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魂器对魂器
聚会刚刚结束，空气中还弥漫着兴奋的气息。
读书角一旁，几个低年级学生仍沉浸在热烈讨论中。
“看这个，”一个小巫师手里拿着一本麻瓜漫画书，兴奋得鼻尖都泛着红光，“这些图画虽然不会动，但故事比《诗翁彼豆故事集》有趣多了……”
“看来你的主意很成功，”小巴蒂走到斯内普身边，低声说道，“尽管最受欢迎的麻瓜书籍并不是我喜欢的那些。”
“你喜欢的那些东西，巴蒂，”斯内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就没有几个人会喜欢的。”
“这样可不行，”小巴蒂撇了撇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他们看这些儿童读物能有什么用？”
“不同年龄有不同年龄的兴趣，”斯内普说，“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目前的一心社组织结构上非常松散，这虽然有利于我们吸收成员，却会阻碍我们最优秀一批成员之间凝聚力的提升。”
“你想到什么了？”小巴蒂向前倾身，急切地问道。
“或许，”斯内普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应该在社团内部做一些区分，吸收优秀成员组建一个更加核心的组织。”
“你想怎么做？”小巴蒂追问道。
“稍等。”斯内普说，目光投向教室另一端仍在热烈交谈的同学们。
两人默契地沉默下来，最后几个学生收拾书包离开，教室陷入了寂静。
斯内普和小巴蒂走出教室，合上木门，沿着石阶向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走去。
“我的想法是，”斯内普的声音在走廊中显得格外清晰，“我们需要更严密的组织架构。只有经过一定标准筛选的成员，才会加入其中。”
“你的意思是……？”
“荣耀永存。”斯内普念出口令，石门缓缓滑开。
“光靠自愿和荣誉感是不够的，我们需要更有力的约束。”他们顺着石门继续往地下室走去，“魔法契约，作为一种维护彼此利益和信任的方法。会员在享受好处时，也应当承担相应的义务。”
“那那样……在手臂上刻上印记？”小巴蒂问道。
斯内普轻轻摇了摇头。
休息室内只有壁炉的火光在跳动。两人在角落的扶手椅上坐下，周围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我们可用不着那样的标记，”斯内普说，“一份共同的章程和指引，赞同者需签署。所有人，包括你我在内，均应受其约束。”
“四年级以上，”斯内普沉思着补充，“有较为成熟的心智，并且能够认识到利害。”
小巴蒂突然坐直了身体。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我父亲的书房里——”他压低着声音，“有一本《古代誓约与血契》，锁在玻璃柜里。但下个月他要去布鲁塞尔参加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会议。我会想办法把它‘借’出来。”
“小心行事。”斯内普说，“他不是好糊弄的人。”
小巴蒂只是咧嘴一笑。“他从来不了解我，”他轻蔑地说，“在他眼里，我只是个需要管教的孩子。”
斯内普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的目光转向壁炉。“还有一个问题，”他慢慢地说，“我明年就要毕业了，你比我也多待不了多少时间。核心成员之间的通讯方式也需要革新，特别是在大家离开校园后。”
“我们不能总靠猫头鹰传递消息。”巴蒂皱眉道，“我倒是知道有一种叫双面镜的东西，但那玩意儿不便宜，而且只能一对一进行交流……”
斯内普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我们不需要传递声音或图像，”他说，“只需要做到用魔法传递最简单的信息——‘有’或‘无’，‘1’或‘0’。”
小巴蒂困惑地歪着头，稻草色的头发垂散在脸上。“这么简单的信息能有什么用？”他问。
“这只是第一步，”斯内普解释道，“我有买来几本关于‘编码’的书籍，如果有兴趣，你可以在学习完小学和中学的课程后看看。
