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多比最喜欢的袜子
“这是什么——啊！”马尔福先生手指突然触碰到某种冰凉滑腻的东西，低头一看，顿时尖叫一声，惊恐地将小蛇甩了出去。
多比本能地跃起，接住主人扔过来的东西——
一声轻响过后，小蛇变回了袜子，安静地躺在家养小精灵的手心里。
“你这个肮脏的混血杂种！我要——”马尔福先生愤怒地对着斯内普咒骂道。
但令他意外的是，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对于他的恶语毫无反应，反倒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身旁。其中，斯内普的目光是带着期待，邓布利多的则是充满着担忧。
马尔福先生猛地转身，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
小精灵颤抖着捧着一只臭袜子，大眼睛激动地看着它，就好像那是一件无价之宝。
“主人……”多比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主人给了多比一只袜子。”
“什么？”马尔福先生恼火地说，“你说什么？胡说八道！把那破布扔掉！”
“主人把袜子扔给多比，多比接住了，”小精灵后退了几步，声音越来越坚定，“主人把袜子给了多比，多比——多比自由了。”
邓布利多看向小精灵，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惊讶。即使是这位见多识广的老巫师，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发展。
马尔福先生则呆呆地站在那里，瞪着小精灵，试图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然后，他突然向斯内普扑去。
“你！”他扑向斯内普，手指使劲地扣住他的肩膀，开始猛烈地摇晃，“你这个卑鄙的、愚蠢的——”
斯内普任由对方摇晃。他明白，这个时候最好老老实实地忍着而不是选择反击。况且，邓布利多就在这儿呢，马尔福不可能真的把他怎么着。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三、二、一……
果然，眨眼之间，邓布利多已经站了起来，扬起了魔杖——马尔福先生向后一跳，放开了斯内普，就像被烫伤了似的。
“我不允许你粗暴地对待我的学生，阿布拉克萨斯。”邓布利多说，他的脸上今晚头一次显出了怒色。
“你应该冷静些，马尔福教授。”斯内普整理着自己被扯皱的袍子，说道。
“不，你害得我失去了我的家仆，小子！”马尔福先生气喘吁吁地说，一只手捏成了拳头，另一只手往袍子里伸去，“你必须付出代价——”
“不许你伤害西弗勒斯·斯内普！”多比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比邓布利多的动作还要快。
只听“啪”一声巨响，马尔福先生还没来得及掏出魔杖，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踉跄着向后倒去。
他跌跌撞撞、乱糟糟地一屁股瘫坐在校长办公室的地毯上。
马尔福先生挣扎着站起来，脸色铁青，抽出了魔杖。
可是小精灵已经举起了一根修长的、很有威慑力的手指。
“在多比面前，”小精灵指着马尔福先生，声音低沉地说，“你不能伤害斯内普先生。”
马尔福先生怒气冲冲的的目光在多比和斯内普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邓布利多身上：
“邓布利多，你的学生不只是不尊重教授，现在还让我失去了仆人。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否则我绝不会就此罢休。”
闻言，多比朝着马尔福先生的方向迈了一步，马尔福先生条件反射般往邓布利多身后一跳。
“没事，多比。”斯内普温和地说，“你不用担心，在旁边先等一会儿吧。”
“好的，先生。”多比朝着斯内普深深鞠了一躬，手里紧紧攥着那只袜子，退到了角落里，但他那双有网球那么大的绿眼睛仍旧滴溜溜地跟着马尔福先生的身影。
“邓布利多，”马尔福先生惊魂未定地在扶手椅上坐下，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体面，“我从未想过在这样一所古老的学校里，教师的人身安全会受到威胁。如果你不能尽好一个校长基本的职责，那我会向董事会申请重新选定合适的校长。”
“请放心，阿布拉克萨斯。”邓布利多冷冷地说，“你在霍格沃茨的安全绝对有保障。让我们回到今晚的主题，我会给西弗勒斯适当的惩罚。他将被禁止继续选修你的课程，并且，斯莱特林将被扣掉两百分。”
听到扣分的话，马尔福先生身子微微前倾了一瞬，嘴唇蠕动似乎想反对。这毕竟扣的是他自己学院的分。但最终，他还是坐了回去。
“不够，”他说，“他应该被霍格沃茨开除。”
“不，我不能随意开除学生。”邓布利多摇了摇头，“况且，你说不出西弗勒斯违反了任何一条会导致他被开除的规则。”
马尔福先生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撑着扶手想要站起来，但多比在角落里发出的轻微响动让他立刻又坐了回去。
“噗——”斯内普差点要为他滑稽的举动笑出声来。
“这样吧，西弗勒斯还将被关一个月的禁闭。”邓布利多继续说道，“每晚十点，在禁林里，和鲁伯·海格一起干活。你可还满意，阿布拉克萨斯？”
“很好，邓布利多、斯内普，”马尔福先生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一种可怕的平静，浅色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非常好，我想这就是你们能想到的最重的惩罚了。”
他站起身，用长袍裹住身体，最后朝着斯内普和邓布利多扫了一眼，匆匆地向着门口走去。
“砰！”橡木门在马尔福先生身后重重地合上，震得墙上的画像们都睁开了眼。
在确认马尔福先生已经离开后，多比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西弗勒斯·斯内普解放了多比！”小精灵用刺耳的尖声说，抬头望着斯内普，月光从书桌后的一扇窗户洒进来，映照着他圆鼓鼓的眼睛，“西弗勒斯·斯内普使多比获得了自由！”
“我没做什么，多比，”斯内普咧着嘴笑了，指着马尔福先生刚刚坐过的椅子说道，“只要你不讨厌自由就行。坐下吧，多比。”
小精灵突然痛哭流涕，把斯内普吓了一跳。多比哭的声音很大，以至于福克斯都从栖木上抬起头来，好奇地张望。
