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因果报应
第九十四章 因果报应
入夜，参加喜宴的宾客都离去后。
红烛摇曳的新房里，龙凤喜帐低垂，本该喜庆的气氛却被一股浓烈的酒气搅得浑浊不堪。
柳青饶跌跌撞撞地推门而入，满身酒气熏得人睁不开眼。他晃了晃脑袋，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坐在床沿、盖着红盖头的沈若萱，忽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沈若萱，你倒是有本事啊，设计来设计去，终于把自己嫁进我柳家了？”
红盖头下的沈若萱身子一僵，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闹了一场，最后还是没能逃脱嫁给这个商贾的命运。
“别装死！” 柳青饶一把扯掉她的红盖头，露出她那张泪痕未干的脸，“怎么？嫁给我很委屈？觉得我配不上你这个侯家二小姐？”
沈若萱抬起头，眼中满是屈辱和不甘，声音尖利：“你本来就配不上我！我是礼部侍郎家的小姐，你不过是个满身铜臭的商贾！若不是你设计陷害，我怎么会嫁给你？”
“我陷害你？” 柳青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沈若萱，你摸着良心说说，是谁写的纸条约我去竹林？是谁在那里故意勾引我？现在倒好，装起清高来了？”
他的手指带着酒气和戾气，烫得沈若萱浑身发抖。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按住：“放开我！你这个卑鄙小人！”
“小人？” 柳青饶眼神阴鸷，“比起你们姐妹俩的手段，我这点算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借我攀附侯府，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能嫁给我这个你看不起的商贾，是不是？”
沈若萱被戳中心事，脸色煞白，却依旧嘴硬：“胡说八道！我才不屑于做这种事！要不是……要不是沈明轩被关起来，我怎么会……”
“怎么会嫁给我这个废物？” 柳青饶冷笑一声，猛地将她推倒在床上，“沈若萱，你这个贱人，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柳家的媳妇！别再想着你的沈家二小姐身份，也别惦记着沈明轩那个蠢货！你在我家只配做最下贱的奴！”
他猩红的眼睛里满是疯狂的占有欲：“你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吗？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配不配！”
沈若萱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想要逃跑，却被柳青饶死死按住。她的挣扎在醉酒的柳青饶面前如同螳臂当车，身上的嫁衣被粗暴地撕扯开来，碎布落了一地。
“你放开我！救命啊！”沈若萱的哭喊凄厉而绝望，可这偏僻的院落里，根本没人会来救她。
柳青饶像是没听见一样，动作粗暴而疯狂。他要让这个高高在上的表小姐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他要撕碎她所有的骄傲，让她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
不知过了多久，沈若萱的哭声渐渐微弱下去，只剩下无声的哽咽和屈辱的泪水。她像一朵被狂 风暴雨摧残过的花，狼狈地蜷缩在床上，眼神空洞而绝望。
柳青饶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嘲讽：“记住今天的滋味。以后在柳家，你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别说是少奶奶，你连府里的奴仆都不如！”
他转身就要走，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好好伺候我，或许我还能让你好过点。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房门 “砰” 地一声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红烛燃烧的噼啪声和沈若萱压抑的呜咽。
沈若萱望着天花板，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人生彻底完了。那些曾经的骄傲和算计，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只剩下无尽的屈辱和悔恨。
而这一切，都只是个开始。未来在柳家的日子，她只会比地狱还要难熬。
次日，侯府。
沈清辞坐在窗边，指尖捻着一枚刚摘下的玉兰花瓣，听着阿月低声转述从沈惊鸿那里带来的消息。
“小姐，惊鸿少爷说，这几日京城里的米价涨得厉害，往日一文钱能买两升的糙米，如今三文钱都未必能买到一升。” 阿月说着，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他还说有些百姓本想把自己那几件首饰拿去当铺换些银钱，可现在珠宝首饰的价格跌得厉害，那些成色一般的，根本没人要，就算是好的，也只能当出原价的一成。好些百姓家里已经断了粮，街头巷尾全是讨饭的孩子。”
沈清辞指尖的花瓣微微一颤，眼底闪过一丝凝重，郑王的动作比她想的还狠，现在京郊肯定有很多流民汇聚。
“还有绸缎庄那边，” 阿月继续说道，“惊鸿少爷说，之前那些常来批发绸缎的商户，这阵子都没了动静。库房里积压了好多绸缎，资金都周转不开了。还好咱们的茶叶生意还算稳定，南方来的茶商依旧按往常的价格收货，才勉强撑住了局面。”
沈清辞沉默片刻，将手中的花瓣丢进旁边的香炉里，看着它在火中迅速蜷曲、化为灰烬。
阿月接着说道，“惊鸿少爷从茶庄这几日赚的银钱里抽了大半出来，在城门口支了粥棚，给那些断粮的百姓施粥。可您也知道，京城里的流民越来越多，就凭那点银钱，不过是杯水车薪，撑不了几日。”
她叹了口气：“那些百姓饿得眼冒金星，争抢着要喝粥，听说昨晚闹出抢食事件，有三人被殴打致死。但到现在，衙门的人都没有出面。”
沈清辞指尖顿在半空，眼底掠过一丝讶异，京城是天子脚下，发生了这种事，竟然无人上报？
若真等到京城饿殍遍地，只怕陛下便彻底失了民心！
到那时，京城便是不堪一击，郑王只需举兵一击，便会崩溃。
沈清辞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沈弘。
穿过两道回廊，远远就见沈弘的书房亮着灯，窗纸上映出他俯身翻阅卷宗的身影。她抬手叩门，里面传来沈弘略带疲惫的声音：“进来。”
推门而入，一股浓重的墨香混杂着书卷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沈弘正拿着一本泛黄的账册，眉头紧锁，指尖在纸页上细细摩挲，显然还在为失踪的账簿烦心。
“父亲。” 沈清辞轻声唤道。
沈弘抬眼，见是她，复又低下：“何事？”
“女儿有要事禀报。” 沈清辞走到书桌前，目光扫过桌上堆叠的账册，“父亲可知，京中近日民生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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