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祁衡昭要选妃了！
距离八月十五还有不到十日。
这天一大早，纪多多便风风火火地冲进布庄：“铮铮！大事不好啦！”她动作太快，差点被门槛绊个跟头。
钱铮铮拨着算盘头也不抬：“你不陪着李大人，这么早来我这儿做什么？”
纪多多冲上去一把按住算盘：“哎呀你别算了，亏不了！王爷要选妃了！”
钱铮铮略略一怔，随后将纪多多的手移开，重新拨弄算盘珠子：“哦，他选他的妃，关我什么事？”
“铮铮！”纪多多急得跺脚，“李承焕说这次是王爷自己提出来的，太后娘娘也下了懿旨，京城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千金都要去王府参选！”
“那挺好。”钱铮铮转身将背后布匹整理一番，“省得他整天往咱们布庄跑，耽误生意。”
她声音略略发抖。
纪多多没有察觉，问道：“你就不着急？”
“我急什么？”钱铮铮将一匹纱罗取下，伸手一抖，哗啦作响，“人家是王爷，选妃不是天经地义？”
“可、可是……”纪多多急得语无伦次，“李承焕说王爷这次是认真的！连宴席菜单都亲自过目，还有，特意嘱托要在你这儿订一匹上好云锦，用做定礼。”
钱铮铮抱着纱罗的手一脱力，一整匹纱罗散落一地，她慌忙蹲下身子想去捡，手却不听使唤，怎么也捡不起来。
她索性不捡了，将那匹纱罗用脚往边上一踢。
纪多多瞧着她的反应，凑上去：“铮铮，你……吃醋了？”
“谁吃醋了！”钱铮铮嘴硬。
“铮铮，你当真不在意？”纪多多眼珠一转，“那八月十五这日……”
钱铮铮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情绪，拿起算盘一抖，将算珠悉数归位：“照常做我的生意。”
纪多多担心道：“铮铮，你没事儿吧……”
钱铮铮：“我有什么事！”
……
十九王爷中秋选妃的事情没过两日便成了京城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十九王爷要选妃了！”
“可不是？太后娘娘懿旨，京城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千金都要参选！”
“可前些时日，这十九王爷不是和钱家布庄那个掌柜的走得很近么？”
“哎，十九王爷可是皇室贵胄，她钱铮铮一介商贾，怎么配得上，不过是随便玩玩，不久便抛诸脑后了……”
“说不定是钱掌柜自己送上门的，没成亲就有了孩子，这作风，啧啧……”
“嘘！小声点，说不定等王爷选妃成婚之后，钱掌柜作为外室养着呢……”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祁衡昭选妃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得沸沸扬扬，众人大多伸长脖子等着看钱铮铮的笑话。
尤其是那些昔日在她手里吃过亏的人——
“哎哟！钱掌柜，今儿个生意怎么样啊？”染料铺子的刘掌柜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走进钱家布庄，他一脸横肉，笑得满脸褶子能夹死苍蝇。
钱铮铮眉头微微一皱，头也不抬，手里的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托您的福，好得很。”
“也是。”刘掌柜点点头，“这十九王爷要选妃，京中贵女们还不得赶制新衣？你钱掌柜家的布料，可是皇室钦点，自然生意是好的。”
钱铮铮手指一顿，抬头冷笑：“这是自然，可老娘早已不敢与刘掌柜合作，没得用您家染料制的布匹，穿着掉色！”
刘掌柜脸色一僵：“你别血口喷人，我家染料可是上等……”
“我呸！刘掌柜家的染料，我染粗布都嫌，有时间在我这儿闲逛，不如回家守着你的一亩三分地！”
“你！——”
“我什么我？”钱铮铮抄起靠在墙边的扫帚，笑眯眯地问，“刘掌柜若是还不走，要不要试试我家新买的笤帚结不结实？”
刘掌柜悻悻地后退两步，嘴上却不饶人：“哼！得意什么？王爷选妃，还能看得上你一个商女……”
他话未说完，只见一笤帚从天而降，“唰”地扫过鞋尖，吓得刘掌柜跳起来就跑。
“跑慢点！别闪了腰！”钱铮铮在后面高声提醒。
