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抓捕

“大家请看！”郑昊打开投影仪。

一张张他精心伪造的架构图、性能对比表，出现在幕布上。

“……‘长城二核’，采用我们独创的总线架构，集成了硬件乘法累加器（MAC）和桶形移位器，运算峰值速度，超过了每秒两千万次！是‘长城一核’的十五倍！”

“……它的功耗，通过全新的CMOS低功耗设计，降到了惊人的500毫瓦，只有‘长城一核’的三分之一！”

“最关键的是这个！”郑昊指向一张复杂的电路图，“我们成功地将FFT算法的核心蝶形运算单元，做成了硬件电路！这意味着，过去需要CPU执行上千条指令才能完成的运算，现在只需要一个时钟周期！”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些数据，太梦幻了，梦幻到不真实。

但讲解的人，是郑昊。

是他，一手创造了“长城一号”和“海鹰之眼”的奇迹。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人会去怀疑它的真实性。

“郑……郑总师……”孙宇的声音都在颤抖，“这……这是真的吗？我们真的做到了？”

“千真万确！”郑昊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真诚”的喜悦，“样品已经流片成功，目前正在进行内部测试！预计三个月后，第一批工程样片就能交付使用！”

“有了它，‘海鹰之眼’的体积和功耗，可以再缩小一半！性能，可以再提升一倍！”

“我们未来的坦克火控、战斗机雷达、甚至是东风快递的制导系统，都将拥有一颗前所未有的，强大的中国心！”

郑昊的演讲，极具煽动性。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被推向了高潮。

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和振奋之中，开始热烈地讨论着“长城二核”将带来的巨大变革。

没有人注意到，在角落里，周煜虽然也表现出兴奋的样子，但他握着椅子的扶手，指节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的眼神深处，闪烁着一种混杂着贪婪、震惊和狂热的复杂光芒。

会议结束后，郑昊以“保密”为由，收回了所有的投影胶片，并再次强调了纪律。

大家意犹未尽地散去。

周煜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走过郑昊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老郑，你真是个天才！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说的这些，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离梦想，又近了一步。”郑昊微笑着回答。

“不，这意味着，我们很快就能把美国人，远远地甩在身后！”周煜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郑昊脸上的笑容，缓缓冷却下来。

鱼儿，已经吞下了诱饵。

现在，就等它挣扎，然后拉动那根看不见的线了。

接下来的几天，715所表面上风平浪静。

但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以周煜为中心，悄然张开。

王副处长派来的专业团队，已经化装成新来的后勤和维修人员，进驻了715所。

他们用最先进的设备，对周煜的宿舍、办公室，以及他可能经过的每一个角落，都进行了24小时不间断的监控。

第一天，没有动静。

第二天，没有动静。

周煜表现得和往常一样，甚至比以前更加卖力地工作，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来消化那个惊人的消息。

第三天，依旧风平浪静。

等待的空气，开始变得焦灼。

就连高远都有些沉不住气了，偷偷给郑昊打电话：“小郑，这鱼，是不是太狡猾了？他不上钩啊？”

“再等等。”郑昊很平静，“越是重大的情报，他越是谨慎。他需要时间去消化，去判断，去寻找最安全的机会。”

果然，到了第四天，也就是周末。

机会来了。

周煜像往常一样，在下午登记请假，理由还是“去镇上邮局”。

这一次，他前脚刚离开715所的大门，几辆伪装成地方牌照的普通吉普车，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一张真正意义上的天罗地网，已经彻底锁定了目标。

周煜并没有直接去镇上的邮局。

他骑着自行车，在乡间的小路上七拐八绕，好几次做出反侦察的动作，停下来观察身后有没有人跟踪。

但在专业的反跟踪小组面前，他的这点伎俩，显得无比稚嫩。

最终，他来到了距离715所十几公里外的一处荒僻的山坡上。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人迹罕至。

他将自行车藏在树林里，然后爬上了山坡顶的一块大石头。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比香烟盒大不了多少的，黑色的仪器。

短波电台！

监控指挥车里，王副处长听着对讲仪传来的汇报，冷笑一声。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他没有下令立刻抓捕。

他要的，是人赃并获，是完整的证据链。

只见周煜熟练地架起一根细长的天线，戴上耳机，开始调整频率。

然后，他用极快的速度，通过发报机，发出了一串串急促的“滴滴答答”声。

是莫尔斯电码！

“信号捕获！正在记录！”

“频率xxx.xx，是台海的专用频段！”

“开始破译！”

指挥车里，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几分钟后，一个年轻的译电员，抬起满是汗水的脸，激动地报告：

“报告！破译成功！内容是……‘破晓工程’……‘长城二核’……峰值速度……两千万次……功耗……五百毫瓦……硬件FFT……”

他念出的每一个词，都和郑昊伪造的那份情报，一字不差！

“好！”王副处长猛地一拍桌子，下达了命令。

“收网！”

山坡上，周煜刚刚发完电报，还没来得及收起设备。

几个身影，如同猎豹一般，从草丛中猛地窜出，从不同的方向，扑向了他。

周煜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就想反抗，甚至想去破坏电台。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一个干脆利落的擒拿，他整个人就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冰冷的手铐，铐住了他的手腕。

直到被押下山坡，周煜的脸上，还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相信。

他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经如此谨慎，为什么还是暴露了？

指挥车里，王副处长拿起了保密电话。

“报告总部，代号‘渔夫’行动，成功收网。目标‘河豚’已抓获，人赃并获。请求指示。”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立即审讯！深挖源头！我要知道，他背后，还有多大的鱼！”

周煜被捕的消息，在715所内部被严格封锁。

对外，只宣称他因为家庭原因，被紧急调离。

但核心圈子的几个人，高远、李伟业、孙宇，都被告知了真相。

当高远所长在自己的办公室，向李伟业和孙宇宣布这个消息时，两人的反应，是彻骨的震惊和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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