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名声初显
骆益捧着怀里的九支银签，站在赛场中心高声喊完，只觉自己脚底发软，浑身发飘。
当他环视四周，看到面前这些人的失态后，心里诡异地觉得有些欣慰。
震惊吧，愤怒吧，发懵吧！
原来他不是一个人。
傅环佩在听到九签的一瞬间猛地坐起身，头上的斗笠都险些被她碰掉。
“九签.....这怎么可能？我们不过只有六签。”
傅环佩瞳孔轻晃，白皙的脸颊因震惊和激动染上一抹晕红。
“这岂不是在对所有人说淑女斋比我蓬莱居更强.....？”
她四肢冰凉，脸颊和耳朵却在发烫。
西门致羽担忧地蹙眉，他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按住她的脖颈，轻声温柔道：“环佩，冷静。”
“不过是第二轮，不过是分赛场的比试。”
傅环佩缓缓回神，慢慢转头看向他。
西门致羽继续柔声轻哄：“更何况牟东来并不是我们的底牌。”
“这次我们蓬莱居倾巢而出，参加竞比的多少人，她淑女斋又有多少人？这个云亭再厉害能以一当十不成？”
傅环佩被他安抚下来，才觉呼吸逐渐通畅，她急促地喘气，眼尾微红，哽咽着扑进他怀中。
“西门，西门！你不知道我前段时间做了什么噩梦，更可怕的是，最近发生的一切让我感觉这个梦似乎快要成真了。”
“只是个梦罢了。”
西门致羽轻轻一笑，他抬手，温柔盖在傅环佩圆润优美的脑后。
“别怕，就算所有人都离你而去。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赛场上，原本最边缘的傅婉一时成了所有人的目光焦点。
所有人都在用全新的目光打量这个纤细神秘的蒙面女子。
芙蓉酒家那群人中，扎着小辫子的少年张了张嘴，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她，她居然得了九签？”
他急忙回头看同样怔忡地站在原地的周天，问：“师父，这个云亭是什么来头你可知晓？”
“还有她是代表谁来着？”
周天沉声道：“淑女斋。”
他深深看了眼即便听到这样的结果依然看起来十分平静的年轻女子，叹了口气。
“难怪人家敢和蓬莱居打擂台，原来是早有倚仗啊......”
周慕张口结舌，还沉浸在不可思议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她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
甚至还可能比他年纪更小。
周天看着自己小徒弟深受打击的模样笑起来，抬手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让你平时动不动翘尾巴，现在知道了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还只是蜀州哪......”
周慕小鸡啄米般点头，看向那冷清女子的眼神更加热切。
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会超过她！
浑然不知自己无心成了别人偶像的傅婉慢悠悠地站到骆益面前，从他手中接过一块写着岁寒二字的铁牌。
骆益：“......”
他强笑着拱了拱手，对她道：“恭喜云师傅，恭喜淑女斋。”
“之前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
能从颜九盅手上拿到一签是什么样的难度，他即便不是行内人也能看出来。
没想到这个云亭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之前他竟然还以为她逞凶斗勇，真是脸疼！
一想到曾经对自己同僚说的那些话，骆益现在尴尬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傅婉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看见骆益窘迫得通红的脸色傅婉无意再出言讽刺，晃了晃手里的牌子问：“这张牌子怎么用？”
骆益正色道：“这个铁牌是岁寒商行的通行令，官府早和岁寒商行打好了招呼，通过比试的人可凭此牌在商行兑换赏银。”
“不然也不能真让各位日后抱着几百两银子回家不是？”
傅婉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转头却看见一人拦在自己身前。
来人虎着一张脸，冷冰冰地看着自己，犀利的眼神绕着她不停打量，本能地令她觉得不舒服。
傅婉淡声问：“牟师傅，您有何贵干？难道是对结果有异议？”
来人正是牟东来。
牟东来又用那种讨厌黏腻的审视目光上下将傅婉打量一遍，过了好一会儿才皮笑肉不笑道：“不敢。”
“不过是好奇是什么样的炖菜能将芙蓉酒家和我蓬莱居踩在脚底。”
傅婉挑了挑唇，惊讶地瞧他一眼，笑道：“牟师傅这是说的哪里话。”
“比试比试，自然是各凭本事。”
“至于踩在脚底这一说，我云亭只知道坚持不懈，勇往直前，人人都想争先可未必能一直当先，脚底的人不是被谁踩在脚底，是自己落于人后，这也要怪旁人不成？”
牟东来阴阴沉沉地看她一眼，忽而笑起来。
笑声阴森，平白听得人不寒而栗。
傅婉却半步也不退，冷淡地直视他这幅疯魔的模样。、
她此时代表的是淑女斋，退了岂不是让人以为她怕了蓬莱居？
牟东来扯了扯嘴角，寒声道：“年纪轻轻，牙尖嘴利。”
“继续争先吧，淑女斋的小姑娘。以后你就会知道乡间野店在真正的大酒楼底蕴面前是何等可笑。”
说完，他便狠狠甩袖离去。
几个唯他马首是瞻的人怒瞪傅婉一眼，急忙跟上去，只留下蓬莱居剩下还要参赛的人留在西赛场上。
此时离了领头人牟东来，加上力挫蓬莱居势头的“黑马”淑女斋的出现，这些人再也不复此前的嚣张。
面对旁边领头人仍在的芙蓉酒家和醉仙楼各个都没了耍威风的兴致，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个个缩头缩脑活像个鹌鹑。
站在队伍尾巴的张建民用复杂难辨的眼神看了眼傅婉。
“淑女斋，美味居.....没想到竟似乎真能被两个女子盘活。”
张建民此刻心绪愈发难受，悔意在胸前翻腾像沸腾的热油，将他浑身上下炸得外焦里嫩。
若是他当时留下来，是不是此刻受众人瞩目的也有他。
他也仍是掌勺大厨，而不是只能做蓬莱居一个地位低微的学徒。
可惜没有如果。
之前热情地围在蓬莱居周围的人们见牟东来走了也各个没有攀谈的兴致，转而投向另两家，还有的犹犹豫豫地看向傅婉，似乎想走来和她交谈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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