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此次布匹采买，就让钱家供应吧
寿安宫内，太后“啪”地一拍桌案：“祁衡昭，你给哀家解释清楚！”
祁衡昭面无表情地站在堂内，语气淡淡道：“臣弟不知太后所指何事。”
“还装？”太后颤抖地指着一摞奏折，“陈大人都上报了，说你查出钱家布庄去岁漏缴两文钱税款……”
没等太后说完，祁衡昭遍打断道：“户部查账，职责所在。”
“职责？”太后气得说话都打结了，“你所说得……说得职责，就是两文钱税款闹得满城风雨？那钱掌柜，可是被你当场气晕了过去！你是不是又犯病了？见不得女子在你跟前儿晃悠！”
祁衡昭嘴角一抽：“臣弟没有。”
“哀家已不指望你这一脉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太后扶额叹气。
此时一旁一直看戏的祁舜突然将奏折摊开：“皇叔，这陈大人的奏章里，提到那钱家女子说你‘公报私仇’……你和钱家女子，是有何仇？”
祁衡昭心“突”地一跳：“市井妇人，粗鄙无礼，说出此话胡乱攀扯也不足为奇。”
“哀家倒不信，她一介商贾，敢攀扯你？”
她何止攀扯……祁衡昭这样想着，却只一言不发。
祁舜见祁衡昭有异样，说道：“既然是误会，皇叔也得想想如何补偿才是，也好彰显皇家宽厚，不因流言迁怒商贾。”
祁衡昭突然想到什么，于是说道：“正好宫内采办需一批新布匹，不如就让钱家供应。”
太后思索片刻，点头：“也好，以前宫里也采办过钱家布庄的布匹……”
祁舜疑惑，这十九王叔，今日是怎么了？不行，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既如此，这布匹采办，还烦请皇叔了。”祁舜继续道，“这样更能体现皇家宽厚。”
祁衡昭眉眼一跳：“微臣公务繁忙……”
“哎哎哎，皇叔连两文钱的帐都要亲历亲为，采办布匹这种‘大事’，皇叔就不要推辞了。”祁舜打断道。
太后也适时拍板：“就如此吧，衡昭，你且不要再有什么气晕女子的事情发生了。”
祁衡昭冷脸，勉强行礼：“微臣遵旨。”
出了寿安宫，李承焕见自家主子脸上表情比染坊的布匹颜色还丰富，于是上前问道：“王爷，不知太后娘娘和陛下有何事吩咐？”
“你很闲吗？”祁衡昭脚步不停，没好气地丢出一句话。
李承焕缩了缩脖子：“属下只是关心……”
祁衡昭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李承焕小跑跟上：“王爷，咱们现在去哪儿？”
“回府！”
……
三日后，宫里采买司来了旨意，钱家布庄成为今岁皇家布匹供应商贾。
钱铮铮捏着刚送来的皇家采办文书，手指微微发抖：“多多，我们钱家要发财了！”
一旁啃着点心的纪多多也激动起来：“这可是大单子！该放鞭炮庆祝的！”
钱铮铮豪气一挥手：“放！必须放！再给伙计们每人多发半个月工钱！”
纪多多将采办文书拿起来仔细端详，每一种采办的布料都相当昂贵，利润可观，她一页一页翻看着，翻最后一页时，原本绽放的笑容突然凝滞：“等等，此次采办事宜，由……”
“怎么了？”钱铮铮不知何事。
“你自己看……”
“祁衡昭？”钱铮铮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差点没背过气，“怎么哪儿都有他？”
纪多多小声嘀咕：“该不会，他又想什么馊主意来气你吧？”
钱铮铮“啪”地一下合上采办文书：“没事，咱们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他。”
“可是我的钱大掌柜，您上次，好像把他骂得挺狠的……”
钱铮铮“嘶”了一下，随即道：“算了，反正这单子，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做好的。”
……
这几日，钱铮铮整日忙着，没有一丝空闲时间。
祁衡昭冷脸站在钱家铺子外时，钱铮铮正在后院指挥工匠染布晒布，铺子里就一个小厮埋头打瞌睡。
“要不，属下先去看看？”李承焕试探道。
“嗯。”
不多时，浑身染料的钱铮铮便出现在祁衡昭面前。
她她发髻微乱，脸上、衣衫上、袖口上都沾着各色染料，裙摆还蹭了些许污泥。
“钱掌柜，你这是改行唱戏了？”祁衡昭嫌弃道。
钱铮铮抹了把额角的汗，根本不理会祁衡昭的嘲讽，反而微微一笑：“王爷见谅，民女正忙着赶制宫中要的料子，怠慢了。”
祁衡昭奇怪为何今日这个女人不回呛自己，但也不问，只是说：“本王奉旨督查采办进度，钱掌柜若敷衍了事——”
“王爷尽管查。”钱铮铮干脆利落地打断，转身就往内院走，“民女还得去盯着染坊，您自便。”
祁衡昭：？？
随即跟了上去。
后院染坊和晒布场热火朝天，工匠们头也不抬地干着手里的事情，根本没人注意到祁衡昭和李承焕。
而钱铮铮此时正挽起袖子，麻利地指挥工匠调整染料配比，时不时亲自上手试色。
她动作干脆，眉眼专注，祁衡昭站在廊下，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
这女人，干活倒挺利索的。
他别开眼，转身在院子里闲逛，忽然听见墙角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蛐蛐儿蛐蛐儿快出来~”稚嫩的童声奶凶奶凶的。
祁衡昭脚步一顿，眉头微皱，绕过去一看，只见一个小团子正撅着屁股趴在草丛里，小手努力往石缝里掏。
小团子似乎是察觉到视线，猛地一回头，圆溜溜的大眼睛和祁衡昭对了个正着。
“呀！”钱莱惊呼一声，随即眼睛一亮，“爹爹！”
没等祁衡昭反应，钱莱已经拍拍屁股爬起来，哒哒哒冲到他面前，仰着小脸兴奋道：“爹爹！莱莱抓到蛐蛐儿了！你看！”
他小手一摊，掌心躺着一只蔫头耷脑的蛐蛐儿。
祁衡昭不说话。
钱莱见祁衡昭无动于衷，于是将蛐蛐儿一丢，张开小短手：“爹爹抱抱！”说完，就已经踮着脚，身体力行地往祁衡昭身上钻。
祁衡昭叹气，还是俯下身将钱莱抱起，不知为何，他对这小东西一点办法也没有。
哪知刚一抱上，钱莱便顺势搂着他的脖子，“啪唧”一口亲在他脸上，笑嘻嘻道：“爹爹香香！”
一旁的李承焕都惊呆了。
祁衡昭浑身僵硬，耳尖隐隐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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