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大婚
祁衡昭只要无事，便必定会出现在钱家布庄。
“王爷您很闲吗？”钱铮铮挑眉。
“嗯，很闲。”祁衡昭自顾自地往钱莱房间走，却被钱铮铮一把拦住。
“夫子还没下课呢。”
果然，房间内传出钱莱咿咿呀呀地读书声。
“无妨。”祁衡昭索性往后院石凳上一坐，“本王可以等。”
钱铮铮无奈：“随你。”说着就挽起袖子往染坊走去。
祁衡昭闭眼敲着石桌，听着房内传来钱莱奶声奶气地声音。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后院的大黄搭耸着脑袋打盹，祁衡昭每敲一下石桌，大黄便冲这边瞧一眼，渐渐地也习惯了这样的声音。
临近傍晚，夫子终于离开，老人家出门瞧着这一身华贵的男子坐在石凳上，咕哝着“没看到没看到”，从后门溜了。
钱莱从房内蹦出来直直扑向祁衡昭：“爹爹！”
“《论语》背哪儿了？”
“《学而篇》！”钱莱挺起小胸脯，自信满满，“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背完之后又两眼放光：“爹爹，莱莱背得好吗？”
“很好。”祁衡昭面无表情地将钱莱抱起，“明日带你去骑马射箭。”
“好欸！”
钱铮铮此刻站在后院门口，瞧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
第二日一大早，祁衡昭就派李承焕将钱莱接去了王府马场。
祁衡昭站在钱莱身后，握着他的手调整姿势：“手臂要稳，眼睛看准。”
“咻——”箭飞出去，歪歪斜斜地扎在靶子边缘。
“爹爹！我能射中靶子了！”钱莱兴奋地挥舞着小木弓。
“嗯。”祁衡昭难得温柔一笑，“不愧是本王的儿子。”
自此，循环往复，钱铮铮也就顺其自然了。
……
而李承焕与纪多多的婚事也定在了八月初二。
新宅张灯结彩，宾客盈门。李承焕一身大红喜服，平日里冷峻的脸今日难得带着笑意。
清早，纪多多拜别父母，由悬壶济世阁上轿，虽然新宅就在隔壁，但是李承焕还是做得周全，该有得礼数一样不落。
原本按照规矩，新娘应该由新郎亲自迎进门，可纪多多偏不按常理出牌。
李承焕刚走到花轿前，还没等他准备好，轿帘“唰”地一掀，纪多多自己蹦了出来，凤冠上的珠串晃得叮当响。
“李承焕，你走太慢了！”纪多多虽然盖着红盖头，但是李承焕依旧能想到纪多多现在嘟囔着脸的样子，“我没吃早饭，肚子好饿！”
在场的宾客们哄堂大笑。
李承焕耳根通红，低声道：“盖头，盖头别掉了。”
纪多多伸手稍微一理：“哦对。”
李承焕失笑，伸手将纪多多扶进了新宅。
高堂上坐着的是纪大夫和纪夫人，因为很近，俩老直接抄近路过来了。
俩老稳坐高堂，笑得牙不见眼，宾客们纷纷贺喜：“纪大夫这哪是嫁女儿啊，是觅得一个好夫婿，如此贴心，你家千金有福咯。”
纪大夫作揖道：“托福托福。”
随着司仪夫妻对拜的唱念声结束，李承焕才松一口气，纪夫人掏出手帕抹着眼泪：“哎呀，我们多多终于嫁出去了！”
纪多多在盖头下抗议道：“娘！您这话说的，好像我没人要似的！”
纪大夫则是捋着胡须点头：“能受得了你这跳脱脾气的，估计也只有承焕了。”
李承焕脸红得跟涂了胭脂似的：“小婿再次谢过岳父岳母，能将多多嫁予小婿。”
新宅内，众位宾客皆是一片喜气洋洋，钱莱穿着一套暗红色套坎肩锦衣，捧着一篮子红枣花生蹦到两人面前，奶声奶气道：“祝李叔叔和多多姨早生贵子！”
钱铮铮也上前祝贺道：“多多，恭喜恭喜。”
李承焕拱手谢礼，随即纪多多在钱铮铮的陪同下，进了内堂。
待到天色全黑，宾客皆散，李承焕将最后一拨宾客送走之后，才长舒一口气，钱铮铮牵着钱莱，笑道：“李大人，我们也走啦！”
今日李承焕和纪多多大婚，祁衡昭始终没有出现。
而新房内，红烛高照，喜气盈盈。
纪多多一个人坐在喜榻上，盖头早被她掀到一旁，手里捏着一块桂花糕，吃得正欢。前方桌上摆着几盘点心，全是钱铮铮帮她端端进来的。
“唔……有点干了……”她嘟囔着，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正吃得开心，她忽听门外脚步声渐近。
纪多多一个激灵，手忙脚乱把剩下的半块糕塞进嘴里，抓起盖头往头上一蒙，端端正正坐好，还不忘抹了抹嘴角的碎屑。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李承焕走了进来。
他见纪多多规规矩矩地坐着，盖头纹丝不动，于是缓步靠近，拿起喜秤，轻轻挑开了盖头。
盖头下，纪多多鼓着腮帮子，眼睛在烛火地映衬下亮晶晶的，嘴角还沾着一点桂花糕的碎屑。
她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冲李承焕咧嘴一笑：“夫君~”
李承焕满脸宠溺，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碎屑，低声道：“饿了？”
纪多多点头如捣蒜：“都要饿昏了！一天都没吃东西，还是铮铮给我偷拿了这些点心。”
李承焕眼角带笑，转身从食盒里端出一盘酱香四溢的大骨头，放在桌前。
纪多多眼睛一亮：“玲珑酒楼的酱大骨！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早前让侍从去买的，现在还是温热的。”
她抓起一块就开始啃，含糊不清道：“你还记得我爱吃这个！”
李承焕坐到她身边，他拿起一方帕子为纪多多擦了擦嘴角的油，笑道：“上次陪你吃，你让我试药。”
纪多多啃骨头的动作一顿，眼珠转了转，突然放下骨头，擦了擦手，神秘兮兮地从药箱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在李承焕面前晃了晃。
“说到试药……”她凑近李承焕，笑得狡黠，“夫君，要不要试试这个？‘龙精虎猛丸’的改良版，我新研制的哦。”
李承焕：“……”
纪多多继续煽风点火：“效果比之前的强三倍！保证让你——”
话音未落，李承焕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纪多多惊呼一声，手里的药瓶差点飞出去，连忙攥紧。
她被轻轻放在榻上，李承焕单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抽走她掌心的药瓶，随手搁在床头。
“不用。”他声音低哑，目光灼灼地看着纪多多。
纪多多眨眨眼：“真不用？效果真的很好……”
李承焕没回答，低头吻住她的唇，将她未尽的话语堵了回去。
纪多多心知，即将发生什么……
她先是瞪大眼睛，随即眉眼弯弯，迎上李承焕的吻，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这一下弄得李承焕心头一跳……
红烛摇曳，他抬手一挥，床帘缓缓落下，掩去一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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