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山雨欲来
阴暗的密室之内，王重阳死死地盯着石壁上那十六个字，只感觉一股气血，直冲天灵盖。
“无耻重阳，教徒无方，借人之手，贻笑大方！”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锋利的钢刀，无情地戳在他的心窝里。
他何等人物？
大宋五绝之首，威震武林数十年，一生自负，从未有过败绩。
可今日，在这幽暗的密室之中，却被这十六个字，羞辱得体无完肤！
“应当是古墓的后辈弟子，发现了此地……”
他瞬间便想通了前因后果。
“‘借人之手’，是在讽刺我当年破解玉女心经，凭借的是九阴真经，胜之不武……”
王重阳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心中，有滔天的恼怒，却又偏偏发作不得。
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
他一生好强，从未输于任何人，唯独在林朝英这三个字上，输得一败涂地。当年留下这破解之法，本就是存着几分不甘与好胜之心。
如今被人当面戳穿，那颗骄傲了一辈子的心，憋屈得几乎要爆炸。
“教徒无方……这是在讽刺我，不会教徒弟吗？”
王重阳的脸色，再次变得无比难看。
这四个字，比之前那句“借人之手”，更加诛心！
他身为堂堂五绝之首，天象境的绝世强者，可门下最得意的弟子“全真七子”，最强者，也不过是宗师中期的马钰和丘处机。其余几人，甚至还停留在先天境界。
这等实力，在江湖上固然是一方高手，可想要扛起全真教这面“大宋第一大派”的旗帜，却远远不够。
这些年来，江湖上早已暗中流传，说他全真教青黄不接，后继无人。
他如何不知？
只是，想要培养出一个能扛鼎的弟子，又岂是易事？
这不仅需要资源，更需要天赋。
如今，这块遮羞布，被这石壁上的四个字，血淋淋地撕了下来。
“噗——”
王重阳心神激荡之下，气血翻涌，再也压抑不住，一口气血，猛然喷出。
他体内的天象罡气轰然鼓荡，抬手一挥，那石壁上令他无地自容的十六个字，瞬间被抹去，化作一片石粉，簌簌落下。
做完这一切，他再也没有半分脸面，在此地多待一息。
他身形一晃，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狼狈无比地逃离了这处让他受尽奇耻大辱的伤心之地。
……
暗道上方，石棺之后。
楚绝敏锐地感知到，王重阳那股强大的气息，已经带着几分紊乱与狼狈，迅速远去。
他还感知到，就在刚才，密室之中，有一股无比凝练的罡气波动，一闪而逝。
他立刻便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哈哈哈……这老牛鼻子，气得吐血了吧！活该！”
他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畅快与得意。
“嘻嘻，让那个坏老头欺负祖师，气死他！”
“让他教出那么坏的徒弟，骂得好！”
李莫愁和小龙女，也是捂着嘴，可爱地嘲讽着，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一般。
林月裳也是莞尔一笑，眉眼弯弯，脸上那如冰山般清冷的表情，彻底融化。
她只觉得，心中那口替小姐积郁了多年的恶气，今日，终于彻底吐了出来，心情无比的愉悦。
笑罢，楚绝又想起了刚才那股一闪而逝的罡气波动。
“王重阳此人，倒也确实有几分实力。天象罡气，凝练霸道，不可小觑。”
他心中暗自思量，“以我如今练气五层的修为，对上他，胜负尚未可知。看来，最好还是等我修为再高一些，才好去全真教，将旧账，一并清算。”
全真教三番两次的刁难，他可从未忘记。
“还有，古墓的安全，也该提上日程了。”
“王重阳能偷偷摸摸地挖一条暗道，焉知这古墓之中，没有其他的外人不知的破绽？我如今踏足仙道，或许，可以尝试着推演一些简单的护山灵阵，将这古墓，打造成真正的铜墙铁壁！”
无数的想法，如同潮水般，涌上楚绝的心头。
刚刚踏足仙道，他还有太多的想法，需要去一一验证。
比如，法力的强度，比之内力，具体强在何处？除了直接对敌，法力还有哪些神妙的用途？随着修为提升而诞生的、可以离体探查的“灵识”，又该如何运用？
这一切，都等待着他去探索。
……
而另一边。
王重阳铁青着一张脸，如同乌云罩顶，回到了全真教。
早已等候多时的全真七子和一众弟子们，见师尊返回，立刻欣喜地迎了上去。
“师尊，您……”
“一群不成器的劣徒！”
马钰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王重阳一声雷霆般的怒喝，硬生生打断。
众人全都被骂懵了，一个个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王重阳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刀子一般，从七个弟子的脸上一一刮过，声音冰冷刺骨。
“从今日起，都给我老老实实地闭关修行！教内事务，交给三代弟子处理！在我下次出关之前，任何人，不准再生事端，更不许，再和古墓派的人，有任何的交集！”
“听到了没有！”
“是……弟子遵命！”众人战战兢兢地应下。
王重冷冷地一甩袍袖，不再多言，转身便再次走进了那座禁地石门，轰然关闭。
他受了这等奇耻大辱，心境大乱。
这一次，他打算，不突破到天象境圆满，誓不出关！
只留下广场上的一众弟子，面面相觑，彻底懵逼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师尊出去溜达了一圈，怎么回来之后，态度就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孙不二看着那紧闭的石门，冷笑着说道：“哼，还用问吗？必然是古墓派那些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又招惹了师尊！”
她这么一说，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这一回，就连一向明事理的马钰和丘处机等人，心中都对古墓派，升起了浓浓的恶感。
“罢了，师尊重伤未愈，心绪不佳，我等还是遵从师命，好生修行吧。”马钰叹了口气，压下众人，“况且，近日江湖之上，有关九阴真经之事，再起波澜。我收到消息，有不少销声匿迹多年的老魔，都已闻风而动。只怕过些时日，我这终南山，又要成为是非之地了。”
众人闻言，神色皆是一凛。
当年，师尊在华山论剑，力压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绝，夺得九阴真经。但天下之大，强者辈出，有许多成名高手，并未得到消息参与。
如今，时隔多年，竟又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将九阴真经的下落，再次指向了全真教。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多事之秋啊。
众人心情皆是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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