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生子之苦
祁衡昭一行人从宴府离开时已过子时，回到客栈时，钱铮铮眼皮直打架，她一进房间就往榻上一坐，身子靠在床沿。
祁衡昭突然开口：”铮铮，辛苦了。”
钱铮铮一愣，揉了揉眼睛：“欸？什么辛苦？”
祁衡昭上前，笨拙地为钱铮铮揉着肩，钱铮铮连忙摆手：“别捏了，力道不对。”
随后她狐疑地盯着祁衡昭：“王爷，你说辛苦了，是什么？今日和宴家的人吵架吗？”
祁衡昭慢条斯理地脱下外袍：“自己想。”
钱铮铮不依不饶，一把挽住其衡昭找的胳膊：“说嘛，我想不出来。”
祁衡昭抬眸瞧着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钱大掌柜今日在宴席上，和宴家的人据理力争，还想着保护本王，这不是辛苦？”
钱铮铮略略一想：“哦，你说那个啊，当然了，你是王爷，若是让你伤着，那宴家人算是完了。”
随后她又转念一想，趁着祁衡昭不留神，从他身下溜出来，坐在榻上，半信半疑地瞧着他。
“不对，王爷说的辛苦不是指这个。”
祁衡昭忽然伸手一拽，又把她重新拽到自己怀里。
“无论如何，钱大掌柜今日也是辛苦……”他低声道，“本王该好好奖励你。”
钱铮铮笑着搂着祁衡昭的脖子：“今日应该民女奖励王爷，奖励王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说完往祁衡昭脸颊亲了一口。
“就这？”祁衡昭挑眉看她。
钱铮铮莞尔一笑，放开祁衡昭的胳膊，说道：“我去瞧一眼莱莱，王爷快些就寝吧。”
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
祁衡昭一把将她拉回：“钱大掌柜作为生意人，赖账可不是好习惯。”
钱铮铮眼珠一转，笑眯眯道：“那王爷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说我辛苦。”
“好，本王告诉你。”
说着祁衡昭抬手一挥，，烛火瞬时熄灭。
黑暗中，钱铮铮惊呼一声：“王爷，你不准耍赖！”
祁衡昭低笑：“本王答应告诉你，没说什么时候。”
窗外月色甚美，月光倒映在西湖湖面上，夜风拂过，泛起一阵阵涟漪。
……
接下来的这些日子，宴清带着苏苏，陪祁衡昭一行人逛遍了杭州城，也把属于杭州的美食挨个儿吃了个便，特别是那一尾西湖醋鱼，更是得纪多多大为赞赏。
这日几人在河坊街路边摊啃着酱鸭，苏苏又缠着宴清去泥人摊子上捏泥人。
钱莱一手举着糖葫芦一手举着一只大大的鸭腿，吃得满嘴流油。
祁衡昭则是有求必应，钱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钱铮铮感叹这王爷花银子如流水。
而纪多多则是摸着她吃得圆滚滚的肚子，长长叹气道：“完了完了，再这么吃下去非变成胖子不可。”
李承焕则是默默递上一颗消食丸：“娘子，吃点这个吧。”
纪多多转头瞪着他：“你是不是嫌我胖？！”
李承焕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娘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那我就是胖咯！”
李承焕手足无措：“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
李承焕这才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对。
祁衡昭在一旁悠悠道：“李承焕，本王建议你闭嘴。”
宴清和苏苏买了泥人回来，他宠溺地摸着苏苏的头：“苏苏，还想吃什么？”
苏苏眼睛一亮：“糖！”
钱铮铮立刻举手：“苏苏，我们去买！”
祁衡昭缓缓站起，跟在钱铮铮身后，无意识地摸着钱袋，钱铮铮一回头，才发觉。
“欸？这不是我以前送给王爷的钱袋吗？”
“你才发现？”祁衡昭瞥一眼钱铮铮，打开钱袋，倒出里面的碎银子，钱铮铮发现里面还有两枚铜钱。
“这不是……”钱铮铮凑上前瞧着。
“你偷缴税款的证据。”祁衡昭将两枚铜板轻轻在手上颠了颠。
“王爷小气。”钱铮铮歪头笑骂。
而苏苏也在一旁学着：“小气，小气。”
