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材料到达
第二天上午，郑昊正在和刘明华检查昨天平整好的土地，远处突然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有车！"刘明华立即兴奋起来，"会不会是材料到了？"
两人赶紧往村口跑去，路上遇到不少村民也在往同一个方向赶。
"昊子！昊子！"老王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汽车进村了！车上装得满满的！"
还没到村口，就看到一辆绿色的解放牌汽车停在村委会门前，车厢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用篷布严严实实地盖着。
"师傅，这里面是？"李大壮书记已经在和司机交谈了。
"西尧村的蔬菜大棚材料，从市里一路开过来，颠死我了。"司机擦着额头的汗水，"郑昊、刘明华是谁？上头点名要这两个人签收。"
郑昊跟刘明华对视一眼，赶紧上前认领。
司机上下打量了他俩一眼："这么年轻？"
司机从驾驶室拿出一张单子，"你们核对一下：塑料膜五百斤，钢丝六十斤，还有压膜线、卡槽、地钉这些配件，没问题的话签字，"
"对对，就是这些。"刘明华接过单子仔细查看。
这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圈村民，都好奇地看着这辆大卡车。
"昊子，这里面都是建大棚的材料？"张木匠问道。
"是啊，全套设备。"郑昊点点头。
司机开始撤掉篷布，露出了车厢里整齐摆放的各种材料。
"我的天啊！"
"这么多东西！"
"那一卷一卷的就是塑料膜？"
村民们发出惊叹声，围着卡车议论纷纷。
最显眼的是那10卷塑料膜，每卷都有一个人那么粗，用绳子捆得严严实实。在阳光照射下，透明的薄膜闪闪发光。
"这膜看起来挺厚实的。"孟大爷用手摸了摸，"用刀都不好划破。"
"这是专用的农业薄膜。"司机介绍道，"0.12毫米厚度，抗老化，透光率高，保温效果好。"
"司机大哥懂的真多！"村里的知青发出夸赞的声音。
司机在车里暗自得意，不枉自己在科研所那边记下这么多词。
"一卷有多重？"有人问。
"50斤一卷。"司机拍了拍薄膜卷，"别看是塑料，分量可不轻。"
"那这10卷就是500斤？"
"没错。"司机得意洋洋的说到。
钢丝、压膜线、卡槽等配件装在几个木箱子里，看起来很专业。
"这些小零件都是干什么用的？"村民们很好奇。
刘明华拿起一个U形的金属条："这是卡槽，用来固定薄膜的。压膜线是压住薄膜用的，防止被风吹起来。地钉是固定在地上的，钢丝是加固整个结构用的。"
"设计得真巧妙，样样都有用处。"
这时，付司令也挤了过来，看着车上的材料，脸色复杂。
"这一车材料得多少钱？"他问道。
"不便宜。"司机如实回答，"光这些薄膜就要一千多块钱，加上配件什么的，全套下来得一千五百块钱。"
"一千五百块钱！"
在场的村民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大队目前的账上，也只有五百块！
"这么贵的东西，要是搞砸了咋办？"付司令的声音有些刺耳，"我们怎么出这笔钱！"
"不会搞砸的。"郑昊坚定地说，"这个技术已经很成熟了，而且我们是试点，即便搞砸了也不需要我们出钱。"
"成熟？"付司令冷笑，"我看就是拿国家的钱做试验，成功了是你们的功劳，失败了是国家的损失。"
"付司令，你这话就不对了。"老王头看不下去了，"人家市里送材料来，说明对这个项目有信心。"
"有信心有什么用？"付司令还是不信，"这些薄薄的塑料，一阵大风就能撕烂，能管什么用？"
"薄？"司机听了有些不高兴，"大哥，这可是0.12毫米厚度的专业农膜，比你们平时见的塑料袋厚多了，抗拉强度很高的。"
"再厚也是塑料，能有多结实？"付司令固执地说。
"这么说吧。"司机从车上拿下一小段薄膜样品，"你试试能不能用手撕开。"
付司令接过薄膜，用力一拉，薄膜纹丝不动。他换了个角度，使出更大的力气，薄膜还是完好无损。
"这..."付司令有些意外。
"这种薄膜经过特殊处理，不仅结实，还能抗紫外线。"司机得意地说，"你要是能撕开，我直接吃了它。"
看到付司令吃瘪，村民们都暗暗好笑。
"好了，咱们开始卸车吧。"李大壮出来打圆场，"师傅辛苦了，大家帮着卸货。"
十几个村民一起动手开始卸货。那些薄膜卷虽然不大，但是很重，需要两个人才能抬动一卷。
"小心点，别把塑料膜弄破了。"刘明华在旁边指挥。
"放心吧，我们可舍不得弄坏它。"张木匠和另一个村民抬起一卷塑料膜。
配件袋子相对好搬一些，但也不轻松。里面装着各种金属配件，分量不小。