“那样，你就会明白，我们可以通过这样简单的方式，建立一整套完善的系统，传递我们想表达的任何信息。”
“我会和其他人一起研究下这个。”小巴蒂点点头，承诺道，虽然语气中仍带着些许怀疑，“这还涉及到炼金术……”
“这可能会比较复杂，”斯内普说，“但也会很有效。想象一下，如果我们能建立这样一个系统，即使在千里之外，也能即时传递信息。魔法部监控猫头鹰，但他们完全不懂这个。”
他们的讨论一直持续到深夜，当两人终于决定休息时，壁炉里的火焰已经变成微弱的余烬。
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得几乎刺眼。光斑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的岩石，耳边传来飞鸟掠过水面的声音。
树荫下，斯内普和几个朋友正在分享着从礼堂里打包的早饭，难得享受着校园生活的宁静。
“今天早上我在塔楼上，看到邓布利多教授离开了学校。”潘多拉坐在斯内普旁边的草地上，愉快地眯起眼睛，咬了一口涂满果酱的面包，“他穿着一件旅行斗篷，看起来挺匆忙的。”
斯内普原本漫不经心地听着，手指间转动着一片树叶。但突然，他的手指微微一顿。“邓布利多离开学校？”一个模糊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成形。
“也许是去魔法部？”他回应道，却意识到校长应该是去阿兹卡班寻找莫芬·冈特了。这还是上个学期时，他们从鲍勃·奥格登那里得到的消息，汤姆的舅舅，正被关在北海中央那座可怕的监狱中。
这个话题很快被其他人的闲聊盖过，但斯内普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在心底蔓延。
正午时分，礼堂的天花板呈现出完美的湛蓝色，几朵白云悠闲地漂浮着。将餐具放在桌面后，斯内普一行人分别回到宿舍。
他躺在四柱床上，盯着帷幔上的纹路。
睡意如同狡猾的狐媚子，每当他快要抓住时又溜走了。潘多拉的话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种不安感反而越来越强烈。
他翻身坐起，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闪闪发亮。
“你以为摧毁戒指就能破除魔咒？”
“差不多吧……我肯定是昏了头了……也好，这样就使事情变得更简单了。”
斯内普的呼吸变得急促。
长时间以来，他一直认为，校长是在摧毁斯莱特林的戒指后再戴上它的。
“差不多吧……”邓布利多未来的话语在他耳边盘旋。
但如果……如果邓布利多认为摧毁魂器会导致复活石失效呢？他是不是会选择……
“冈特老宅！”斯内普猛地站起身，心跳如雷。艾博翻了个身，嘟哝了一声便继续沉睡着。
他必须行动，现在，立刻。
霍格沃茨的大门在身后关闭时，夏日燥热的风吹过他的脸颊。
斯内普并没有实地去过冈特老宅。他只在奥格登的记忆中见过那座破败的石屋。
但时间紧迫，他必须冒险一试。他闭上眼睛，集中全部精力回忆着那个地点的每一个细节——墙上的青苔、遍地的荨麻、扭曲的树木、肮脏的门框……他感到魔力在体内涌动，然后猛地旋转起来。
这一次空气挤压的窒息感比以往更加强烈。
当双脚再次触地时，斯内普踉跄了一下，扶住一棵树干才没有摔倒。幻影移形的副作用让他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
“幸好没人在这地儿修建新的屋子，”他想，努力平复着呼吸，“当然也可能是汤姆在这里施过麻瓜驱逐咒。”
当他抬起头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小汉格顿的树林里。不远处，冈特老宅比记忆中更加破败不堪，如同一具被遗忘的尸骸。
从树影走到阳光下，目之所见，一棵大树的枝干横穿屋顶，将瓦片顶落大半。墙壁上覆盖着深绿的苔藓，在阳光下泛着近乎黑色的光泽。
老宅的形象完全无法让人把它与大名鼎鼎的斯莱特林后裔联系起来。
斯内普停下脚步，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表盘上依然是平静的蓝天白云与小鸟穿梭其间的画面。这起码是个好兆头。