刘掌柜气得胡子直翘，却不敢回头，生怕她追上来。
……
没过两日，胭脂铺地邹娘子和卖豆腐的王婆同时登场。
“钱妹妹~”邹娘子扭着腰肢走进布庄，手里捏着帕子，笑得假惺惺，“你听说了吗？十九王爷中秋选妃了。”
钱铮铮正在柜台整理布料：“邹娘子要是想去，我可以帮你递个帖子。”
“我？”邹娘子掩嘴娇笑，“我可没那个福分，不过钱妹妹之前和王爷……”
她故意拖长音调，眼神暧昧地在钱铮铮身上扫来扫去。
而同行的王婆却装起了好人：“哎哟邹大妹子，你就别戳人肺管子了，谁不知道这些日子钱家姑娘仗着有是九王爷撑腰，横行霸道，现在……啧啧……”
邹娘子尖声笑着：“瞧我这张嘴，就是没个把门儿得，是我不好，钱妹妹别见怪，只不过，这高枝儿，也不是想飞就能飞的。”
王婆则在一旁假意劝慰：“要我说钱家姑娘，你着尚未成亲就生子，也不是什么良家女子了，不如配个挑大粪的，你钱家这些产业，想来别人也看得上。”
邹娘子一听这话，笑得更大声了：“正好正好，我家那口子和那挑大粪的也是相熟，要不，我去给你说个媒？”
钱铮铮此刻抬眼瞧了瞧邹娘子，突然“噗呲”一笑：“怪不得怪不得。”
邹娘子被她这一笑搞得有点懵：“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邹家姐姐满嘴喷粪，原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钱铮铮说完，抄起柜台边的茶盏王邹娘子身前儿一泼，后者躲闪不及，茶水不偏不倚地全泼在邹娘子胸口，晕起一片茶渍。
“这杯茶赏你，拿去漱漱口！”钱铮铮将茶杯往柜台上一放，“铛”的一声。
邹娘子终于绷不住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钱铮铮：“你这泼妇！怪不得没男人要！也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生了个野种！私德败坏还妄图攀龙附凤！”
她声音极大，引来不少围观人群。
钱铮铮抄起笤帚：“邹娘子！王婆！你们再在老娘地头撒泼，别怪我动粗！”说着就作势要一笤帚挥上去。
邹王两人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几大步，钱铮铮趁着气势又往前，作势又要：“还不滚！？”
此时钱莱抱着一大盆水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待到门口，趁着邹王二人一个不注意“哗啦”一声，连盆带水泼了出去。
“哎呀哎呀，反了天了！你这小兔崽子！”王婆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她用手一抹脸上的水，凑近鼻子一闻，“你、你拿什么泼的？”
钱莱假装害怕的躲在钱铮铮身后：“邹婆婆，王婆婆，莱莱在后院洗抹布，听到外面有大狗叫，就想把它赶跑！莱莱不是故意的。”
小家伙委屈巴巴，钱铮铮却差点笑出声。
这小子，嘴比她还厉害。
王婆咬牙切齿道：“你小子，分明是故意的！还骂我们是狗？”
“我没有！”钱莱跺着小脚，“我要是故意的，怎么会泼得这么准呢？”
这到底是解释还是补刀啊？
钱铮铮适时站出来，故作严厉的训斥道：“莱莱，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娘亲，莱莱错啦！下次不会把人当作是狗啦！”钱铮铮仰着头，满脸得意。
邹娘子和王婆气得七窍生烟，可偏偏钱莱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她们要是跟一个"孩子"计较，反倒显得自己小肚鸡肠，只得骂骂咧咧地离开，走的时候王婆还差点被自己绊倒。
钱铮铮看着她们走远，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揉了揉钱莱的头：“干得漂亮。”
“他们欺负娘亲！我就要护着娘亲！莱莱是小男子汉！”
“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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