"这一箱子都是钢丝？"有人问。
"不全是。"刘明华打开箱子给大家看，"钢丝、压膜线、卡槽、地钉，还有一些连接件，样样都有。"
"真齐全。"李大壮感慨道。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把所有材料都卸完了。村委会的院子里堆得满满当当，各种材料分类摆放，看起来很壮观。
"师傅辛苦了。"郑昊将司机水壶灌满水，"路上注意安全。"
"没事，这是我们的工作。"司机喝了口水，"你们这个项目要是成功了，我们运输队也有面子。"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郑昊肯定地说。
"那我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司机发动车子，"材料质量都很好，你们放心用。"
卡车开走了，村民们还围着材料不肯散去。
"昊子，这些材料什么时候开始用？"老王头问道。
"就今天下午。"郑昊说，"上午我跟明华先商量商量，下午就开始搭架子。"
"这么快？"王家祥问到。
"时间不等人。"刘明华说，"现在已经十月底了，必须抓紧时间，不然耽误了种植季节。"
"那我们下午都来帮忙。"张全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对，大家一起干。"
就在村民们热烈讨论的时候，付司令又凑了过来。
"材料是到了，但是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他阴阳怪气地说，"我看这事悬。"
"怎么悬了？"郑昊反问。
"这么多材料，要是保管不好，被偷了或者弄坏了咋办？"付司令指着堆成山的材料，"这可都是值钱的东西。"
这话提醒了郑昊。确实，这些材料价值不菲，需要有人看管。
"我已经想到了。"郑昊说，"今晚开始安排人轮流值班。"
"值班？"付司令冷笑，"能管用吗？万一有人故意破坏呢？"
这话明显有威胁的意思，郑昊脸色一沉："付司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你们小心点。"付司令装作无辜的样子，"这么贵重的材料，可不能出意外。"
"大壮叔！"郑昊冲着村委会房间喊道，"付司令在这里威胁破坏材料！"
李大壮刚回屋里拿了支笔，就听见郑昊喊他，小跑过来："怎么回事？"
"付司令刚才说要故意破坏材料。"郑昊指着付司令跟李大壮说。
"我没有！"付司令急忙否认，"我就是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不管怎么样，这些材料是国家财产，任何人都不许破坏。"李大壮严厉地说，"谁要是敢动歪心思，我第一个不答应！"
"知道知道。"付司令讪讪地说。
"最好是知道。"李大壮瞪了他一眼，"再有下次，我就向公社汇报！"
付司令见书记发火了，只好灰溜溜地走开。
"这个人就是心理不平衡。"孟大爷摇摇头，"见不得别人好。"
"昊子，你确实要安排人看材料。"李大壮提醒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知道。"郑昊点点头，"今晚我就跟我爹说，开始安排人重点巡夜。"
正说着，知青点又有几个人也来了。
"昊子，材料都到了？"张国强兴奋地问，"居然有这么多！"
"这塑料膜真好。"赵薇摸着薄膜卷，"我都没见过这么奇特的东西。"
赵顺也来了，但是站得比较远，默默地看着这些材料。
"老赵，你也来看看。"王家祥招呼他。
赵顺走过来，围着材料转了一圈，点点头："确实是好材料。"
"你觉得这个项目能成功吗？"张国强问他。
赵顺沉思了一下："从技术角度来说，应该没问题。但是..."
"但是什么？"
"管理很重要。"赵顺说，"大棚种植不是简单的事，需要每天精心照料，不能像种庄稼一样。"
"这个我们有心理准备。"郑昊说，"刘同志会全程指导。"
"那就好。"赵顺点点头，但眼神中还是有些复杂。
"老赵，你要不要参与进来？"王家祥建议道，"多个人多份力量。"
"我..."赵顺犹豫了一下，"再说吧。"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他怎么了？"李大伟不解地问，"感觉不太高兴。"
"别管他了。"张国强说，"咱们帮郑昊干活去。"
几个知青跟着郑昊准备下午的建设工作，而赵顺走远后，回头看了看那堆材料，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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