“坐——坐下！”多比哽咽地说，“从来……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一位巫师让多比坐下——像对待平等的人那样——”
“从今天起，你已经自由了呀，多比。”斯内普安抚着多比，领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一只小精灵会对获得自由如此开心。”
多比坐在那儿打嗝，看上去像个丑陋的大娃娃。最后，他终于控制住自己，用他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充满敬意地注视着斯内普。
这时，邓布利多开口了。
“西弗勒斯，”校长的眼睛中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芒，“我本以为，除了恶心一下阿布拉克萨斯外，你刚才的行为并不会有任何实际的效果。”
“小精灵，”他说，“大部分小精灵会认为被释放是一种耻辱。即使被意外释放，小精灵们也会自愿选择和原主人重新建立魔法契约，或者，他们会给自己找一个像样的家庭，重新好好地‘安顿’下来。”
“但多比喜欢自由！”小精灵丑陋的棕红色脸上突然绽开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露出满口的牙齿，“多比不喜欢坏主人！”
话一出口，多比就呆住了，浑身发抖，被自己的大胆言语吓傻了。他冷不防跳了起来，用双手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尖叫道：“坏多比！坏多比！”
“嗨！”斯内普赶紧抓住多比的旧枕套，把他扯到自己身边，牢牢地摁住他的手，“不要伤害自己！”
“谢谢你，尊敬的斯内普先生，谢谢你。”多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
“教授，很不一般的一个小精灵，是么？”斯内普把多比重新放在了椅子上，对邓布利多说道，“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这个世界之所以疯狂，是因为它总是对那些看似正常的事感到惊讶。”
“很新颖的观点。”邓布利多赞赏地说，然后看向小精灵，“多比，既然你现在是自由的，不知你是否愿意在霍格——”
“——你是否愿意为我工作？”斯内普赶紧接过了邓布利多的话头，他可不想让自己辛辛苦苦解放的小精灵挤在霍格沃茨的厨房里。况且，学校里也不缺小精灵。
“工作？”小精灵有些犹豫，“先生，多比想要工作，但是——”
“当然，是有报酬的。”斯内普立即意识到多比的担忧在哪里，补充道，“这样吧，我先讲讲为我工作的条件。”
他故意板起脸，用最严肃的语气说道：“你的薪水只有一星期五个加隆，以后每天要工作整整八个小时，周末才能休息；一天只提供三顿饭加零食，并且只有早上才有牛奶喝；加班只能获得三倍工资，一年只发三次奖金，并且只有两个月年假……”
“不！”多比打了个寒噤，惊恐地叫了出来，“不要！”
“家养小精灵不需要报酬，”邓布利多摇着头看了斯内普一眼，“他们不需要金钱。”
“是吗？”斯内普撇了撇嘴，对校长说，“我可不这么认为。”
“多比，”他转向小精灵，问道，“你对我的条件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那么多财富和闲暇时间是非常可怕的……”多比颤抖着说，“多比喜欢自由，可是，先生，他不想要太多的自由，多比更喜欢工作！”
“先生，”小精灵站了起来，“多比每星期只需要十个西可，每半年放一天假——”
“那太少了，”斯内普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多比的话，“每星期一个加隆，每个月放一天假。这是我的底线，多比，你再讨价还价可就不礼貌了，别忘了是谁让你获得自由的。”
“多比——”小精灵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谢谢你，斯内普先生！”
“那就这么定了，”斯内普微笑着说，“明天开始工作吧，晚上十点，你到禁林边上等我。在那之前，你可以自由活动，比如去厨房和你的朋友们聊聊，你在那儿应该已经见过米珀了吧？”
“是的，先生。”多比有些兴奋地说，“多比见过她了，只是一直还没有机会和米珀好好聊聊，多比不知道她为什么也来到了霍格沃茨。”
“那你可以过去了。”斯内普说，“去吧，多比。”
多比把袜子塞进了枕套里，走近斯内普，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腰，紧紧地搂了他一下。
“明天见，先生。”多比嗓子眼里又发出一个很响的哽咽声，随后便消失了。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斯内普转向邓布利多，发现校长正用一种奇特的目光看着他。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那颗脑袋里到底还藏着多少惊喜。”
“可能比您能想象的还要多。”斯内普只是耸了耸肩，问道，“那么，您让我去禁林是要做什么？”
“噢，”邓布利多指挥着酒瓶给他和斯内普倒了小半杯深红色的液体，“红醋栗朗姆酒，尝尝，你现在是成年巫师了。”
斯内普接过飘向自己的酒杯。
“最近禁林里的狼人们有些不太安分，”邓布利多端着酒杯，声音严肃地说，“他们之间似乎爆发了一些争执，海格希望我能派人去看看。”
“本来我是打算让菲利乌斯跟他一起去的，但他的课程实在是太多，有些力不从心。考虑到你的能力，嗯……”邓布利多满意地看向斯内普，“已经远超我的预期，所以，我希望你能陪海格过去看看。当然，你的处置手段尽量不要过于强硬。”
“好啊，”斯内普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校长的请求，“今天可是多比获得自由的好日子，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您就放心地交给我吧。”
“是啊，”邓布利多含笑点头，“今天你获得了一个有趣的小精灵的友谊。”
“嗯，今天最高兴了。”说着，斯内普朝校长举起酒杯，轻轻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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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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