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暗巷喋血
引气境中期的星力在经脉中奔流，如同解冻的春溪，冲刷着连日奔波的疲惫与激战后的暗伤。秦川盘坐在“老烟枪”客栈冰冷的硬板床上，双手虚扣于丹田，那块拼合了三次的星图残片紧贴掌心，散发出温润而磅礴的星辰之力。
残片表面流淌的银纹仿佛活了过来，细微的星芒在昏暗的房间内明灭不定。精纯的星辰之力无需刻意引导，便如同百川归海，源源不断地涌入他干涸的经脉。丹田处，那团银色的星力气旋旋转的速度明显加快，体积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凝练。每一次周天运转，都带来筋骨血肉被滋养的细微麻痒感，力量在沉淀，感知在延伸。
《周天星辰引·引星篇》的法诀在心间流淌，与残片传递的力量完美契合。外界的喧嚣——楼下酒客的喧哗、劣质烟草的呛味、远处街道隐约的巡逻队脚步声——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此刻，他的世界只剩下体内奔流的星力和意识深处那片破碎星图的沉浮。
“星陨秦家…太阳封印…昆仑墟…” 这些沉重的词语在修炼的间隙闪过。力量每增长一分，他心中的紧迫感便加重一分。张伯的血仇，永夜的真相，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公共区域的灵能灯光似乎黯淡了一丝（预示着“夜晚”的降临）。秦川缓缓收功，睁开双眼。漆黑的眼眸深处，星芒流转，比之前更加凝练锐利。他轻轻握拳，指节发出轻微的爆鸣，一股沛然的力量感充斥全身。
引气境中期，稳固！甚至隐隐触摸到了通往后期的门槛！这星图残片，简直是修炼的无上至宝！
他小心地将残片贴身藏好，如同守护着最大的秘密。目光落在那份从百宝阁得来的、关于昆仑墟的简陋皮卷上。卷上潦草的字迹描绘着令人绝望的距离和凶险：“嚎风裂谷”、“沉寂冰海”、“九死一生”、“引气境后期或凝脉境”…
变强！更快地变强！获取资源！他需要更多的灵晶，更好的丹药，更强的功法！而“寒鸦岭”这个名字，如同黑暗中的萤火，在破碎星图的信息碎片和胡掌柜的话语中反复闪现。那里，或许有星图碎片，有秦家的线索，也可能…有快速提升实力的机遇！
风险与机遇并存。秦川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需要更详细的情报，需要知道如何前往寒鸦岭，需要知道那里的危险是什么！
他迅速换上百宝阁买来的那套半新棉布衣裤，质地粗糙但厚实保暖，将原本破旧的雪狼皮袄收入行囊。背上装着干粮水囊和地图的包裹，将装着剩余灵晶（二十颗下品灵晶和几颗灵晶碎）的皮袋和骨匕贴身藏好。最后，他拿起那份地图卷轴，仔细辨认着胡掌柜标注的“拾荒者公会外事处”的位置。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客栈厅堂里弥漫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几道目光瞬间扫了过来，带着审视、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在他相对整洁的衣物和饱满的行囊上停留。秦川目不斜视，气息内敛沉稳，步伐不快不慢地穿过厅堂。引气境修士特有的那种若有若无的冰冷压力，让几个原本眼神闪烁的汉子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
走出“老烟枪”，永夜外城的“夜晚”已然降临。公共区域的灵能灯亮度降到了最低，勉强维持着不让人撞墙的程度。街道陷入一种更深的昏暗，只有零星几个挂着昏暗兽皮灯笼的店铺还开着门，透出微弱的光。寒风呜咽着穿过狭窄的巷道，卷起地上的冰屑和垃圾。白天尚存的些许秩序感荡然无存，黑暗成了最好的掩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和危险气息。
宵禁开始了。
秦川展开地图，星辰感知悄然铺开，如同无形的触手延伸向黑暗。他“看”到前方主街上有巡逻队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声，立刻拐进旁边一条更窄、更昏暗的小巷。地图上标注着这条名为“黑鼠巷”的捷径可以避开巡逻队主干道，直达靠近城墙根的公会外事处区域。
巷子狭窄曲折，两侧是高耸而破败的石墙，遮住了本就微弱的天光。地面坑洼不平，冻结的污水散发着恶臭。黑暗中，不时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悉悉索索的翻找声，以及几道如同毒蛇般窥视的目光。
秦川将星辰感知凝聚在周身数丈范围，脚步放轻，如同暗夜中的狸猫。他清晰地“听”到左侧一个堆满垃圾的凹陷处，有两个压抑的呼吸和心跳；右前方一个岔口阴影里，藏着三道带着血腥气的凶戾气息。
他没有停顿，只是体内星力微微加速流转，一股冰冷而凝练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涟漪，以他为中心悄然扩散。
