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500年一遇的旱灾
崇祯四年(公元1631年)6月2日。
晴空万里无云,炎炎烈日炙烤的大地。关外后金的铁骑与大明的新军厮杀得昏天黑地。而中原大地,此时也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热之中,其战争的残酷程度,远远超过了辽东那片烽火连天的战场。
河南行省自崇祯三年起便陷入了干旱的泥潭。原本肥沃的土地,如今干裂得如同老人粗糙的手掌,一道道裂痕触目惊心。
到了崇祯四年,旱情更是变本加厉,仿佛老天爷关上了那扇降雨的大门。整个6月,河南几乎滴雨未下,炽热的太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夏收时节,田野里本该是一片金黄的麦浪,如今却稀稀拉拉,河南行省夏收的粮食不到往年的一半。大量的田地减产甚至绝收,农民们望着那干瘪的麦穗,眼中满是绝望。
粮食减产引发了饥荒,饥饿如同恶魔一般在中原大地上肆虐。百姓们为了一口吃的,四处奔波,整个中原流民遍地。他们拖家带口,衣衫褴褛,想办法给自己找一条活路。
孙承宗即便带着10万大军,也压不住中原的局势了。这次的旱灾波及了整个大明北方,关中和中原是旱灾的中心区,干旱的魔掌还向山西行省、山东行省蔓延,整个北方都被这场旱灾笼罩。
活不下去的饿殍们集结起来,他们心中燃烧着对生存的渴望,纷纷包围地主的庄园,攻打州县城池。他们知道,只有夺取城池,才能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一时间,整个中原烽火遍地,起义的浪潮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孙承宗的10万大军在这数以百万计的起义军面前,显得那么渺小,他根本镇压不过来。
凤阳府,颍州。
这座原本宁静的城池,此时也被战争的阴云所笼罩。罗汝才一直潜伏在伏牛山,看到了机会再次杀了出来。
“兄弟们给某杀,杀到城中就有粮食,我等皆能活命,杀!”罗汝才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声嘶力竭地喊道。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战场上回荡。
“杀,杀,杀!”十几万流民红着眼,扛着简易的云梯,冲向颍州城。他们个个穿得如同乞丐,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已经饿得皮包骨头。他们攻城没有层次,没有阵型,没有组织,甚至连最基本的武器装备都没有。有的流民手中只有一根木棍,有的甚至赤手空拳。
但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活下去。这个信念支撑着他们的身体,压榨着他们最后一份力量。他们什么也管不了了,只想攻破眼前这座城池,找到那救命的粮食。
颍州知州心急如焚,他联合城中大户,招揽所有青壮上城驻守。城中的青壮们拿着简陋的武器,站在城墙上,他们知道,一旦城池被攻破,等待他们的将是死亡。然而,敌人太多了,他们杀不胜杀。颍州城下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大地,但这也不能阻挡农民军进攻的步伐。
颍州知州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农民军,这些人像疯了一般冲向城池,他的双腿不禁颤抖起来,绝望地喊道:“督堂的援军怎么还没到?再不到我等都要被这些流民吃了。”
颍川卫都指挥使张超也是一脸绝望,他皱着眉头道:“现在中原到处都是贼寇,数以百万计的贼寇要镇压,督堂哪里能管得了我们,他们在中原镇压流寇越激烈,来到我们凤阳府的贼寇就越多。”
这次中原的旱灾已经彻底超出了孙承宗的能力范围。一方面,他要对外抵挡大同贼寇,防止他们从关中冲到中原,这就导致了五省总督府的军饷不能少。
但这次爆发的北方大旱,后世的学者把这一时期的旱灾统称为崇祯大旱,是近500年来天朝最严重的干旱事件之一。大旱波及了整个北方,旱灾持续了近20年,甚至得到了500年一遇的旱灾的称号。在这种情况下,孙承宗还想要在中原增加税赋养兵,这无疑是雪上加霜,自然让整个北方烽火遍地。
面对中原此时的危机,孙承宗只能以洛阳为核心,一步步清剿整个中原的农民军。而大明地方官员此时也发挥出“个人自扫门前雪,休怪他人瓦上霜”的特性。他们遇到灾民,就在路口施粥,然后把他们赶到其他县去。而流民也本能地向着明军士兵少的地方流动,于是中原上百万流民,如同潮水一般往江南和江淮地带涌过去。
而一直潜伏在伏牛山上的罗汝才一下得到了十几万的兵源,这些流民如同干柴一般,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燃起熊熊大火。
罗汝才快速恢复元气,他当即带着这些流民冲下了山,开始进攻颍州城。
颍州城明军还在激烈抵抗,城墙上的箭矢如同雨点一般落下,城下的农民军一批批地倒下。
但罗汝才却冷笑一声,他挥挥手,召集自己的心腹。这些心腹每个人都背着一个20斤重的炸药包,左右两边还有人拿盾牌和他们护卫。
