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逗弄他

和爸妈聊完回到卧室时，墙上的时钟刚跳过十一点。

书桌上的分科表格摊开着，“理科”那栏的字迹早已干透。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打破了房间的安静。

林妤茉指尖划过解锁键，池澪的消息跳了出来：【你选择文科还是理科？】

她盯着那行字笑了笑，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

明明早就填好了表格，却忽然想逗逗他，看看这个总是波澜不惊的男生，会不会露出点不一样的神色。

于是她敲下：【你觉得我选择什么合适，我现在还没有确定。】

发送的瞬间，书房里的池澪正对着分科表出神。

暖黄的台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理科”那栏的复选框。

看到林妤茉的回复时，他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像被什么轻轻揪了揪。

他当然希望她选理科。

竞赛班的灯光下，她解出物理题时眼里的亮，讨论数学模型时眉飞色舞的样子，都刻在他记忆里。

可他也记得，她的语文作文总被当作范文，历史选择题几乎从不错——她的文科天赋，同样耀眼。

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删删改改，才终于发出消息：【你文科理科都很优秀。但三次月考来看，文科对你更像顺水行舟，理科却需要你多费些力气。】

停顿了两秒，他又补了一句，字字斟酌：【所以，文科是你的舒适区。】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忽然握紧了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浅白。

屏幕的光映在他眼里，像落了片细碎的星子，有期待，也有藏不住的紧张——他怕自己的分析太冷静，更怕她真的选了那条更轻松的路。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池澪的目光落在桌角那个黑色保温杯上，杯中的水向外散发着热气。

他忽然很想知道，她看到消息时，会不会像他此刻这样，心里藏着千万个念头，却只敢说最克制的话。

而卧室里的林妤茉，正对着那两行回复笑弯了眼。

她好像能想象出他蹙眉打字的样子，认真得有点可爱。

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她决定再逗他一会儿眼尾弯成月牙状，指尖敲出带着几分试探的话：【是吗？那我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发送的瞬间，她仿佛能透过屏幕，看见池澪微微怔住的模样。

书房里的池澪果然顿了顿，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松开些，肩膀几不可察地塌了下去。

暖黄的灯光在他发顶投下片浅影，像层淡淡的薄雾，将那点藏不住的失落轻轻裹了起来。

他盯着那句“好好考虑”，忽然觉得草稿纸上的数学公式都变得模糊了——原来比起解不出题的烦躁，这种悬而未决的等待，更让人坐立难安。

林妤茉等了两分钟，见对话框始终没跳出新消息，嘴角的笑意便多了几分狡黠。

她拿起早已签好字的分科表，对着台灯拍下照片，特意把“理科”那栏的勾选框拍得清清楚楚，连自己名字末尾那个小小的弯钩都清晰可见。

【刚刚已经给爸妈签字了，谢谢你的建议～】

池澪看到消息时，指尖下意识收紧。

他先注意到那句  “谢谢你的建议”，心里已经做好了她选文科的准备  ——  毕竟那是更轻松的路，是她理应拥有的顺境。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敲打：【文科确实是对你来说很好的选择。】

就在发送键即将按下的瞬间，那张图片突然加载完成。

黑色签字笔的痕迹清晰利落，稳稳落在“理科”选项的方框里，下面是她的名字，笔画娟秀却透着股韧劲。

池澪的手指猛地悬在半空，屏幕的光映得他瞳孔微亮。

下一秒，他忽然放下手机，手臂交叉着搁在书桌上，额头轻轻抵了上去。

一阵低低的笑声从臂弯里漫出来，像被风拂过的琴弦，清越里带着点压抑不住的雀跃。

暖黄的灯光落在他黑色的居家服上，勾勒出少年清瘦的肩线。

他就那样趴着，肩膀微微颤动，藏在臂弯里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揉碎了漫天星光。

那点因为等待而绷紧的神经，此刻全化作了柔软的笑意，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点甜丝丝的味道。

再抬头时，他眼底还噙着未散的笑意，碎发凌乱地搭在额前，指尖在屏幕上轻快地敲打，每个字都裹着笑意：【你好，同班同学。】

林妤茉看着那六个字，忽然捂住了嘴，却挡不住眼角溢出的笑意。

细碎的笑声像一串铃铛，在静谧的卧室里清脆地跳跃。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格外明亮，透过纱帘落在她的分科表上，“理科”那两个字在灯光下闪着温柔的光，像一个终于说出口的约定。

她低头，指尖在屏幕上跳跃：【你好呀，同班同学。】

发送的瞬间，心里某个角落忽然被填满了。

她将分科表对折，放进书包最里层的夹层，明天太阳升起时，这张纸将带着两个人的期待，开始书写新的故事。

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场铃声响起时，走廊里瞬间炸开了锅。

学生们抱着试卷往教室冲，喧闹声里混着对假期的期待，却也藏着几分对分班的怅然。

回到教室，林妤茉刚把书包放在桌上，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裹住了。

宋星冉把脸埋在她的肩窝，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哭腔：“真舍不得你啊……下学期一开学，咱两就不是一个班的了。”

林妤茉拍着她的背，指尖触到她羽绒服上的兔子绒毛：“寒假我约你去逛街，新开的那家饰品店，你不是说想去很久了吗？”

“真的？”  宋星冉立刻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亮了起来，“你可不许骗我！”

“骗你是小狗。”林妤茉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

宋星冉立刻举着手保证，像在拉钩上吊：“我肯定去！你也不许不理我！不管不管，就算你忘了，我也会天天给你发消息，打电话！”

林妤茉被她逗笑，她看着宋星冉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忽然想起刚开学时，这个咋咋呼呼的女孩，是第一个主动跟她搭话的人，是会在她被难题困住时，偷偷塞给她糖的人。

“知道啦。  林妤茉帮她理了理头发，“寒假我手机24小时开机，随时等你‘骚扰’。”

宋星冉这才破涕为笑，用力抱了抱她：“拉钩！”

两只手指勾在一起的瞬间，走廊里传来同学们的告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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