纪多多瞧着苏苏开心的样子，心情极好。
她挽着李承焕的胳膊，笑眯眯道：“这次来杭州，能吃这么多好东西，还能帮苏苏调理好身子，也附和我‘医者仁心’了。”
李承焕点头：“娘子医术高明。”
纪多多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自然！”
忽而李承焕垂眸思索片刻，低声问道：“娘子……生子之痛，到底是怎样的？”
纪多多一愣：“啊？……我也不知道。”
随后她略一思索，皱眉道：“只是铮铮生莱莱的时候，可是生了一天一夜……血流得到处都是，她也疼的死去活来。”
李承焕面色微变。
“我听爹爹说，生子之痛，堪比万箭穿心。”纪多多两手一摊，“不过我现在是不知道啦。”
“难怪宴兄不想让苏苏承受生子之痛。”
宴清看向苏苏蹦蹦跳跳的背影，温声道：“苏苏小时候太苦，如今我之求她平安喜乐，别的都不重要。”
李承焕沉默片刻，忽而握住纪多多的手：“如果可以，我愿代你承担。”
纪多多一怔，随即满脸带笑，小拳头轻轻捶他胸口：“傻瓜，这种事哪能代替的。”
她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因为是你，我愿意。”
李承焕心头一热，将纪多多轻轻搂在怀里：“得妻如此，李某三生有幸。”
纪多多也轻轻靠在他肩头，小声嘟囔着：“肉麻死了……”
“你们在说什么？”钱铮铮此时买了糖回来，瞧着两人。
“没什么，铮铮你辛苦了。”纪多多在李承焕怀里笑道。
“奇怪。”钱铮铮一脸莫名其妙，“昨天王爷也说我辛苦，今天你也说我辛苦，我到底辛苦什么？”
祁衡昭走上前来：“辛苦你吃糖。”说着将一块糖塞进钱铮铮嘴里。
众人哄笑，湖畔清风，尽显温情。
……
十一月初的杭州，晨风微凉，西湖水波荡漾，初生的朝阳为水面度上一层洒金。
宴清带着苏苏一早便等在杭州城门口，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手里提溜着几大包杭州特产——龙井茶、藕粉、桂花糕等等。
钱铮铮远远瞧见：“宴公子，你这是把杭州小吃摊搬空了啊。”
宴清温润一笑：“不过是些吃食，路上解闷。”
祁衡昭负手而立，扫了一眼那些包裹：“宴清，你是怕本王路上饿着？”
宴清从容不迫：“王爷说笑了，诸位舟车劳顿，备些吃食总归方便些。”
纪多多上前扒拉了其中一个包裹，笑嘻嘻道：“来杭州都胖了一圈了，想不到路上还要胖回去。”
李承焕揉了揉纪多多的头：“没事，娘子爱吃就多吃点。”
纪多多瞪他：“你喂猪啊。”
祁衡昭适时开口：“李承焕，本王记得提醒过你闭嘴。”
苏苏站在宴清身侧，眉眼间已比初见时开朗许多，她拉着宴清的衣袖轻轻晃了晃：“清清，舍不得。”
宴清宠溺地拍了拍她的手：“还会见面的。”
钱铮铮也上前拉住苏苏的手：“苏苏别难过，我回京就给你写信，你要是闷了，就到京城来找我玩。”
苏苏眉眼带笑，轻轻点头：“嗯，喜欢钱姐姐。”
祁衡昭站在一旁，忍不住轻嗤一声：“钱大掌柜这是要拐带宴夫人。”
钱铮铮回头瞪他一眼：“王爷怎么这么煞风景。”
祁衡昭挑眉：“别教坏了苏苏。”
宴清失笑：“苏苏跟着钱掌柜，我很放心。”
纪多多在一旁偷笑，随即又叮嘱道：“要记得按时吃药，不为别的，苏苏要健健康康的。”
此时侍从上前：“王爷，车马已备好。”
宴清看着众人，郑重拱手：“诸位，一路顺风。”
钱铮铮挥了挥手：“苏苏，宴公子，保重！”
苏苏眼眶微红，也学着钱铮铮的样子，挥了挥手：““钱姐姐，纪姐姐，王爷，李大人……再见。”
祁衡昭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纪多多笑嘻嘻地摆手：“苏苏再见，记得想我们啊。”
李承焕也拱手道：“宴兄，告辞。”
马车渐行渐远，钱铮铮撩开车帘看着窗外的风景，叹了口气：“唉，真舍不得……”
祁衡昭坐在她身侧，将她轻搂入怀：“你若是喜欢杭州，本王再带你来便是。”
钱铮铮眼睛一亮，转头顺势靠在他怀里：“王爷真好！”
祁衡昭唇角上扬，任由她靠着，车外，天气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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