“或许没那么危险……”他低声自语，但魔杖已经紧紧握在手中。毕竟，也可能是因为汤姆的魔法过于高深，普通探测手段无法察觉。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石屋，腐朽的木门半挂在铰链上摇摇欲坠，上面早已看不见任何小蛇的身影，只能勉强看出一个扭曲的模糊印记，却叫人无法分辨这是过去史的残留还是木门本身的纹路。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用魔杖轻轻推开门。
门轴发出垂死的呻吟，灰尘在阳光中起舞。
魔杖尖端亮起柔和的光芒。屋内空无一人，一切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他略微松了口气，尽管他无法从眼前的迹象判断出邓布利多是否已经来过——毕竟校长完全有能力将一切痕迹复原——但此刻他已经冷静下来。
以他上次的经验来看，去阿兹卡班的旅途并不能依靠幻影移形这样简单的方法，就算再快，邓布利多也来不及在半天内做到往返。
施放出强力铁甲咒后，斯内普谨慎地踏入屋内。腐烂的木质地板在他脚下发出不祥的吱呀声。他每走一步，都会扬起一片灰雾。
斯内普捂住口鼻，眼睛快速扫视着房间：锈蚀的炖锅，污秽的陶片，破碎的家具……看起来就是个被遗弃多年的普通房屋，没有任何魔法波动的迹象。
“急急现形！”他挥动魔杖，银蓝色的光芒扫过房间，却没有任何隐藏的魔法显现。
“原形立现！”他又尝试了另一种探测咒语，依然一无所获。对于常规探测魔法的失效，倒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接着，他又施展了其他几种探测咒语，却仍旧没有任何发现。他没有感知到任何魔力场的扰动，也没看出任何魔法的痕迹。
“也不知道邓布利多教授是怎么发现汤姆的魔法痕迹的，”他自嘲地耸了耸肩，“怪不得校长老说自己很了解汤姆，知道他的风格……”
但是，他有着自己的优势，他明确地知道，戒指就藏在地板下的某个洞里，被安置在一个金盒子中。
斯内普退到屋外，站在阳光下思考对策。
一点点挖开地板太耗时，且可能面临未知的风险，伏地魔不可能不在自己的魂器上设置防护咒语。他需要一个更高效安全的方法。
他迅速盘点自己掌握的最强防护手段，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袍子里掏出一本黑色封皮的日记本——汤姆·里德尔的日记。
“魂器对魂器。”他看着手中的日记本，说道，“你可是只能用破坏力极强的东西才能摧毁的，可别让我失望。”
斯内普迅速在周围布下闭耳塞听咒和麻瓜驱逐咒，又在身前叠加了盔甲护身、平安镇守和统统加护等多重防护。
最后，他将日记本紧紧护在身前，魔杖指向歪斜的石屋：“强力爆破！霹雳爆炸！”
一道刺目的红光从魔杖射出，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冈特老宅如同纸牌屋般崩塌。石块与木梁四散飞溅，烟尘冲天而起。
就在这混乱中，一道混浊的黑光从废墟中激射而出，如同毒蛇的致命一击。
防护咒语的透明屏障如同薄纸般被穿透，斯内普甚至只来得及把日记本往上一挪，绿光便重重击中他胸前的日记本，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抛向后方。
“砰！”他撞在一排灌木上，枝条划破了他的长袍。
当斯内普挣扎着爬起来时，手中的日记本正在剧烈地颤抖，黑色封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褪色、陈旧。
足足一分钟后，颤抖才停止。
斯内普小心地解开封印，翻开日记本，发现原本空白的页面上，浮现出一行模糊且潦草的字迹：“你在做什么，斯内普？！”
“我被袭击了，里德尔。”斯内普从口袋中摸出一支羽毛笔，写道，“我得赶紧逃。听我说，谢谢你！”
写完，他把日记本封印好，塞回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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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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