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小祖宗出马，一个顶俩
第二日，钱铮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正瞧见一位白胡子老头儿在自己房内的桌案前细细辨别药材。
“醒了？”纪多多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凑过来，扬了扬手里的药碗，“你可算舍得醒了，再睡下去，我都要以为你打算跟阎王爷拜把子了，正好，把这药喝了。”
钱铮铮嗓子干得冒烟，哑着声音问：“这老头儿谁啊？”
白胡子老头儿闻药的手一抖，皱眉看了一眼钱铮铮，随即摇了摇头。
“宫里的太医。”纪多多压低声音，“祁衡昭请来的。”
钱铮铮一听这名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他来干什么？！”
“他说怕你死了。”纪多多翻了个白眼，“板着一张阎王脸闯进来，吓得伯父伯母差点当场晕过去，结果看了你一眼，又冷着脸走了。”随后下巴扬了扬，“喏，李大人送来了一些补品，虽然他没说，不过我估摸着应该是祁衡昭的意思，都是好东西。”
“有病……”
“病得不轻。”
正说着，房门“砰”地被推开，一个小豆丁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钱莱“哒哒哒”地跑到钱铮铮榻前：“娘亲！娘亲！”
纪多多连忙拦住钱莱：“小祖宗，你怎么来了？房里药味重，熏着你。”
钱莱却绕过纪多多，小短腿一蹬，自顾自爬上榻，往钱铮铮怀里一钻：“莱莱以后都不理爹爹了！”
钱铮铮一楞：“啊？”
“听乳娘说，是爹爹把娘亲气病的！爹爹坏！”
听得此话，钱铮铮顿时眉开眼笑，一把搂住儿子：“乖儿子！没白疼你！”
……
然而这“查账”，却掀起另一波涟漪。
“听说了吗？钱家那个女掌柜得罪了十九王爷！”
“哎哟，可不是嘛！十九王爷亲临户部查看各个商户去岁税收，听说这钱家啊，少了朝廷税款呢！”
邹娘子得意地摇着手中团扇：“王爷忠义仁厚，岂能容这种女子在京城放肆？等户部查实，有她好看！”
众人连连点头。
京中谣言四起，连续几日，钱家布庄门可罗雀。
钱铮铮气得在铺子里团团转：“这些长舌妇！”
纪多多啃着一颗苹果，含糊道：“哎呀，就当给自己放个假，这几日左右没有生意，你又大病初愈的，好好休息一下吧。”
“赚不到银子，我这病就好不了！”钱铮铮一拍桌子，“祁衡昭这个王八蛋……”
钱莱此时却从门帘后冒了出来：“娘亲不担心，莱莱帮您！”
钱铮铮抱起儿子：“莱莱怎么帮娘亲？”
“莱莱是娘亲的招财童子，有莱莱在，娘亲就能赚到银子！”钱莱“吧唧”在钱铮铮脸上亲了一口。
纪多多和钱铮铮面面相觑。
……
两日后，钱家铺子还是没有生意，钱铮铮整日埋在帐册里，愁眉苦脸的絮叨着这几日少了多少进账，而钱莱却在门帘后对正嗑着瓜子的纪多多招了招手，小声道：“多多姨，多多姨……”
两人来到后院，纪多多依旧嗑着瓜子，钱莱眼珠滴溜溜地转：“多多姨——”
纪多多斜眼撇着钱莱：“干嘛？又想让我帮你偷糖吃？”
钱莱摇摇头，小手拽着她的袖子晃了晃：“多多姨，你带我去找爹爹好不好？”
“咳咳……咳……”纪多多差点被瓜子呛到，“你说什么？！”
钱莱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我想爹爹了。”
纪多多一脸不信：“不行不行，你娘亲知道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钱莱立刻竖起一根小手指抵在唇边，压低声音道：“嘘——我们不告诉娘亲！”
纪多多嘴角一抽，冷哼一声：“你觉得能瞒得住？”
钱莱撇着小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声音软软糯糯：“多多姨，求求你嘛……”
纪多多深吸一口气：“不行，你娘会杀了我的。”
一瞬间，小家伙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就往下落：“呜呜呜……多多姨不疼莱莱……”
