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宣传

小乞丐的法子果然好使，这车夫传给小厮，小厮告诉丫鬟，挑夫传给厨娘，厨娘再告诉管事。一个接一个的，总会飘到各府主子儿的耳中。

将军府的越夫人也从贴身丫鬟的闲话里听说这个消息，“夫人，奴婢听见府里的下人门说，天香楼的对过儿新开了一家医馆药店。那坐诊的郎中姓云，是个面目清秀的年轻后生，一手医术很是出神入化，大病小病没有医不得的，好似还特别擅长女子的顽疾。您说……您说这郎中该不会就是那云家大小姐吧？”

“哦？年轻后生，可有听说有多大的年纪？”

“下面小丫鬟说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甚是年轻，医术又佳，惹得京城上下许多人家都想上门瞧病呢。”

“那就八九不离十了。云这姓氏少见，年龄也对的上，应是那晚丫头无疑了。我看她的算盘打得不比医术差呢，合着是从我这儿攒够了本钱儿，便欢天喜地、大张旗鼓的去开药店了！？哎，你说，这丫头儿不会拿我的身子练了练手，一看火候到了，才另起了炉灶了吧？”越夫人愈想愈觉得云归晚之前月余都好似玩弄了自己一番，就打算摸上门去，看看她还好不好的意思见自己。

“走，正好今日儿要理的家事已差不多了，你这就随我去那药店好生的臊臊那小蹄子。”丫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帮着主子说话吧，云家小姐也没什么错处，还医好了自家夫人。不帮着主子吧，偏帮了外人岂不算是吃里扒外了。张了张嘴，把到口儿的话又咽了回去。

主仆二人换好了出门的衣裳，便让管家安排好马车，匆匆往药店赶去。

云归晚正在柜台后面埋头梳理着这几批采买药材的账目，就闻见一阵甚是熟悉的香粉味儿。一抬头就瞧见越夫人手扶着丫鬟迈进了店里，柳眉微挑，面带愠色，心下已是猜到了几分她今日的来意。还未等着其走近就抢先开口儿，笑盈盈地招呼了上去，“越夫人，您安好啊。怎得竟连您都知道了我这小店儿了，贵客光临，晚儿不甚心喜呢！”

“呵呵，我说晚丫头儿呀，你这一张巧嘴什么时候都这般会说，是抹了蜜不成！如今穿上男子衣裳，不细看还真是认不出来了呢，想是惯会装模作样，以假乱真的喽？”越夫人话里有话的出言讽刺道。

“嗨，夫人您是知道的，我一个闺阁女子在外抛头露面的多有不便，只能出此下策了。说起来，晚儿还得好好谢谢夫人呢，若不是您那般慷慨解囊，晚儿一届弱女哪凑得来金银钱财，潜心研制出来千金丸。这往后啊，世间千千万万患了女儿病、却迟迟难以医好的女子可就有盼头儿了，全都是夫人您的善行呢。”云归晚何等的机敏，端得是处变不惊，硬生生的将局面翻转了过来。

越夫人听见她这一席话儿，还真不好再出言难为。自己身患顽疾多年，久病不畅，自是深知那女儿病的有苦难言。以己度人，确是希望同自己一样的女子早日寻到良方，脱离苦海。本是积德行善的美事，若再咄咄逼人或许会损了自己的福报呢。

“也是你医术精湛，既是能帮到更多的人，也不枉我越府的出资相赞了。”

“晚儿托您的福，机缘巧合下又寻得了两味珍药儿，将那千金丸的方子又改了一改。如今唤做玉药千金丸，药效是更上了一层。今日呢，也想问问夫人可愿意帮晚儿广而告之一番，借着您的人脉，定能治好更多的女儿病呢。当然，咱们在商言商，您应得的酬劳也不会少，事成以后，晚儿拿出一成的利润双手奉上。”

越夫人并不是重利之人，将军府的银钱、越家的生意足够她吃穿用度了。那一成的酬劳，说实在话是入不了她的眼儿的。只是交好的姐妹、各府的夫人确有许多都被女儿病缠身，花一般的年纪却惨白着一张脸，稍受点寒气就起不来身，更不要提每月葵水来时的疼痛难忍了。子嗣上更是出奇的艰辛，自己是前世修来福气儿，得夫君爱重不弃，又是生了儿子之后才患的病症。旁人可就没自己这般好的运气了，没个男娃傍身，少不得要受婆家的冷眼，妾室的奚落，也只能打落了门牙往肚里咽，丝毫怨不得别人。

云归晚见其有些动心，又趁热打铁道，“晚儿知道您是有佛心的人儿，您就帮帮晚儿，也帮帮那些忍受疾病之苦的女子吧！”

“唉……也罢，也罢，我应了就是，全当是为子孙积德了。正巧明日我府中就要办一个花茶会，已约了不少的官宦命妇。你便也一同赴宴吧，到时咱们再见机行事。”

“如此，晚儿就先谢过夫人了，明日定准时赴约。”二人一拍即合，又寒暄了几句才散了。

次日一早儿，将军府的马车便载着云归晚赶去了越府。院内宴厅内已是热闹起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贵妇千金们正三五成群的凑在一处儿，说着些衣裳首饰、自家儿女的闲话儿。越夫人也不好着急提起医馆的事情，生怕太过明显了，反而引人抵触。花茶会进行一半的时候，才堪堪说起自己的旧疾已愈，惊得们贵妇一个个瞪圆了秀目，连声儿询问。

“姐姐可真大好了？是在哪家医馆，看得又是哪位郎中啊？”“是啊，你是知道的，我也病了三五年了，直拖得人都枯瘦起来。”“药方可还在府上，能否借我一观啊？”

“各位还请稍安勿躁，那郎中就在府上，我即刻就叫她出来。”越夫人笑着打断道。

云归晚施施然欠身而来，行礼问安，游刃有余地为每位夫人小姐都诊过了脉向，手起笔落的写下药方。只是这方子嘛，却是有些特别，上面的药引和几味儿主药，怕是寻遍天下也就只在她的小店里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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