罗汝才躲在伏牛山上,却不是什么都没做。在山上没有条件打造武器装备,但制造火药却没什么难度。更不要说他还得到了大同社标准火药制造方子。这一年来,他已经囤积了上万斤火药,大部分的用来做手榴弹,但也有小部分留着做炸药包,为攻城做准备。而今天,这些炸药包终于派上用场了。
在罗汝才的命令下,这些人如同猛虎一般冲向了颍州城城门。他们顶着城墙上的箭矢,一步一步地靠近城门。城墙上的明军看到他们,心中不禁一惊,他们不知道这些人背着的是什么东西。当这些人把几十个炸药包全部堆在城门口,用引线缠绕,然后点燃它们的时候,城墙上的明军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轰!”的一声,瞬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城门上当即破开了一个大洞。城墙上的明军被这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东倒西歪,他们的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
“城门破了,杀呀!”士兵从这个城门口蜂拥而入,明军根本不能抵挡。饥饿的流民如同洪水一般冲进了城池,他们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杀光了城中所有的大户。至此,大明凤阳府的秩序逐步瓦解。
颍州府衙。
罗汝才和他的一众将领在吃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酒足饭饱之后,罗汝才站起身来,看着众人,严肃地说道:“兄弟们,听俺说一句,现在天下大乱,正是英雄盛世崛起的时机。徐晨能占着整个关中,我等兄弟为什么不能建功立业。”
“大哥,你这又要雄心万丈了!”下山虎愕然地看着罗汝才,他知道自己大哥每次只要有雄心,那就必定会挨锤。
他有时候也会羡慕张献忠这些人,人家跟对了大哥,现在据说已经能指挥几万人马了。人家这几万人马可是全副武装,战斗力强悍的军队,和他们带领的流民完全是两回事。
要是他大哥当初不骗那2000银子,他怎么也应该是大同军的团长了吧?下山虎心中暗自想着。
其他新投靠罗汝才的小弟自然不知道他的事迹,听到他这话一个个也雄心万丈起来。以前他们可能是令人唾弃的土匪,但以现在大明的世道未必不能建功立业,成为开国功臣。
当即有一个叫九纹龙的小弟站起来,激动地说道:“大哥,我等皆想建功立业,您说该怎么办吧?”
“对大哥,我等都听您的。”其他头目也纷纷附和道。
罗汝才满意地点点头,他看着众人,说道:“天下各方英雄。想要建功立业就必须分地,关中的大同社是这样做,甚至连辽东的女真蛮子都是因为分地才能以区区不到百万之众抗衡朝廷十几年时间。”
“今天我们也要在颍州城分地,跟着我们的人一户得到50亩地,什长分七十亩,百夫长分百亩,千夫长分千亩,各位兄弟暂时给你们分3000亩,等我等建功立业之后,你们就是开国功臣。”罗汝才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和豪情。
罗汝才的分地计划听的所有人都豪情万丈,九纹龙当即说道:“大哥,欲成大事,必有名号。名正才能言顺,上苍不公,大哥替天下百姓讨回公道,大哥何不成为天公将军。”
下山虎皱着眉头,说道:“这不是张角的名号,但他们失败了,这名号不好。我等为百姓均田,不如就叫均天将军,而且口号也可以学大同社的,徐晨只愿意给30亩地,我们可以给50亩地,比他还大方。”
“50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天下的百姓听到这个口号,都会来投靠大哥的。”下山虎虽然觉得自己大哥会出事,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帮他出主意。
罗汝才想了想,说道:“均天将军,这个名号好。”
而后他看着自己的小弟严肃道:“要成大事就要严明军纪,从今日开始我等就不是流寇,而是替天行道的正义之师,以后各位要是做出违反军纪这事,就不要怪为兄不讲情面了。”
“遵命!”众人齐声道,他们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颍州府衙。
罗汝才看着众人,升起一股大丈夫当是如此之感,他这些小弟未必会输给徐晨的那些手下。
开封府杞县。
炎炎夏日,天空像是被火烤过一般,万里无云,那炽热的太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无情地炙烤着大地。脚下的土地早已干涸得不成样子,仿佛一位饱经沧桑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一道道裂缝纵横交错,仿佛是大地在痛苦中裂开的伤口。
田地里,农户们正与这干旱的天气进行着艰苦的斗争。他们顶着炎炎烈日,头上戴着用粗糙的草编织而成的简陋草帽,身上打着光膀子,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油光,那是长期劳作留下的印记。他们手中紧握着锄头,一下又一下地挖掘着自家的田地,试图延展那细细的水渠。水渠里,有涓涓的水流缓缓流淌,这水流虽然细小,却成为了他们保住粮食的唯一希望,仿佛是生命的脉络,维系着他们的生存。