纪多多连忙扔了手里的瓜子，手忙脚乱地去捂钱莱的嘴：“别哭别哭！我带你去还不行吗？！”
“多多姨最好啦！比娘亲还好！”钱莱立刻破涕为笑。
纪多多抱起钱莱，笑道：“你娘亲知道我比她好么？”
钱莱嘿嘿一笑，不答话了。
……
纪多多借口带钱莱出去玩，钱铮铮也是摆摆手表示随意，于是，半个时辰后，纪多多和钱莱便猫在王府斜对角的墙根，探头探脑地往外望。
“多多姨，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进去？”钱莱仰头问。
纪多多翻了个白眼：“你当王府是你家后院啊？说进就进？”
纪多多正愁怎么进王府，李承焕恰好从府内走出，纪多多登时眼前一亮，连忙向他招手：“李大人！这里这里！”
李承焕循声看去，一愣：“纪姑娘？小公子？你们怎么在这儿？钱掌柜好了吗？”
“铮铮早好了，现在愁着没生意，哎，不说这个，”纪多多干笑两声，随后把钱莱往前推了推，“这小祖宗……非要见王爷，我实在拗不过，你行行好，带他进去？”
李承焕低头看向钱莱，钱莱立刻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李叔叔好！”
这缩小版的王爷让李承焕后背发凉。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行吧，我带小公子进去，但纪姑娘可别让钱掌柜知道是我放的人。”
纪多多拍拍他的肩，一脸同情：“放心，我懂。”
钱莱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地跟着李承焕从后门进了王府，还不忘回头冲纪多多比了个“嘘”的手势。
李承焕特意绕开王府下人，带着钱莱进了祁衡昭书房。
祁衡昭盯着眼前这个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不点，额角青筋直跳，他转向李承焕：“谁带他来的？”
“我自己来的！”钱莱仰着小脸抢答。
李承焕立在一旁点点头：“属下刚出王府便见小公子在门口张望。”他没说出纪多多。
祁衡昭揉了揉太阳穴：“你娘呢？”
钱莱登时气鼓鼓道：“都怪爹爹！”
爹字一出口，祁衡昭差点没坐稳：“本王怎么你了？”
钱莱掰着手指头数罪状：“第一，爹爹气病娘亲！第二，爹爹害娘亲没银子赚！第三，爹爹不给莱莱买糖葫芦！”
祁衡昭揉了揉眉心：“第一条就算了，第二第三条关本王什么事？”
“爹爹说娘亲欠您两文钱，铺子里就不来客人了！”钱莱小嘴一瞥，说着说着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爹爹坏！呜哇哇……”
“哎哎哎，你别哭！李承焕！”祁衡昭手忙脚乱，又瞪了一眼在一旁憋笑的李承焕。
李承焕赶紧蹲下来哄：“小公子不哭，叔叔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
钱莱抽抽搭搭：“要、要十串！”
祁衡昭：“……你娘知道你这么讹人吗？”
钱莱一抹眼泪，瞬间变脸，笑嘻嘻道：“爹爹要是帮娘亲赚银子，我就告诉娘亲爹爹是个好人！要是不帮，莱莱就跟卖糖葫芦的叔叔说爹爹是坏人！”
祁衡昭眯眼瞧着钱莱：“你威胁本王？”
钱莱歪头：“威胁是什么？好吃吗？”
祁衡昭扶额无语……
……
次日清晨，户部一众官员在李承焕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来到钱家布庄门口，邹娘子一大早就摇着团扇瞧起了热闹，还跟众人说道：“你看你看，报应来了吧！”
可李承焕却高声宣布：“王爷说了，钱掌柜乃商界楷模，望诸位莫信谣言！”
邹娘子手里的团扇“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钱铮铮站在门口，一脸懵：“祁衡昭吃错药了？”
只有钱莱猫在铺子柜台后面，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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