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女儿身!
晏清瞬间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拦腰拽回。
一股熟悉的带着侵略性的龙涎香瞬间包裹了她。
晏清虚弱地靠在萧凌元坚实的胸膛上，意识已经开始涣散。
萧凌元低头，看着晏清苍白如纸的脸色，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晏清方才站立的地方。
像是有殷红血迹，正缓缓渗入石缝。
萧凌元的瞳孔颤了颤，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他打横抱起晏清，足尖一点，快步朝着殿内掠去。
不多时，太医院院正李德全便提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赶来。
一见萧凌元便跪地行礼。
“参见萧将军。”
“看看他怎么了！”萧凌元的声音冰冷却难掩焦躁。
李德全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晏清诊脉。
晏清依旧双目紧闭，唇无血色，眉头因痛苦而死死地蹙着，仿佛陷入了无边的梦魇。
李德全的手指隔着绸缎搭在晏清纤细的手腕上，起初神色如常，凝神细听。
渐渐地，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困惑，随即转为惊疑，最后甚至不敢置信。
李德全反复诊了几次才颤巍巍地收回手，脸上神情变幻不定，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萧凌元将李德全的举动尽收眼底，见他迟迟不语，不耐烦地催促：“到底如何？”
李德全闻言，身体一颤，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地面，声音颤抖。
“萧……萧将军……这……”
李德全几次张口，面色煞白，欲言又止。
萧凌元的耐心彻底告罄，眼中寒光一闪，厉声道：“说！”
低喝声吓得李德全魂飞魄散，再不敢有丝毫犹豫，磕头如捣蒜般急声道：
“回……回禀将军……”
“陛下……陛下她……她脉象奇特，臣……臣愚钝……”
李德全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要哭出来，他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道：
“陛下她……她……貌似是……是女子之身啊！”
萧凌元垂眸，遮挡了所有情绪。
殿内针落可闻。
甚至能听见李德全牙关的打颤声。
片刻，萧凌元的声音响起，“继续说。”
李德全背脊早已被冷汗浸透，此刻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颤声道：“回禀将军，陛下昏迷乃是因葵水初至。又因陛下长期气血亏虚，身子孱弱，这才一时受不住，晕厥了过去。”
萧凌元心中计算着晏清的年岁……
若按女子算，今年，确是该及笄了。
想到这儿，萧凌元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复杂情绪，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开方子，好生调理。”萧凌元语气淡漠。
“是，是！臣这就开！”李德全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就要写方子。
“李院正。”萧凌元不带温度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德全动作一僵，冷汗又冒了出来。
“今日之事，若有半字泄露……”萧凌元微微侧头，直视李德全。
只一眼，李德全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再次重重磕头，赌咒发誓：“臣以全家老小项上人头发誓，若泄露半句，便叫臣全族不得好死！”
萧凌元这才收回视线，“滚吧。”
李德全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殿内重归寂静。
萧凌元缓缓走到床榻边，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晏清脸上。
细看之下，晏清的眉眼确是精致如画，鼻梁秀挺，唇形饱满，只是此刻失了血色。
肌肤也很细腻，看上去比伤上好的羊脂玉还要莹润几分。
即便作男子装扮，那股骨子里的清丽绝色，也难以完全遮掩。
萧凌元以往只觉晏清清瘦，所以才比寻常少年男子多了几分清隽。
却从未想到是女儿家的柔媚。
难怪她的身形和声音都不似寻常男子……
萧凌元一时间看得有些出神。
胸口某个地方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心跳钝了一拍。
“将军。”
殿外下属的禀报声，将萧凌元的思绪拉回。
“何事？”
“启禀将军，原萧家将军府已修葺完毕。”
萧凌元闻言，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玉佩温凉，是父亲在自己生辰之日所赠。
萧凌元盯着玉佩眸色沉沉。
“有些事，是时候该有个了结了。”
……
晏清再次醒来，已是在主殿的床榻上。
小腹处的疼痛已大大缓解，只余下些微的坠胀感。
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晏清觉得全身都暖暖的。
“陛下，您醒了？”
晏清偏过头，便见林嬷嬷端着药碗，正眼眶微红地看着她。
“太好了，您终于醒了！”林嬷嬷声音哽咽，似是松了一大口气。
她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晏清，将温热的药碗递到晏清嘴边。
“陛下，先把药喝了。”
药汁微苦，却带着一股暖意，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熨帖了五脏六腑。
晏清看着林嬷嬷略显憔悴的脸，轻声问道：“嬷嬷，你……”
林嬷嬷看出她的担忧，连忙放下药碗，柔声道：“老奴无事，陛下不必挂心。只是被关了几日，将军……将军说您需要人照顾，便放老奴出来了。”
晏清垂下眼帘，并没有追问过多细节。
林嬷嬷见状心中微暖，感念晏清这份不多言的信任。
“嬷嬷……我为何会突然腹痛？”晏清轻揉着小腹，眉头微蹙。
林嬷嬷闻言，面色微微一顿，随即柔声道：“陛下莫怕，太医来看过了身子并无大碍，但需精心调养。您之所以腹痛是因为初次来了月信，身子一时不适应，才会腹痛晕倒。”
“月……月信？”晏清闻言，脸颊瞬间腾起一片绯红，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
没想到自己成人会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形下……
晏清似是想到了什么，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萧凌元他……他也知道了？”
若是被萧凌元知晓自己是女儿身，后果不堪设想……
林嬷嬷见晏清惊惶失措的模样，连忙安抚道：“陛下放心，您晕倒后，是萧将军将您救回来的。他并未多问便让老奴来照料您了。”
“是他救的我？”晏清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旋即，她微微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
看来，萧凌元并未发现自己的身份。
只是……他为何会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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