而在高高的黄河大堤上,一群农夫正喊着雄浑有力的号子。“嘿哟,嘿哟!”那号子声在空旷的天地间回荡,充满了力量感。他们用粗壮的绳索,一点点地把一个巨大的风车树立起来。这风车的叶片足有一人多高,木质的结构在阳光下显得古朴而厚重。在这架风车不远处,黄河大堤上树立着一排又一排的风车,一眼望不到头,像是一个个守卫着这片土地的卫士。每架风车下面都连接着一根粗大的竹管,竹管一直延伸到黄河水中。
之所以要搞得这么麻烦,是因为黄河是地上悬河,黄河大堤的堤坝高出地面好几丈。站在大堤上向下望去,仿佛置身于云端。想要利用黄河水来浇灌土地,就必须先把水提过这高高的堤坝。
如今黄河是杞县唯一的水源了。这次的干旱情况十分严重,杞县原本清澈流淌的河流早已干涸见底,河床裸露在外,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和沙砾,仿佛是大地破碎的骨骼。曾经潺潺流淌的河水如今只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之中,那悦耳的流水声也只能在梦中听见。池塘也早已干涸,只剩下龟裂的塘底,几只死去的鱼虾僵硬地躺在那里,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旱灾的残酷。
李信曾经带着村民尝试打井水,一群人拿着简陋的工具,日夜不停地挖掘,一连打好几丈都不出水。看着那干涸的井口,村民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李信也只能无奈地摇头,把目光盯在了黄河水上。
当这座风车终于树立好之后,农户们立刻忙碌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铺好竹管,确保竹管连接紧密,没有一丝缝隙。黄河大堤上的微风轻轻吹拂,带动着风车的叶片缓缓旋转起来。
“嘎子嘎子!”随着风车的转动,竹管当中的水一点点地被提起,像是一条银色的丝带,越过黄河大堤之后,快速地流向后方的田地。水流入水渠,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大地在欢快地歌唱。那水流所到之处,原本蔫巴巴的高粱都好像振奋了几分,它们挺直了腰杆,像是在向人们展示着生命的顽强。
“好!”风车下面的涓涓细流振奋了所有人,大家纷纷叫好。欢呼声在大堤上回荡,人们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李信站在人群中,大声说道:“乡亲们,人定胜天,只要我们团结起来,这场旱灾就可以度过,所有人都能活下去,我李信保证,不会让你们一个人饿死。”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自信和决心。
“将军真是活菩萨!”百姓们纷纷叫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李信。在他们心中,李信就是他们的救星,是带领他们度过这场灾难的希望。
早在3月份,这场旱灾就有了爆发的苗头。李信带着自己的大军回到了家乡。他立刻组织村民挖水渠,修风车,投入到了抗旱救灾的工作中。
到了五月份,中原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流民越来越多,他们如同潮水一般四处涌动,所到之处,一片狼藉。河南行省有不少县城被攻破,当地的大户被灾民杀光,整个中原的士绅人人自危。他们躲在自己的深宅大院里,瑟瑟发抖,生怕灾难降临到自己头上。
李信则趁此机会,跟全县的士绅进行谈判。他把士绅们召集到一起,严肃地说道:“如今旱灾肆虐,百姓们生活艰难,如果你们不愿意出钱粮来抗旱救灾,忠信营就不为你们提供保护。到时候,流民一旦到来,你们的身家性命都将不保。”
那些士绅们一开始还面露犹豫之色,他们舍不得自己的钱财和粮食。但当他们想到外面那些四处乱窜的百万流民,想到那些被攻破的县城,想到自己可能面临的悲惨命运,他们不得不服从李信的命令。
靠着家乡士绅的钱粮,李信在杞县以工代赈。他组织了大量的人力,大范围地建风车,水车,修水渠抗击旱灾。那些原本无所事事的百姓们,在李信的组织下,有了工作,有了收入,他们的脸上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他们齐心协力,为了度过这场灾难而努力奋斗着。
到了6月,整个河南行省的秩序彻底崩溃。到处都是混乱的景象,流民们烧杀抢掠,县城里一片狼藉。然而,杞县却还能维持基本的稳定。田地里,风车和水车在不停地转动,水渠里的水潺潺流淌,保住了一部分田地的粮食。
当地士绅看到这种情况,就更加不敢得罪李信了。他们知道,是李信让杞县成为了这片混乱土地上的一片净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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