深不可思议的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一股不真实感油然而生。
赤着上身仰卧在未沾染污渍的床单褶皱间，他举起左手对着光斑端详，手背上那原本墨色的纹印，此刻已悄然褪成淡金色，为这虎头纹印凭空增添了几分威严。
没了继续入睡的心思，林深起身换上亚麻所制的灰白色居家休闲服，接着便动手更换床单被套，打扫起卫生来。
倪霜曾想给他请个保姆，可林深实在不喜欢别人帮他打理这些琐事，那种感觉就仿佛自己被人彻底看透，毫无安全感可言，所以这些家务向来都是他亲力亲为。
打扫卫生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当林深刚把屋里屋外都收拾妥当时，周航便驾驶着他那动力强劲的爱车，已经来到林深家楼下，林深在窗台上看见这一幕，当即操控着车库卷帘门自动升起，周航心领神会，熟练地将车开进车库。
“深哥？！才一周没见，你这变化也太夸张了吧？！”
周航一踏入客厅，看到林深，整个人就跟见了鬼似的，上上下下不断打量着林深，还忍不住伸手摸摸林深的臂膀，那模样活像个痴傻之人。
跟周航一同前来的几人，反应也如出一辙，众人看着此刻的林深，仿佛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满脸都是藏不住的惊讶。
“哪有什么大变化，不过就是管住嘴、迈开腿，认真锻炼，再加上日常护肤罢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面对众人的惊讶，林深气定神闲，语气平和地回应道。
“乖乖，这还不惊讶？！我一直以为帅到，’惨绝人寰’是种夸张的修辞手法，深哥，你今天可算刷新我的认知了，原来这是事实啊，怪不得咱们大校花要一起来你家。”
周航满脸感慨地说道。
听到周航这话，林深这才注意到，在众人身后，一道靓丽的身影也正静静地打量着自己。
“叶流苏？你怎么也来了？”
林深满心好奇，虽说这位大校花的长相完全符合他的审美，明媚皓齿、脸庞精致，如同洋娃娃一般，可平日里他们之间并无太多交集，结合周航刚刚那番话，林深心中不禁嘀咕起来。
“前几天我和姐姐逛街时，看到有个人和你长得特别像，姐姐这次的服装展正好缺个模特，本想请那路人来着，可一转眼，那人就不见了，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只好拜托周航带我过来，亲眼确认一下。”
叶流苏见林深向自己发问，精致的俏脸微微一红，随后条理清晰地解释起来。
“所以，那个人是我吗？”
林深嘴角轻轻勾起，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说道。
“不是，但你比他更适合当我姐姐服装展的模特！林同学，能不能帮个忙呀？拜托拜托！”
叶流苏双手紧紧合十，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小嘴嘟起，满脸尽是祈求的神色，活脱脱一个撒娇卖萌的小女生模样。
一时间，周围鸦雀无声，众人何时见过这位高岭之花露出过这般神态，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叶流苏似乎察觉到了周围人的异样目光，刹那间，脸涨得通红，活像一只熟透了的红苹果，那娇羞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动。
“服装展是什么时候？”
林深看出叶流苏的局促，适时开口解围道。
“后天，在海市。”
叶流苏眼睛陡然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迫不及待地回应道。
“我先看看和我的安排冲突不，你回家前给你答复，”林深有条不紊地说道。
“好呀！”叶流苏难掩心中的喜悦，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清脆悦耳。
“你们该打牌的打牌，该干啥干啥，先把我的中饭拿过来，”林深转头对着周航说道。
“喏，你要的两份三分熟菲力牛排，不要酱汁，加胡椒和迷迭香，还有蔬菜汁和冰美式各一杯，”周航熟稔地将餐品包装递给林深，随后便招呼着几人围坐在客厅桌旁，打起了惯蛋。
“你不跟他们一块儿打牌吗？”林深看着坐到自己身旁的叶流苏，开口问道。
“我不会，”叶流苏回答得十分干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叶流苏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尴尬，她盯着正在喝蔬菜汁的林深，突然开口问道：“我刚就注意到了，你手背上这个纹章，是在哪儿纹的呀？怎么是淡金色的呢？”
林深心中突然一紧，他没想到这妮子眼神居然这么好使，自己只是忘记戴手套了，她居然还第一时间发现。
“哦，这是我买的一个能调色的纹身自动打印器弄的，你要试试么？”
林深咽下口中三分熟的菲力牛排，佯装淡然地说道。
“这样啊，你戴的这个美瞳的颜色也挺好看，加个好友，回头把这两个链接发我呗？”
叶流苏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笑着说道。
“行，”林深加上叶流苏好友后，叶流苏便很懂事地不再打扰林深用餐。
林深在吃饭的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正在打牌的四个人，以及在一旁静静看着的叶流苏。
其实，自打刚刚看到叶流苏时，林深心里就泛起了疑惑，打牌的四个人里，周航头顶的云团是纯粹的白色，另外三人头顶的云团都带着极为浅淡的其他颜色底色，可一旁的叶流苏，和昨天见到的女医师一样，头顶空空如也，不见任何云团的踪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深陷入沉思，以至于手中的叉子不停地在餐盘上的牛排上戳来戳去，全然没有注意到牛排早已被戳得千疮百孔，布满了无数个洞眼。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下午的时间就在众人的欢声笑语和玩闹中匆匆流逝，当众人准备告辞离开时，叶流苏走到林深面前，一脸期待地询问他考虑得怎么样了。
“没问题，就当去度假了。”
其实林深早在吃完午饭时心里就已经有了主意，既然活动地点在海市，临近海边，人多，到时候可以边享受日光浴，边观察人们头顶的云团，如此一来，去帮这个忙倒也没什么。
周航闻言，兴奋地嚷嚷着也要一同前往。
于是，林深、周航和叶流苏三人建了个微信群，叶流苏向两人要来身份证信息，在回家的途中就为周航和林深订好了第二天的头等舱机票。
叶家庄园内。
当叶流苏刚踏入家门的一刹，一位身着华丽旗袍、气质优雅的美妇人便迎了上来，轻声问道：“怎么样？是新觉醒的魂师吗？”
此妇人名为叶童，是叶流苏的姑姑，也是影组在魔都分部的负责人。
叶流苏郑重地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是新觉醒的魂师，而且，似乎还是拥有高阶魂兽的魂师！虽未亲眼见到他的魂兽，但其带给我的压迫感很强！说不定还在我之上。”
“在你之上？你可是拥有A阶魂兽凰鸟，比你还强？那岂不是S阶？或是超阶？！”
美妇人对叶流苏的话保持怀疑态度，并不是她不信叶流苏，而是S阶以上的魂兽极其罕见，目前整个魂界也不过只有寥寥数百人拥有。
“小姑，这是真的，”叶流苏解释道。
“把他带到学院，”不等叶童再开口，一道威严的声音便传入两人耳中。
“知道了，父亲大人，”叶流苏对着空气回应道，眼神中露出一抹复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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