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祁衡昭大步流星地迈进王府大门，脸色极其阴沉。
李承焕疑惑为何今日王爷回来得这么早，他走上前才发现不对劲。
“王爷，您……没事吧？”李承焕试探性的询问，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自家主子的表情。
祁衡昭脚步一顿，冷冷扫了他一眼：“你觉得本王像没事的样子？”
李承焕讪笑道：“属下只是觉得……您今日回来得比往常早了些。”
祁衡昭冷哼一声，径直走向书房，一把推开房门，又“砰”地一声关上，力道之大，震得门框都颤了颤。
李承焕站在门外，他摸了摸鼻子，心里疑惑，这位钱掌柜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能把王爷逼成这样？
过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王爷，要喝杯茶吗？”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祁衡昭冷冰冰的声音：“进来。”
李承焕推门而入，见祁衡昭正坐在书案前，手里捏着一本书册，眉头紧锁，可眼神并没有聚焦在纸张上。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斟酌着开口道：“王爷，您今日去钱家染坊……可还顺利？”
祁衡昭抬眸，眼神锐利如刀：“李承焕，你是不是活腻了？”
李承焕立刻垂头拱手，义正言辞：“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关心王爷！”
祁衡昭冷笑两声：“关心？本王看你是幸灾乐祸。”
李承焕干笑两声，决定转移话题：“那个……钱掌柜今日……没拿算盘砸您吧？”
祁衡昭捏着书册的手微微发力：“她倒是没拿算盘砸本王。”纸张被他捏得发出“咔咔”的声音。
李承焕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钱掌柜就那个脾气，王爷您不要……”
“她捻着兰花指甩本王。”祁衡昭面无表情地补充。
李承焕：“？”
“还捏着嗓子说话。”
李承焕：“？”
“还对本王笑，还让本王进后院喝茶。”
李承焕：“？？”
“还让本王下次再来……”
李承焕表情震惊，半天憋出一句：“钱掌柜……还挺有创意的哈……”
祁衡昭冷冷扫他一眼：“你是不是觉得本王脾气太好了？”
李承焕立刻摇头：“不不不！属下只是觉得……钱掌柜这招……挺出其不意的……”
祁衡昭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本王现在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她那副矫揉造作的样子，今晚怕是要做噩梦了。”
李承焕想笑却不敢笑，脸都给憋红了，只能刻意咳嗽两声：“那……王爷要不要喝点安神茶？”
祁衡昭却瞥他一眼：“很好笑？”
“属下没有笑，属下只是……偶感风寒。”
祁衡昭懒得拆穿他，挥了挥手：“下去。”
李承焕如蒙大赦，连忙退下，那成想刚走到门口，祁衡昭又叫住了他：“等等。”
“王爷有何吩咐？”
祁衡昭沉默片刻，眉头紧缩：“……你说，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李承焕不知如何回答。
——自家王爷看来是被钱掌柜整出心理阴影了。
正当李承焕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回答时，书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小声：“哈哈哈！皇叔！朕在门口听了半晌，果然是被钱掌柜治了啊。”
祁衡昭脸色一黑。
——祁舜什么时候来的？
只见祁舜一身便服，摇着折扇优哉游哉地走进来，脸上写满了“朕是来看热闹的”。
祁衡昭冷冷道：“陛下今日怎么有空来臣府上。”
祁舜笑眯眯地坐下：“朕今日无事，微服出宫走走，心里念着皇叔，特来瞧瞧，没想到……”
祁衡昭：“陛下倒是清闲。”
祁舜摇了摇扇子，笑得意味深长：“没想到能听到这么有趣的事情，啧啧，能让皇叔吃瘪的人，估计也就钱掌柜了。”
祁衡昭捏了捏眉心：“陛下若是闲得慌，不如回宫批奏折。”
祁舜却假装没听见，转头问起了李承焕：“来，跟朕说说，钱掌柜今日是怎么‘温柔’对待皇叔的？”
李承焕连忙摇头表示自己当时不在场。
祁舜面露可惜道：“这么难得一件的场面，你居然没看到，要朕说，应该找个画匠画下来，装裱一下挂皇叔床头。”
祁衡昭冷声道：“李承焕，出去。”
李承焕如获大赦，立刻溜之大吉。
随后又对祁舜道：“你也出去。”
祁舜遗憾地叹了口气：“皇叔，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朕可是来给你出主意的。”
“说吧，什么馊主意。”
祁舜对“馊主意”三字不以为意，点头说道：“朕思来想去，钱掌柜这招‘温柔攻势’确实厉害，皇叔若想破局，不如——”
他故意拖长音调，故弄玄虚。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祁衡昭：“……？”
“她装温柔，你也装温柔，看谁先恶心死谁。”
祁衡昭：“……陛下，您是不是觉得现在天下太平，闲出毛病了？”
祁舜哈哈大笑：“皇叔，你别急着拒绝，朕这主意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深思熟虑？陛下是觉得臣疯了，还是钱铮铮疯了？”
祁舜摇着扇子，悠然道：“皇叔，你想想，钱掌柜为何突然装温柔？不就是想恶心你吗？你若反其道而行之，她必定措手不及，到时候——”
他眨了眨眼：“说不定就会有意外收获呢？”
祁衡昭：“……”
——虽然离谱，但好像……有点道理？
眼下，祁衡昭也没有更好的主意——总不能一剑劈了钱铮铮吧。
祁舜见他犹豫，趁热打铁道：“皇叔，怎么样？试试呗，反正也不会掉块肉。”
祁衡昭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好。”
祁舜眼前一亮：“皇叔果然英明！”
祁衡昭冷冷扫他一眼：“陛下若是无事，可以回宫了。”
祁舜笑眯眯地起身：“好好好，朕这就走，皇叔要多练习‘温柔’，不然到时候会适得其反哦。”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补了一句：“对了皇叔，要多练习微笑，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是要吃人。”
祁衡昭：“……滚。”
祁舜大笑着离开，留下祁衡昭一人坐在书房里，盯着书册陷入沉思。
——他堂堂十九王爷，竟然要学钱铮铮那套矫揉造作的把戏？
真是疯了。
没过一会儿，李承焕端了一盏茶小心翼翼地走进门：“王爷？陛下走了？”
“嗯。”
李承焕松了口气，将茶盏搁在桌案上，却见祁衡昭突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王爷？”
祁衡昭缓缓开口：“李承焕。”
“属下在。”
祁衡昭：“本王笑起来怎么样？”
“啊？”李承焕怀疑自己听错了，“王、王爷您说什么？”
祁衡昭硬邦邦地重复：“本王，笑起来，怎么样？”
李承焕深吸一口气。
——王爷精神失常了？
他战战兢兢地回道：“王爷……您不笑的时候比较……威严。”
“那就是笑起来不好看？”
李承焕立刻摇头：“不不不！王爷您笑不笑都英俊潇洒！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王爷您平时都是冷笑，属下也是没怎么见过别的笑……”
祁衡昭冷哼一声，起身走到铜镜前，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半晌，突然扯了扯嘴角。
救命！太恐怖了！
祁衡昭烦躁地揉了揉脸：“算了，不练了。过几日皇室文书下来之后再去钱家染坊，这几日，本王要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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