左侧垃圾堆后的呼吸瞬间屏住，心跳加速，充满了恐惧。
右前方岔口阴影里的三道气息微微一滞，随即如同受惊的毒蛇般迅速缩回更深的黑暗，消失不见。
引气境修士的威慑，在这外城的黑暗角落，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一路有惊无险。眼看就要穿过黑鼠巷，前方隐约能看到巷口透入的、相对明亮一些的光线（来自公会外事处附近区域的灵能灯）。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呼！呼！呼！
三道破空锐啸，毫无征兆地从秦川身后、左侧墙壁上方、以及前方巷口拐角的阴影处同时响起！快如闪电，狠辣刁钻！
目标是秦川的后心、太阳穴和咽喉！
淬毒的弩箭！
冰冷的杀机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浸透骨髓！比铁爪鹫的扑击更隐蔽，更致命！这是蓄谋已久的伏杀！
秦川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星辰感知在生死关头催发到极致！时间仿佛被拉长！他清晰地“看”到了三支在黑暗中闪烁着幽蓝光泽、无声飞来的短小弩箭轨迹！
躲不开！三箭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
千钧一发！
“凝！”
秦川心中爆喝！丹田处奔腾的星力毫无保留地狂涌而出！引气境中期的力量在此刻展现无遗！
嗡！
一层薄如蝉翼、却流转着无数细密银色星纹的光盾，瞬间在秦川身体周围凝成！这光盾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水波般急速流转，散发着冰冷坚韧的气息！
**星辰护体！**
《周天星辰引》中记载的基础防御法门，在引气境中期和星图残片的加持下，第一次被他成功施展！
噗！噗！噗！
三声极其轻微的闷响！
三支淬毒的弩箭精准地射中了流转的星纹光盾！箭头与星盾接触的瞬间，幽蓝的毒光与银色的星芒激烈碰撞！
嗤嗤嗤！
毒液与星力相互湮灭，发出刺耳的腐蚀声！星纹光盾剧烈波动，光芒瞬间黯淡了数分！那强大的冲击力更是让秦川身体一晃，气血翻腾！
挡住了！
但危机并未解除！
几乎在弩箭被挡下的同时！
“杀！”
一声低沉的、充满暴戾的嘶吼从前方巷口阴影中响起！
一道魁梧如同铁塔般的身影猛地扑出！手中一柄沉重的、带着狰狞倒刺的狼牙棒，撕裂空气，带着沉闷的风雷之声，朝着秦川当头砸下！力量之大，足以开碑裂石！
与此同时，左侧墙壁上方，一个瘦小如猴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翻下，手中两把淬毒的匕首闪烁着幽光，如同毒蛇吐信，无声无息地刺向秦川的腰肋！角度刁钻，阴狠致命！
身后，破风声再起！显然还有第三名弩手在装填！
绝杀之局！伏击者配合默契，时机把握精准，显然都是刀口舔血的老手！
秦川眼中寒芒暴涨！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风暴轰然爆发！对方不仅要他的命，还要夺他的财！若非他及时突破引气境中期并掌握了星辰护体，此刻已然是具毒发身亡的尸体！
“找死！”
冰冷的字眼从牙缝中挤出！秦川不退反进！面对当头砸下的狼牙棒，他左脚猛地踏地，坚硬冻土寸寸龟裂！身体如同蓄满力的强弓，瞬间侧身！狼牙棒带着恐怖的劲风擦着他的鼻尖狠狠砸落在地！
轰！
碎石冰屑飞溅！
借着侧身的惯性，秦川右手闪电般探出！没有使用骨匕，而是五指并拢，整条手臂瞬间被浓郁的银色星芒包裹，仿佛化作了一柄无坚不摧的星芒手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斩向那瘦小身影持匕的手腕！
**星芒斩！**
嗤啦！
如同热刀切牛油！
那瘦小身影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持着淬毒匕首的右手手腕，被秦川的星芒手刀齐腕斩断！断手和匕首一同掉落在地！腥臭的毒血喷涌而出！
瘦小身影剧痛之下，动作瞬间变形，另一把匕首的攻击轨迹也乱了。
秦川毫不停留！斩断对方手腕的右臂顺势下沉，手肘如同攻城锤，带着全身的力量和奔腾的星力，狠狠撞在瘦小身影空门大开的胸膛！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瘦小身影如同被狂奔的雪犀撞中，口中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巷壁上，软软滑落，眼见是不活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格挡弩箭到反杀一人，不过一两个呼吸！
那挥舞狼牙棒的魁梧大汉显然没料到秦川如此凶悍狠辣，同伴瞬间毙命让他动作不由得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就是这一滞！
