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难以抽身
第六十章 难以抽身
周禁的吻越来越深，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在林昭微微挣扎时，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像是在讨好。
最后一簇烟花在夜空中绽开，像朵巨大的牡丹。
周禁在漫天绚烂的光影里抬起头，拇指擦过她红肿的唇，声音轻得像叹息：“这次的烟花，比小时候看过的都美。”
林昭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见他眼底清晰映出的自己。
破旧的报废车内，两人的呼吸渐渐平稳。
车外，烟花的余烬缓缓落下，像一场盛大的谢幕。
许久后，耳边的一切都归于寂静。
周禁先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尘，朝林昭伸手，“走吧，安全了。”
确实安全了。
刚刚那一切像是在烟火的绚烂下做的一场梦。
林昭渐渐回神，看着周禁，“那个老疤看起来年纪很大了，就算是面对面起冲突，你不应该打不过他。”
周禁歪着身子靠向他，“确实。”
林昭皱眉，“那我们为什么要躲？”
躲就罢了，还钻到这报废的车厢里，弄得如此狼狈。
这是林昭人生中从未有过的经历。
周禁微微偏头，月光在他的眉骨上扫出一片阴影。
“很刺激，不是吗？”
如果是用“危险”“狼狈”换来的“刺激”，到底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林昭没心思思考这些，也做不了判断。
她只是推开周禁，骂了句，“神经病。”
不知道是她力气太大，还是周禁本来就没有站稳，只是轻轻一推，他往后倒，靠在了报废车裂了一块的玻璃上。
也许是错觉，林昭从他的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落寞。
连带着林昭心口颤了下。
她伸手先去拉周禁。
他没接。
垂着眼低笑了几声。
空气倏然安静。
月光偏移，照在周禁脸上。
林昭看到他额头的汗珠，和眼下的一片苍白。
发现林昭正盯着自己看，周禁站直身子，嘴角的笑意更明显。
他突然拉过林昭的手，覆上自己的胸口。
剧烈的心跳声，把林昭的手心烫了下。
周禁注视着她，“感受下，神经病的生活，其实是很生动的。”
林昭静默半晌，终于抽回了手。
她咬唇，语气淡漠，“现在的生活，不允许我寻求这样的生动。”
周禁没接这句话，淡笑一声，“那咱们先去做点对的事。”
“什么？”
周禁指了指脚边的袋子。
是刚刚从老疤的破棚里费力搬出来的那个。
里边是老疤偷的报废汽车零件。
周禁提起袋子，另一只手去牵林昭，“走。”
林昭站着没动，“去哪？”
“卖钱。”
报废车这一行是周禁擅长的领域，林昭完全不懂。
今晚第一次知道，原来零件这么值钱。
那一蛇皮袋换了好大一叠纸币。
林昭看得惊了，“这一行这么赚钱吗？”
周禁数也没数，厚厚一叠钱抓在手中。
他说，“要不然老疤怎么能靠着偷这点东西活到今天？”
半小时前在破车里，周禁说他小时候经常来这里，和老疤是旧相识了。
林昭的关注点当然不在于老疤做了多少年的地头蛇，偷了多少东西。
而是……
她抬头问，“你小时候为什么会经常来这里？”
周禁咂咂嘴，“我说是来学习汽车拆卸技巧，你信吗？”
他这又浑又飘的语气，听起来就是信口开河。
林昭皱了下眉。
周禁脸上的笑比刚刚还要张扬，把手里那叠钱捏得更紧了些，“以前的事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事……”
他转身又要走。
林昭心里有一丝无奈，“又要去哪？”
来来回回走了这么多趟，又没开车，纯靠双腿走，她真的累了。
“喂，你慢点，”林昭扶着腰，又甩了甩胳膊，“姐姐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闻言，周禁停住脚步，回头。
他挑眉，投过来的眼神霎时让林昭意识到刚刚那句话有点不太对。
“我的意思是……”林昭再想解释已经来不及。
周禁装出若有所思的样子，“真的吗，我感觉姐姐体力蛮好的，有时候我都累了，你还喊着要继续呢。”
他话没说完，林昭的巴掌已经抬起来，在快要碰到周禁的脸时，被他攥住。
周禁主动把脸伸过来，却把林昭的手拉着往下压。
“要是姐姐真累了，要不我背着你走？”
这一句听起来还像是人话。
不过下一句又打回不正经的原型。
“反正你平常累了不想动的时候，都是我服务到底。”
……林昭后悔刚刚那巴掌抬起来的太慢。
她深呼吸，把那口气压下去。
周禁重新握住她的手，“走吧，意外之财不能留，得花掉才安全。”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两人又回到了棉花糖小摊前。
天色已晚，河边散步的人群慢慢散去，小贩车上的糖粉也见了底。
见到有人过来，他收拾锅底的动作缓了缓。
周禁把那叠钱递过去两张，“剩下的糖粉都做了吧。”
小贩愣了下，重新架起转盘。
“好嘞！稍等！”
最后一勺糖粉撒进去，机器嗡鸣着吐出绵密的糖丝，他手腕翻飞，缠出个比寻常的蓬松些的粉团，边缘的糖丝在路灯下泛着珠光。
“拿着。”周禁把棉花糖递到林昭面前。
林昭低头咬了小口，粉白的糖丝粘在唇角。
周禁忽然笑了，拇指凑过来，指腹擦过她唇角时，故意顿了半秒。
“沾到了。”他的声音混着糖香。
“甜得发腻。”林昭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河风卷来水汽，吹得棉花糖簌簌掉渣，落在林昭手背上。
周禁低头，用舌尖轻轻舔掉那点糖屑，温热的触感让她猛地缩回手，竹棍差点脱手。
“周禁！”她的声音发紧。
他却笑得坦荡，“掉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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