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终焉的魔王兽
玛伽大蛇，就如同伽古拉所言，生物心中永远填不满的欲望黑洞。
当生物不计后果的索取大自然时，它降临了。
当玛伽大蛇出现的那一刻，也就证明这颗星球进入了倒计时。
大地在震颤，地壳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暗红色的岩浆顺着沟壑蜿蜒，像星球流淌下的血。
玛伽大蛇的头颅率先探出地表，身上的棘刺在脚下岩浆的映照下化为血红。
它的眼中宛如那红球般的贪婪猩红。
望着周围的一切，背后的荆棘泛起亮光。
下一刻，它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向前一沉。
裹挟着暗红电弧的光束扫过城市天际线，那些曾经象征文明高度的摩天楼宇顷刻间倒塌。
火光刹那间蔓延了整座城市的动脉，烈焰化为一条条毒蛇钻进街道的每一道缝隙。
被暗红色电弧点燃的大楼残骸轰然倒塌，美丽的晶体如同玻璃碎裂。
玻璃幕墙化作千万颗火流星，砸向下方奔逃的人群。
玛伽大蛇的身躯缓缓向前碾压，每一步都让大地发出濒死的呻吟，岩浆在它脚下沸腾。
蓝人也曾做出过反抗，他们引以为傲的超能力，此刻在那尊魔王面前如同烛火遇风。
一个蓝人悬浮在空中，双手凝聚起淡蓝色能量护盾意图阻挡玛伽大蛇的步伐，可玛伽大蛇只是随口喷出的暗红电弧就轻易撕碎了那屏障与蓝人的身躯。
一缕青烟证明过他曾存在过。
研究所内，此刻所有的研究人员早已去逃命。
只剩下院长怀抱着那颗狰狞的红球站在天台，看着不远处肆虐的玛伽大蛇。
白色的长袍被热浪掀得猎猎作响，裸露的手臂上与红球接触时留下焦黑的烫伤。
就像是蓝人欲望的印记。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红球，上面的尖刺正随着玛伽大蛇的咆哮轻轻震颤。
“这样就可以了吗？方舟！这样你就满足了吗？”
“我们的罪孽能洗清吗！”
他情绪崩溃的大喊，泪水打湿眼角一滴滴落在红球上。
也不知道他是在质问自己，还是在询问红球。
在他的身后，身穿黑色长裙的小女孩身影再次浮现。
祂没有看蓝人的身影，而是在注视玛伽大蛇。
祂已经支离破碎了，黑色的裙摆上沾着星辰般的碎片。
每一片都映着星球曾经的模样，蔚蓝的海洋，绿色的森林，奔腾的生灵。
此刻却像破碎的玻璃，拼凑不出完整的轮廓。
祂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远处，玛伽大蛇的赤红光束扫过研究院。
高耸的大楼从中间折断，破碎的水晶混杂着合金骨架从高空坠落，折射出妖异的红光，像无数颗被雪染红的眼泪。
那些曾被蓝人视作文明瑰宝的水晶穹顶碎片，此刻在光束中化为灰烬。
院长死了，尸体被掩埋在废墟当中。
硝烟在焦黑的废墟上缓缓升腾，整个天空被染成黑色。
与下方的火光相互映照，织成了一张窒息的网。
黑色天幕低垂，将这颗星球最后的余温彻底捂灭，地面的烈焰燃烧着城市最后的存在，将废墟的轮廓烧成跳动的剪影。
那是文明残骸最后的挣扎，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一串即将燃尽的烛火。
玛伽大蛇的巨影在火与黑的交界线上移动，每一次呼吸都掀起滚烫的气浪。
“吼——！”
当玛伽大蛇再次发出嘶吼的狂暴，如同文明的终焉之声。
嘶吼震荡着天幕，熔岩顺着新的裂痕喷涌，将成片的废墟彻底吞没。
玛伽大蛇缓缓转过身，那双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小女孩的身影。
她双手捧着那颗已经恢复成原样大小的红球，身上的荆棘也随着文明的终结消退。
它的背后，一条由黑暗能量凝聚的触手缓缓朝着祂卷去。
玛伽大蛇的存在是吞噬所有的存在，其中也包括这颗星球。
黑暗触手卷着腥冷的风袭来，却在触碰到小女孩裙摆的前一刻骤然停滞。
下一刻，硝烟翻腾的云层突然从中间褪去，彩色的光晕如同活物般从裂隙中漫溢，将翻滚的黑烟染成霓虹色的雾。
那些凝聚的灰烬在光晕中轻轻颤动，仿佛被注入了宇宙的呼吸。
鲁格赛特的身影在光晕中缓缓降下，蝶翼在背后带着彩色光辉轻轻舞动。
祂的目光扫过下方的废墟，彩光中泛起细微的涟漪。
祂轻轻抬起手臂，金色的手掌翻开。
小女孩抱着红球出现在祂的手中。
“已经足够了！”鲁格赛特的声音如同星尘落地时的温柔。
这个孩子的最终归宿，不应该被玛伽大蛇终结。
被迫毁灭自己，被迫结束自己凝聚的文明，如果再让玛伽大蛇吃掉，对祂而言太不公平了。
“但是，我已经无法回到你身边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小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彩光中发颤，黑色的裙摆因抽泣轻轻起伏。
祂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是那些肮脏生命的欲望集合体？还是红球？
那些欲望会使祂不断前往其它星球，文明的毁灭会不断在她眼中重复。
祂无法控制这一切。
欲望的力量远比她想象中的要恐怖。
祂无法接受这一切，还不如让玛伽大蛇把自己吞噬。
至于回归鲁格赛特的身边，对祂这种异类来说是一种奢望。
鲁格赛特的金色指尖轻轻覆上小女孩的头顶，彩色光晕如流水般漫过祂的发梢。
“这不是你的错，母亲告诉我，你永远都是祂的孩子。”
“母亲...”
那个让祂感到温柔的名字，让小女孩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心中的委屈像捅破的堤坝。
祂抱着鲁格赛特的手指，眼泪顺着脸颊汹涌而下。
“我不想这么做，可是我什么都改变不了。”祂哽咽着摇头，怀里的红球因祂的情绪剧烈起伏，红蓝交替闪烁，像在替祂诉说那些无力的挣扎。
看着蓝人从敬畏自然到贪婪索取，看着深林化作矿坑，看着海洋变成干裂的大地。
祂只能作为星球意志，在沉默中感受每一寸肌肤被撕裂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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