秦川如同附骨之蛆，猛地贴身上前！左手五指张开，浓郁的星力瞬间汇聚掌心，形成一个急速旋转的、散发出恐怖吸力的银色漩涡！
**星涡引！**
一股沛然莫御的吸力瞬间笼罩魁梧大汉！大汉只觉得手中的狼牙棒猛地一沉，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向前拉扯，下盘瞬间不稳！
秦川眼中杀机毕露！右拳之上，星芒璀璨，如同握着一颗微缩的星辰，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轰向大汉因前倾而暴露出的、毫无防备的心口！
“不…！” 魁梧大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砰——！！！
如同重锤擂鼓！沉闷到极致的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
大汉胸口厚重的皮甲如同纸糊般凹陷、碎裂！护体的微弱气血之力瞬间被狂暴的星力撕碎！他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眼珠瞬间凸出，布满血丝！后背对应心口的位置，皮甲猛地炸开一个碗口大的破洞！一股混杂着心脏碎块的污血混合着碎骨，如同喷泉般从破洞中喷射而出，溅满了身后的墙壁！
魁梧大汉张着嘴，嗬嗬作响，庞大的身躯如同推金山倒石柱般轰然向后栽倒，重重砸在冰冷污秽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眼中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凝固的恐惧。
瞬间，伏击三人，毙命其二！
“点子扎手！扯呼！” 巷子深处，传来第三名弩手惊恐万分的尖叫和急速远去的脚步声。
秦川没有追击。他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短短几息间的搏杀，看似摧枯拉朽，实则凶险万分，消耗巨大。星辰护体挡下三支淬毒弩箭，星芒斩和星涡引的连续爆发，几乎抽空了他引气境中期的大半星力！尤其是最后轰杀魁梧大汉的那一拳，更是毫无保留！
他迅速扫视战场。魁梧大汉和瘦小杀手的尸体倒在血泊中，迅速变得冰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毒液腐蚀的刺鼻气息。他走到那断手处，用脚踢开那柄淬毒的匕首，然后俯身，在魁梧大汉和瘦小杀手的尸体上快速摸索。
收获不多，但聊胜于无。从魁梧大汉怀里摸出一个装着十几颗灵晶碎的油腻皮袋。从瘦小杀手贴身的内袋里找到一个小巧的皮囊，里面装着几根纤细的吹管、一小包幽蓝色的粉末（显然是剧毒），还有…一块半个巴掌大小、非金非木、触手冰凉的黑色令牌！
令牌入手沉重，正面刻着一个狰狞的狼头图案，狼眼处镶嵌着两点细小的、散发着微弱红光的宝石，透着凶戾。背面则刻着一个古体的“影”字。
“影狼令？” 秦川眉头微蹙。这令牌的材质和气息，让他感到一丝熟悉的不安。他来不及细想，将令牌、毒粉、灵晶碎连同皮袋一起迅速收起。
此地不宜久留！血腥味和战斗的动静很快会引来巡逻队或更麻烦的东西！
他最后瞥了一眼巷子深处弩手逃离的方向，眼神冰冷。这笔账，记下了。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迅速穿过前方的巷口，消失在公会外事处方向相对明亮的灯光阴影里。
……
“拾荒者公会外事处”是一座相对规整的灰石建筑，门口挂着巨大的、由某种发光苔藓拼成的“拾荒”二字标志。虽然已是“夜晚”，但这里依旧灯火通明（使用了更多灵能灯），人声嘈杂。各类人进进出出：有浑身裹着厚重兽皮、散发着血腥和冻土气息的壮汉；有背着巨大行囊、眼神精明的小个子；也有几个穿着相对体面、气息沉稳的修士模样的人。空气中混合着汗味、劣质烟草味、血腥味以及一种…淡淡的、类似硝石的刺激性气味。
秦川收敛气息，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普通的、刚完成任务的拾荒者，随着人流走进大厅。
大厅内部空间不小，被划分成几个区域。最显眼的是正面一整面巨大的石墙，上面钉满了层层叠叠的兽皮或硬纸任务单，旁边围着不少人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任务墙）。左侧是一排长长的柜台，后面坐着十几个穿着统一灰色短褂的办事员，正忙碌地接待着提交任务或领取报酬的人（交接区）。右侧则相对安静，摆放着几张桌椅，一些人正在低声交谈，或独自研究着地图（情报/休息区）。角落里还有一个挂着“医疗”牌子的隔间，门口排着几个受伤的人。
秦川的目光快速扫过任务墙。上面任务五花八门：
“收集寒铁矿十斤，地点：城西冰裂谷，报酬：五灵晶碎。”
“猎杀冰原雪貂，取完整皮毛，地点：北郊雪松林，报酬：八灵晶碎。”
“招募临时护卫，护送商队前往‘黑石镇’，往返五天，要求：武者以上，报酬：二十下品灵晶。”
