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十八章
——车内——
回程的路比预想中的还要静默。
顾愉和原青砚并肩坐在后排，电台音响里歌声悠扬，轻缓流转在车内。
是Cannons的《Talk Talk》。
顾愉侧眸看向窗外，十二点的午夜，倒退的光影模糊在连片的暗色中，像是霓虹投落的光斑，星星点点。
[You said it felt so nice.]
[你说这感觉真好。]
[Nice when I am near.]
[当我在你身边时感觉很开心。]
原青砚和陈沓在露台上的那场架，到底是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受伤的只有顾愉崩坏的形象。
但其实也没什么大影响。
[I"m finding voices in my mind.]
[我在寻找内心的声音。]
无论原青砚表现出来的，有多在意顾愉。
顾愉都很清楚一件事，他需要的，始终都只是她像沈落媛的部分而已。
[Voices still lies about it.]
[关于这件事的声音依然是谎言。]
所以欢愉只是短暂的。
气氛的友好，也只在当时。
一切投注在主角身上的期待，到最后，也只有破灭的结果。
没能觉醒自我意识的那个顾愉，早就狠狠栽倒过一次。
现在的顾愉，绝不会容许自己重蹈覆辙。
*
一条薄毯，被原青砚递送到顾愉身前。
“已经很晚了。”
原青砚侧眸看向她，面容清越俊朗，像山水画中的一株墨莲，实在是有让人心折的资本。
“回去还要一段时间，你可以先休息会儿。”
没有称呼。
不清楚对方是在对沈落媛说，还是在对顾愉说。
但其实，顾愉也不需要在意这些。
“谢谢。”顾愉从原青砚手中接过薄毯。
她看了下，这并不是那场雨夜里，原青砚裹在她身上的那条。
是全新的。
顾愉恍然意识到，今天这辆车，也不是那晚的那辆。
但那晚更没什么值得怀念的。
音响里，略显沙哑的女声仍在唱着。
["Cause it feels so right with your arms around me.]
[因为有你的怀抱在我身边感觉好快乐。]
[Arms around me.]
[双臂环绕着我。]
[But I"m sick of talk talk talking.]
[但我厌倦了喋喋不休。]
厌倦吗？
顾愉将薄毯裹在身上，首端拉高，覆盖住了大半个面颊。
她就这样蜷缩在座位里，闭目像是真的陷入了一场深眠。
*
身边的人已经入睡，原青砚很清楚这个事实。
因为无论是呼吸，还是身体状态，都和顾愉刚陷入薄毯时不同。
最重要的是，在车道经过三个连环转弯时，顾愉的身体，不可避免地向原青砚这边倾斜。
她毫无防备，失了支撑的身体，就这样倒向他的所在。
没有犹豫，原青砚抬臂接住了顾愉，任由她仰躺在他臂弯，又被他放低躺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车前方的挡板在这一刻静默上升。
原青砚怔了下，直到掌心触碰到顾愉柔/软的面颊，他才晃神般收回了手。
刚才……他有去想怀中的人是谁吗？
答不上来。
原青砚视线放空，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下来。
但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呼吸，心跳的震动，以及若有似无的铃兰花香……
一切的一切，像风也像空气，毫无间隙地将他包裹。
阿媛。
顾愉。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也会去想这种无聊的事？
原青砚抬手按了按发痛发胀的眉心，只是因为今晚太混乱了而已。
酒店外车内的情绪失控，被陈沓撞见时，自身领地被入侵的怒意，以及厅内突然停电的荒谬……
还有之后的那场混乱。
原青砚垂眸，视线落在睡颜娴静，无知无觉的顾愉身上。
对方侧躺着，身形可怜地蜷缩着，从薄毯内探出的细白手指，还很没有安全感的，抓握在他的衬衫上。
像只倦怠的小猫。
原青砚烦躁的心绪忽地就平静下来。
只是因为她太像阿媛而已。
模样像，扮演出来的姿态也像，甚至很多时候，她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也很像。
他只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顾愉身上，看到了属于阿媛的投影。
而原青砚永远也无法拒绝沈落媛。
只是这样。
只因为这样。
也只会是这样。
【叮，虐心值+41】
*
——半山别墅——
顾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说是清晨也并不对。
准确来说，现在已经临近中午了。
从昨晚的十二点，到今天上午的十点……整整十个小时，顾愉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能睡。
而且，顾愉脑子里现在剩下的，也只有在宴会结束，回程车上的一点记忆了。
之后就像宿醉断片一样，她是怎么回到别墅的，又是怎么换了睡衣，卸了妆一觉到天亮的……
这些，顾愉全部都没印象了。
她半坐在大床上，本就是天然卷的长发，因为一夜过去炸毛蓬起，像蒲公英也像棉花糖。
顾愉头疼地揉了揉，失策，太失策了。
她只是闭目装睡，疲累到不想在原青砚面前继续演戏，也不想说话而已……居然还真睡着了！
【恭喜宿主，总虐心值达到4742点，10w待提取中，请问您是否现在提取？】
“4742点？”顾愉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她从床头柜拿下手机，翻找到记载在备忘录里的，虐心值数值变动统计表。
【2864—3268—4742】
也就是说，一场宴会下来，顾愉收集到了1878点虐心值。
这样讲可能不够直观，但如果把这个点数换算成钱——
那顾愉这一场宴会，就赚了将近两亿！
虽然目前，顾愉能新兑换到的也只有十万，但只要是她自己的钱，那迟早都有真正拿到手的一天。
两亿……不，4742点是四亿七千万多，如果顾愉不是小说人物，也没有经历角色觉醒，更没有遇见系统……
那这样大笔的金额，她想必一辈子都见不到吧。
但现在，顾愉甚至可以开始，慢慢规划有这一笔巨额财富，等她完成任务挣脱束缚后，要怎么花了。
还有什么比未来肉眼可见的值得期待，而更能让顾愉由衷地感到幸福吗？
她想已经没有了。
“谢谢，我要现在提取。”
新的10w……
顾愉点开日历，看着被自己提前圈红出来的日期：“……已经到了约好的日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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