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男人敬其谋，女人慕其情
天幕下，武威城。
与天幕上御书房的紧张气氛截然不同。
此时的得月楼大堂的气氛，彻底沸腾了。
因为刚才那场“拔剑砍手”和“朝堂博弈”的大戏，显然已经成了全场最热门的话题，压过了对“新式马鞍能赚多少钱”的讨论。
那来自江南的丝绸商人，端着酒杯的手都忘了放下，
他咂着嘴，对同桌的王大嗓和孙什长，满是感慨地说道：
“乖乖，今天可真是开了眼了！
咱们这位凉王殿下，当年竟是这般血气方刚！
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一名小小的宫女……
哦不，为阿一姑娘，就敢刀劈朝廷命官！
这……简直是话本里才有的英雄故事啊！”
孙什长一听，灌了口酒，大笑道：
“这你就说对了！
那哪是火爆？
那叫爷们儿！
我老孙当年就在场，看得真真的。
咱们殿下拔剑那一刻，我这心里就一句话：跟对人了！”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对商人比划道：
“咱们当兵的，图个啥？
不就图个主子能护着咱们，不让咱们受那鸟气吗？
殿下能把阿一姑娘当成宝护着，那还能亏待了咱们这些给他卖命的弟兄？
不能！”
王大嗓也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你们光看到殿下拔剑了，没瞧见后面的事儿！
我可听说了，殿下给阿一姑娘披上那件大氅后，
回帅帐的路上，阿一姑娘的手，就一直被殿下牵着，一步都没松开过！”
“哎哟！”
邻桌的李家三婶立刻来了精神，凑过来八卦道：
“王大哥，不对吧？
我怎么听说是，殿下怕阿一姑娘冷，直接把人给打横抱回帅帐的？”
“真的假的？”众人惊呼道。
“那还能有假？我侄子，当时就在旁边，亲眼看到的！”李家三婶拍着胸脯保证，
“他还说，殿下看阿一姑娘的眼神，
哎哟，心疼得不得了。”
就在男人们还在为殿下的“霸气”和“护短”而津津乐道时，
一直摇着扇子、故作高深的王有才，却轻轻地“咳”了一声，慢悠悠地开口了。
“诸位，诸位。你们啊，只看到了第一层。”
孙什长不服气了：“王账房，你这话啥意思？难道殿下当时不是为了护着阿一姑娘？”
“护，自然是要护的。”
王有才呷了一口茶，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感觉，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但你们想过没有，殿下是什么人？
那是能用一本账本就收服三千兵痞的神人！
他的每一步，都藏着咱们看不懂的算计。”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得意地说道：
“他那是做给我们看的，也是做给京城那些大老爷们看的！
他把自己弄成个‘为了女人不要江山’的痴情种，
京城里那些人一看，‘嗨，这小子没出息，不足为虑’，
这不就没人盯着咱们了吗？
咱们才能安安稳稳地在这里又是开荒又是建厂的！”
王大嗓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哎哟！还真是这个理儿！
我就说嘛，殿下怎么可能那么冲动！
原来连发火都是装出来的！
这脑子，是真够使的！”
然而，他这番“直男分析”，却立刻引来了李家三婶毫不留情的鄙视。
“我呸！你们这些大老爷们，懂什么呀！”
三婶对着满桌的男人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殿下那是装的吗？
那叫‘借题发挥，真情流露’！
你们光看到殿下算计了天下，就没看到他对阿一姑娘那份藏都藏不住的心尖尖上的疼爱？”
她指着刚从纺织厂下工的年轻姑娘，问道：
“小兰，你来说说，咱们纺织厂里，现在最抢手的布料是什么？”
那叫小兰的姑娘立刻红着脸，小声又骄傲地回答：
“是……是殿下亲自改良的‘云锦二号’，又软又保暖，
听说殿下是想给阿一姑娘做件新斗篷，才熬了好几个通宵画的图纸！”
李家三婶一拍手：“听到了没！
殿下心里时时刻刻都惦记着阿一姑娘冷不冷，暖不暖！
这能是装的？”
她又转向另一个在“得月楼”帮厨的妇人：
“桂芬嫂，你再说说，上次殿下来咱们后厨视察，看到了什么？”
那桂芬嫂立刻来了精神，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爆料：
“哎哟，三婶，这你可问对人了！
那天殿下过来巡视，看到准备扔掉的鱼骨头，特意让咱们留下，
说阿一姑娘小时候身子弱，就爱喝鱼骨汤补身子！
他亲自看着咱们熬了一锅，打包带回王府，连一口都没给别人尝！”
“我的天啊——！”
周围的女客们瞬间爆发出了一阵阵压抑不住的惊呼和羡慕的抽气声。
李家三婶看着男人们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得意地总结道：
“所以说，你们看的是朝堂大事，我们看的，才是殿下的真心！
殿下那一剑，七分是为阿一姑娘出气，剩下那三分，才是顺手把你们这些大老爷们的事儿给办了！”
她这番“七分真情，三分谋略”的论断，立刻获得了所有女客的狂热支持。
“就是！三婶说得对！
没有阿一姑娘，殿下才懒得跟那帮阉人计较呢！”
“你们想想，殿下给阿一姑娘披上大氅的那个动作，多温柔！
我做梦都想被这么披一次！”
“披一次？
我恨不得天天钻在那大氅里不出来！
那上面肯定有殿下身上那股子好闻的墨香味儿！”
“别做梦了你！
你有人家阿一姑娘的手巧吗？
我听说王府里殿下用的所有茶杯，上面的玄鸟花纹，都是阿一姑娘亲手画上去的！”
“何止手巧！
我听说阿一姑娘还会做一种叫‘压缩干粮’的饼，能让士兵在外面打仗好几天都不饿肚子！
这叫什么？
这叫‘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入得战场，暖得君王’！
咱们比得了？”
“唉……别说了，越说越气！
我怎么就没早生几年，去宫里伺候殿下呢！”
一个年轻姑娘懊恼地直拍大腿，
“哪怕是去给阿一姑娘打下手，能天天看着殿下，我也愿意啊！”
另一个妇人更是满脸憧憬，双手托腮，痴痴地说道：
“我不要什么名分，只要殿下能在砍完人之后，回头看我一眼，问一句‘没吓着吧’，我……当场就能为他去死！”
一时间，整个得月楼，彻底变成了大型“恨不相逢未嫁时”的追星现场。
男人们在惊叹殿下的智谋深不可测，
女人们则彻底沉沦在“霸道君王独宠一人”的极致浪漫里。
那江南来的丝绸商人听着这七嘴八舌的议论，已经彻底傻掉了。
他端起酒杯，遥遥地对着王府的方向一敬，发自肺腑地感慨了一句：
“能让男人敬其谋，女人慕其情……
这位凉王殿下，
当真是……古往今来，独一份的风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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