“探索‘嚎哭冰窟’外围，绘制地图，标注危险生物分布，报酬：三十下品灵晶！警告：极度危险！建议凝脉境组队前往！”
…
任务难度和报酬天差地别，地点也遍布曙光城周边区域。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任务墙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悬赏：探明‘寒鸦岭’东南区域近期异常低温源头及冰层异动原因。要求：提供详细报告及可靠物证。报酬：五十下品灵晶！或等价物资。发布者：内城‘听雨轩’。警告：该区域疑似有强大寒属性变异生物或未知险地出没！接取者需谨慎评估实力！”
寒鸦岭！听雨轩！
秦川心中一凛！胡掌柜的话瞬间在耳边回响：“…听雨轩的刘管事…对黑石头感兴趣…” 而发布这个任务的，正是“听雨轩”！目标直指寒鸦岭的异常！这绝非巧合！
他不动声色地走向右侧的情报休息区，找了个靠墙的空位坐下。星辰感知悄然蔓延，捕捉着周围的谈话碎片。
“…寒鸦岭？那鬼地方最近邪门得很！老疤脸他们小队半个月前接了采集‘冰魄草’的任务进去，到现在音讯全无！”
“听说了吗？前几天有支从内城出来的小队，装备精良，好像也是奔着寒鸦岭去的！结果…就逃回来一个，还疯了！嘴里一直念叨着‘冰里的眼睛’、‘会动的影子’…”
“五十灵晶？听雨轩这次倒是大方！但钱再好也得有命花啊！我宁愿去嚎哭冰窟碰碰运气…”
“嘿嘿，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说‘毒蝎’和‘秃鹫’那两伙人已经联手接了这个任务，今天下午就出发了。都是狠角色，说不定真能成…”
“毒蝎？那个用毒的女人？还有秃鹫那帮专门扒死人衣服的鬣狗？啧…都不是好东西…”
信息零碎，但足以拼凑出寒鸦岭的危险轮廓：低温异常、冰层异动、强大未知生物、有去无回的小队、以及…已经有人抢先一步！
秦川眉头紧锁。竞争者的出现，意味着变数和更大的危险。但五十灵晶的报酬，对他现在来说是一笔巨款！更重要的是，那里极有可能隐藏着星图碎片和秦家的线索！
必须去！而且要快！
他站起身，走到任务墙前，毫不犹豫地撕下了那张“寒鸦岭”的任务单。
这个举动立刻引起了几道目光的注意。有好奇，有怜悯，也有如同看死人般的冷漠。
秦川拿着任务单，走向交接柜台。负责登记的是一位中年办事员，脸上带着职业化的麻木。他看了一眼任务单，又抬眼打量了一下秦川年轻的脸庞和相对干净的衣着（在拾荒者中显得格格不入），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寒鸦岭探索任务，悬赏五十下品灵晶。接取需缴纳五灵晶押金，任务失败或逾期不归，押金不退。确认接取？” 办事员的声音毫无波澜。
秦川点点头，从怀中皮袋里数出五颗下品灵晶放在柜台上。
办事员收好灵晶，拿出一个薄薄的金属片和一块特制的兽皮（类似复写纸），让秦川在上面按下一个指印（留下气息印记）。然后将金属片递给秦川：“任务凭证。完成任务后凭此凭证和任务物品、报告来领取报酬。时限：十五个‘永夜日’（曙光城计时方式）。超时视为失败。警告已阅，生死自负。”
秦川收起金属片，转身准备离开，去采购一些必要的补给（绳索、钩爪、火折子、驱寒药粉等）。
就在他即将走出大厅门口时——
“站住！”
一个冰冷、倨傲、带着明显内城口音的声音，如同鞭子般抽在嘈杂的空气里！
大厅内的喧嚣瞬间安静了不少。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门口走进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华贵银狐裘、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阴鸷的年轻公子哥，身后跟着两个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如鹰、穿着青色劲装、胸口绣着小小“赵”字徽记的护卫。年轻公子哥的目光如同毒蛇，瞬间锁定了秦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本公子找了半天，原来躲到这老鼠洞里来了。” 赵家公子（**）缓步上前，姿态优雅，眼神却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轻蔑和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怎么？杀了我赵家的人，抢了我赵家看上的东西，以为躲到外城，就能当没事发生了？”
轰！
大厅内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秦川身上！震惊、恐惧、幸灾乐祸…不一而足。
赵家！内城三大家族之一！在外城绝对是庞然大物！这年轻人…竟然杀了赵家的人？还抢了赵家的东西？简直是找死！
