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你到底是谁

及参看着陌生女子的脸，忽而踉跄后退，似乎仍然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这完全就是另一个人，在这个女子的脸上，找不到任何之前的影子，甚至连身高也不一样。

且眼前这个少女，看起来只有二八年华，如果穆唐还在，她现在已经和及参一样大，二十八岁了，根本不可能这样年轻。

可是这个女子为什么知道在漠北的事情，那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她如何得知？及参又紧紧抓住穆唐，狠狠道：“说！你到底是谁？！她在哪，是她告诉你这些事情的吗？”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些，穆唐见他不信，只好叹气道：“及参，你第一次送我兔子的时候，我就有预感，这辈子和完颜家都扯不清关系了，还有你缺少的那根手指，是我一生的痛。”

十几年的记忆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及参看着眼前的女子，仔细地观察，他悲伤的发现，这根本不是穆唐！

七尺男儿突然就颓丧地坐在地上，声音悲痛：“你根本不是穆唐，为什么要说这些？她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不是？我们找了她十年，你知道这十年，四哥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她怎么就那么狠心，走的时候一声不吭。”

“及参，我是穆唐啊！我就是穆唐啊！”她忽然看见及参的腰间吊着一个魔方，便伸手摘下来。

“这还是我画的图呢，没想到工匠做的真精致。”她本以为这么复杂的东西，这古代的工匠很难会做出来，于是那魔方在手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飞快地转动起来。

不一会儿就拼成了六个面的，每面颜色相同，及参目瞪口呆，这是穆唐留下的手稿，工匠断断续续花了十年才做出来。

他前几天刚拿到手，本来是先想学会了教女儿，但拼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一度以为工匠做错了，谁知道这个女子三五下就拼好了！

他不由得半信半疑，小心翼翼道：“你真的是穆唐？”

“如假包换！”穆唐道。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穆唐简单地和及参说了一下她的身份，并且告诉及参，这就是她原本的样子。

及参仍然心有怀疑，但是很快就能接受了，出于谨慎，他又试探了别的事情，穆唐坦然接受，也对答如流。

最后，穆唐实在是招架不住，他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便道：“我想见你四哥。”

他一下子停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沉声道：“你真的应该去看看他，这些年他从未放弃过你，即使莲生香告诉他你被狼吃了，四哥仍然不信，他一直说在梦中见到你了，你只是走了。他……一直在等你回来。”

“其实这些年你都误会四哥了，漠北没有遇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四哥心中有人，只是他没有说过，我和从玉隐隐约约知道他在雪域圣地那三年发生了一些事情，但他从不提起，后来有一次醉酒，我们才知道，他在雪域圣地喜欢的女子，也是你。穆唐，四哥真的对你用情很深，从始至终，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过别的女子。”

及参感叹一声，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姑娘，转眼间，他成了大叔，而穆唐仍然青春年少。

眼前的女子，是四哥的梦，但又何尝不是他的梦呢？在青葱少年，他便结识穆唐，那时候不懂情爱，只知道想对她好，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她，想把她留在身边，甚至想让她嫁给四哥，这样就可以天天去找她玩儿。

后来懂得了一些，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笑。但那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只能将这份感情，小心翼翼藏在心里，在以后的十年里，数个午夜梦回，他在梦里惊醒，发现枕边已经有人，但那个人不是她。

穆唐点点头，感动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及参。”说着，上前拥抱住了他。

男人身躯微微颤抖，任由穆唐抱着，只听她道：“听说你有了三个女儿，我还没有准备见面礼，稍后我会想一些新奇好玩的东西送给她们，她们一定很可爱。”

******

养心殿里，一个半大的毛头小子正规规矩矩站在底下，根本不敢抬头看首座之上的男人，只有低头的时候，少年眼中才会出现一丝桀骜不驯，只是因为畏惧，才会暂时收敛那种玩世不恭。

完颜西玦脸色阴沉，这已经是弘烈本月第三次被官员举报，在盛京大街上殴打百姓，他穿着银白色的铠甲，一看就知道是皇宫出来的，那些百姓自然是不敢还手，只好被打得鼻青脸肿。

事情不大，可是对皇宫的影响不好，十五岁性格就如此暴戾，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知道错了？”完颜西玦沉声道。

弘烈不服气道：“是那些人先惹恼了我，我打他们怎么了？他们本来就该打，一群没事吃饱撑的，就知道在街上嚼舌根子。”他还想拔了那些人的舌头呢！

“你身为皇宫一品侍卫，穿着皇家制服，当街殴打百姓成何体统？他们即使有错，你完全可以将他们扭送到刑部，惩罚一下就好了，现在打得一个快死了，一个残疾，你把皇家的脸都丢尽了。”

完颜西玦头疼地抚了抚额头，他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一样，对着叛逆的少年，有点力不从心。

弘烈撇撇嘴道：“扭送到刑部太麻烦了，我才不干呢！况且，明明是那些人先对着穆唐的画像撒尿，我没有一刀砍了他们，算是他们运气好，下次再让我看见，我一定会当场将他们劈成两半。”

潜意识中，穆唐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原本是已经忘记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了，但是只要看到那些画像，隐隐约约的记忆就会浮现，他幼时最喜欢的就是见到穆唐的笑容，亦是伴随着穆唐给的玩具长大的。

所以，在他的心目中，穆唐不仅代表着母亲的身份，更是他年少时的支柱，谁也不能侮辱她。

完颜西玦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愣住了，面色痛苦而哀伤。

而弘烈似乎知道他说错话了，不应该在哥哥面前提到穆唐，心中暗暗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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