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家属闹事
秦澜抬眼，目光锐利：“怎么回事？”
“秦市长，青莲高速的家属，他们来了！堵在楼下！”来人脸色煞白，声音发颤，“人……人太多了！”
林烽嘴角一扯，冷笑：“掐得真准！”
冷梅眉头紧锁：“时间这么巧？秦市长刚解除留置，就来围堵闹事，肯定是有人煽风点火。”
楼下是黑压压的人群，举着白底黑字的横幅“罔顾性命，还我公道！”
阳光下，字字如刀，刺得人眼生疼。
“安排会议室。”秦澜转身，“我要当面和他们谈。”
“秦市长！危险！”工作人员急拦，“您刚出来，他们情绪太激动，万一……”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秦澜目光扫向楼下，声音斩钉截铁，“他们失去至亲。我若连质问都不敢面对，谈何解决？”
“他们受人挑唆，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所以必须尽快当面解决。”
她转向林烽，语速飞快。
“林镇，通知宣传部准备新闻通稿，关注负面舆情，引导正面舆论。联系公安局调配警员维持秩序，但不许用强制手段。”
林烽眉梢一挑。
她倒会使唤人。
这是把自己当联络员用了。
行，你是领导，你嘴大，你想咋用就咋用。
秦澜快步下楼，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林烽快步跟上，冷梅也跟了上去。
楼下乌泱泱的人群涌动，气氛压抑。
“还我儿子！他才二十三啊！”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猛地往前一扑，沟壑的脸上流满浑浊的泪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当官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一个壮实的汉子赤红着眼睛咆哮，脖子上青筋暴起，拳头攥得死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
“严惩凶手！严惩秦澜！”
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带头喊了起来。
“对！就是她！秦澜！青莲高速是她抓的！黑心市长，草菅人命！”
“秦澜！出来！秦澜！偿命！”
口号瞬间汇聚成浪。
人群沸腾，失控前涌。
警察和纪委人员手挽手的人墙，在巨大的冲击下剧烈摇晃，岌岌可危。
秦澜一步上前，站定。
“安静！听我说！”她提高音量，试图压过声浪。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请每家派出一位代表，到楼上会议室，我们坐下慢慢谈。”
“吵闹并不能解决问题，大家有什么诉求可以跟我说。”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猛烈、更尖锐的爆发。
“大家不要信！她就是想把我们骗楼上抓起来！”
“他们官官相护，都不是好人！”
“她就是秦澜，杀人凶手！”
那汉子眼睛通红，嘶吼着第一个冲了过去。
“杀人犯！还我爸爸！”一个少年哭喊着，紧随其后！
人潮彻底决堤！
愤怒的洪流，瞬间将秦澜吞没！
秦澜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腰侧，眼前发黑，耳畔是震耳欲聋的咆哮，无数双手带着愤怒向她抓来——
“别冲动！你们听我说……”
冰冷的恐惧笼罩了她，淹没了她的话语。
刚才她的书生意气，在基层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绝望的一瞬间，她脑中幻灯片似的播放着以前在机关里指点江山的画面……
“退后！”
“保护秦市长！”
混乱中，几个反应快的纪委工作人员和警察拼命想将她护在身后，但愤怒的人群像沸腾的潮水，不断冲击着。
秦澜被推搡着，脚步踉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几乎窒息。
就在拳头呼啸砸下的刹那，一个身影挡在前面！
林烽！
他没有丝毫犹豫，肩膀一沉，猛地撞开挡在秦澜身前的混乱人群。
同时格开壮汉砸下的拳头，力道之大，让那人痛呼一声，踉跄后退。
“都他妈的给我住手！”
林烽一声暴喝，瞬间压过了现场的喧嚣。
他像一堵墙般挡在秦澜身前，眼神凌厉如刀，扫过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目光中的狠厉和毫不掩饰的煞气，让那些人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谁敢动她？！”
林烽声音低沉却充满压迫感，他伸手指着那个被撞退的汉子，又指向哭喊的少年。
“你们要干什么？杀人？泄愤？还是想把自己也送进去？”
人群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和那句“送进去”震得短暂一滞。
“林烽！你少他妈吓唬人！”
人群中有人认出他，尖声喊道，“你是副镇长，你和她都该死！”
“该死？”林烽冷笑，声音穿透混乱，“事故调查报告还没公布，你们怎么知道是我们俩的责任？”
那人吓得身子一抖，下意识向后退了退。
林烽冷声继续说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给副市长定罪？是躲在后面煽风点火，巴不得你们把事闹大、把秦市长打死在这里的人吗？”
他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泼醒被仇恨和煽动冲昏头脑的人。
林烽顿了顿，继续说道。
“高速事故，是惨剧意外！也确实是人祸！”
“目前，责任人已经被控制，纪委、公安都在彻查，一定会还你们公道，给你们亲人一个说法！”
林烽语速极快，字字铿锵，目光扫视全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见众人情绪平稳下来，他放缓了语气。
“你们失去亲人，痛不欲生，政府理解！秦市长理解！所以她站在这里，想听你们说话！而不是躲起来！”
“但你们现在在干什么？冲击政府机关？围攻国家干部？这是解决问题，还是在制造更大的问题？是在给你们死去的亲人讨公道，还是在给真正的罪魁祸首当枪使？！”
“你们想想！想想你们家里的老人孩子！想想你们这么闹下去，最后会是谁吃亏？是那些挑唆你们的人吗？还是你们自己？”
林烽的声音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
“真想讨回公道，就推代表出来，把你们的想法，一条条摆到桌面上！秦市长就在这里！纪委的同志也在这里！省纪委的大领导就在楼上！你们信不过秦市长，难道也信不过党纪国法？！”
众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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