秦川心头猛地一沉！瞳孔微缩。他瞬间明白了！百宝阁！胡掌柜！一定是那个老狐狸！将自己拥有铁爪鹫材料和关注“黑石头”的消息卖给了赵家！甚至可能连自己的行踪…也被泄露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秦川停下脚步，转过身，面色平静地看着**。体内星力悄然加速运转，星辰感知提升到极致，锁定着对方三人。那两个护卫，气息沉稳厚重，太阳穴高高鼓起，气血旺盛如同火炉，绝对是武者中的顶尖好手！而那**本人，气息虽然不如护卫凝练，但隐隐透着一丝阴冷的灵力波动，显然也踏入了修行门槛，至少是引气境初期！
“不明白？” **嗤笑一声，缓步逼近，银狐裘在灯光下闪烁着华贵却冰冷的光泽。“百宝阁，铁爪鹫翎羽和精钢爪，还有…那块从寒鸦岭流出来的‘星纹黑石’！还需要本公子说得更明白吗？”
他盯着秦川的眼睛，如同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语气带着施舍般的残忍：“把东西交出来，再自断双臂，跪下来磕一百个响头，本公子心情好，或许能留你一条贱命，送去矿坑当一辈子苦力。”
赤裸裸的威胁！霸道！蛮横！不容置疑！
大厅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赵家的威势，无人敢触其锋芒。看向秦川的目光，只剩下纯粹的怜悯——这小子死定了。
秦川的拳头在袖中悄然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愤怒如同岩浆在胸腔中翻腾！赵家…又是赵家！在荒村时，王癞子背后隐约就有赵家的影子！如今刚入曙光城，又被赵家如同跗骨之蛆般盯上！夺宝？杀人？还要自断双臂下跪磕头？
一股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开始以秦川为中心弥漫开来！他漆黑的眼眸深处，那燃烧的星芒骤然变得炽烈而危险！引气境中期的气息不再刻意收敛，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冰冷的锋芒，针锋相对地刺向**！
“东西，是我凭本事得来的。” 秦川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冰冷，“想要？自己来拿！”
轰！
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小子…竟然敢正面硬刚赵家公子？！
**脸上的戏谑瞬间凝固，随即化为暴怒的狰狞！他从小到大，在这外城，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忤逆他！
“好！好！好一个不知死活的贱种！” **怒极反笑，眼中杀机如同实质，“给我打断他的四肢！撕烂他的嘴！我要他像条狗一样爬着把东西吐出来！”
“是！公子！”
**身后，那两名气息沉凝的赵家护卫眼中同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如同两道离弦的黑色利箭，一左一右，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瞬间扑向秦川！速度快到极致！一人并指如刀，直插秦川双眼！一人屈膝如锤，狠狠撞向秦川小腹！出手狠辣刁钻，配合默契，封死了秦川所有退路！凌厉的气劲压迫得周围空气都发出爆鸣！
真正的杀招！绝不留情！
大厅内响起一片惊呼！众人仿佛已经看到秦川血溅当场、筋骨碎裂的惨状！
面对两名顶尖武者（接近引气境门槛）的致命合击，秦川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只有冰冷的战意和沸腾的杀机！
赵家？今日，就拿你们来试我引气境中期之锋芒！
他左脚猛地向前踏出半步，身体如同风中劲竹，瞬间做出一个极其诡异的拧转！星辰感知下，两名护卫的攻击轨迹清晰无比！
左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张开，浓郁的星力瞬间在掌心汇聚成急速旋转的银色漩涡！
**星涡引！**
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笼罩左侧攻向他双眼的护卫！那护卫只觉得身体一滞，凌厉的指刀轨迹不由自主地发生偏移！
借着这一瞬之机，秦川拧转的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然回弹！右拳之上，星芒璀璨夺目，如同握着一轮微缩的银色骄阳！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和引气境中期的磅礴星力，后发先至，撕裂空气，狠狠轰向右侧那名护卫撞来的膝盖！
**星爆拳！**
硬碰硬！以攻对攻！
**砰——！！！**
震耳欲聋的闷响如同平地惊雷，在公会大厅内轰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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